更新时间:2007-06-01

skyline • 21克:关于灵魂的假设

21克的来历：美国的麦克唐盖尔博士最近在一家医院里做了一项特殊的实验:把一名即将咽气的肺病患者移放到一架很大但非常灵敏的光束天平上,大约过了三小时四十分,病人的面部表情骤然消失,一刹那间,光束发生了偏移,有21.26克的重量失去了.这一发现令他兴奋不已,在以后的两年半里,他又对五名临危病人进行了验证,这些病人在死去的一瞬间,失去10.6克至42.5克的重量. 这似乎说明, 除了灵魂离开了人身之外,没有其他的解释.为证实这点,麦克唐盖尔对15只狗做了同样的实验,结果狗在死时却没有失去任何重量,因为狗没有人一样的思想.

《21克》是一直想看的片子，看了《爱情是狗娘》和《巴别塔》之后更加坚定了看这个片子的念头。影片一开始，就能感受到粗糲的颗粒感画面、手持摇晃镜头、多线程乱序叙事以及深沉的宗教情怀这些冈萨雷斯的一贯风格。
看完的感觉，影片更多是借用了21克这个名字，很少正面触及灵魂重量本身，这里的21克就是灵魂的代名词，就像通天塔代表的是语言的无法沟通一样。影片基调低沉压抑，让人几乎喘不过气，很容易想到《黑暗中的舞者》带来的体验：看到自己的努力和希望被无边的黑暗和绝望毫不留情地吞没。不同的是，《21克》似乎没有把箭头指向人性这个终极和大而无当的标靶，而是指向救赎的无力，指向命运的无常。只是一起交通事故，轻易就将三个家庭推上浪尖，撞个粉碎。保罗患有严重心脏病，他妻子想通过人工授精要个孩子，保罗不太愿意；杰克有坐牢的前科，释放以后他皈依宗教的虔诚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他不仅教育社区不良青年，对自己的孩子也很严厉；克里斯蒂曾经沉沦于吸毒，后来改过自新过上了安稳的日子，有一对可爱的儿女。一场交通事故，改变了来之不易的一切。杰克开车撞死了克里斯蒂的丈夫和儿女，他难以原谅自己，在没有目击者的情况下，他主动自首并且不让妻子请律师，在牢中想自杀，后因证据不足释放。克里斯蒂遭受如此沉重的打击，又开始重新沉迷毒品。保罗得到了克里斯蒂丈夫捐献的心脏，经过寻访他知道了这场事故的来龙去脉，他开始陪伴克里斯蒂并对这起事故的肇事者杰克充满仇恨，而他的妻子因为他的消失而最终离开，当保罗拿枪去教训杰克的时候却并没有开枪杀死杰克，然而杰克又找到保罗和克里斯蒂要求保罗杀死他，混乱中，克里斯蒂用器物击打并不反抗的杰克，保罗开枪打中自己的心脏。杰克和警察说是自己的开的枪，克里斯蒂要求把自己的血输给保罗的时候发现自己怀孕了，是保罗的孩子……就这样，死亡和新生、堕落和救赎、绝望和希望交织在一起，把我们带到一个阴冷残酷的空间，那里异常广阔，又异常逼仄，异常空旷，又异常拥挤。
整个片子的前提是假设，假设每个人都无法逃脱灵魂的重力，他们在放纵之后有救赎，在飘荡和浮华之后会回归到重量和平静。所以片子的起点就是浪子回头。当然，这个片子触及的更多的是这种平静的脆弱，这多少让都市中的我们有一些失望。我们以为我们看到了那么多黑暗所以会更珍惜阳光，我们以为我们使劲珍惜我们好不容易到手的平静可以一转眼就老去，我们以为我们好不容易走出各种各样的诱惑就可以不再“踏入同一条河流”……。这个片子就是想触及这种救赎之后的生活，重建的希望原来并不牢固，上帝之上原来还有命运。《21克》对这种美好希冀的破坏几乎是不遗余力的，直到最后才有力竭的趋势：死亡之后出现了新生命。据说，这个片子的意图是想回到生命的最初状态，死亡和新生的原始交替。这我不太关心。我关心我如何能从这种貌似宿命的悲观中走出来。我不想让它影响到我的希望，那点脆弱的希望。所以，我宣布它是个悲观的电影，而我，不准备过悲观的生活。
《21克》对叙事单位的切割非常大胆，时空交错，因果颠倒，远没有《巴别塔》那么规整，基本上看到结尾才能在脑海大概形成一个完整的故事。叙事不是全部，而且过分的强调手法可能有炫技之嫌，但这个片子的超常规叙事让这个原本可能说教的故事焕发了神采，这是老生常谈，但又不说不行的。还有西恩潘收放自如返璞归真的表演，也实在是个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