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06年的《女人唔易做》之后,好久没有看到一出真正描摹现代女人内心戏的剧集了。
虽然剧名有点过于直白,但好就好在旗帜够鲜明。明明白白地把剧集主旨打出来,再带着你深深浅浅地去感受。
一个是遭遇丈夫不忠的高龄产妇,一个是事业高于一切的铁血女强人,一个是整容后迷失于名和利之间的天真小女人。
三个女人,一台戏。

《女人最痛》在前六集是让我惊艳的,尤其是在TVB无比不给力的当下,这样的开局可谓是梦幻。
六集的篇幅,就把三个女人的困境描述得一清二楚。尤其是在医院里拉开隔离帘,三人赫然相对的那一幕,真是张力十足。
其实后来的故事不能说是不精彩,至少争斗的戏码也算极具诚意,比起如今风头火势的《杜拉拉升职记》和之前那部为争斗而刻意争斗的《掌上明珠》高上了不止几个级数,但我仍然是失望的。甚至可以说,在后面的故事里,只有Cash太的处境还算得是“女人最痛”,Jackie和Bibi的故事则已经一早偏离。
Jackie的结局,是自己的选择,当中伤得最重最痛的,根本是阿Nick而非她。
Bibi也没有迷失在名与利当中,她依然是当初那个善良天真的女人,以至于成了不咸不淡的白开水,最大的功用无非是做了做Jackie不择手段用以上位的垫脚石。
所以最后《女人最痛》描摹得最成功的,是职场的尔虞我诈和人心的反复难测,并非是“女人不易做”的初衷。

A、Noble
虽然叫她Cash太更顺口一些,不过还是喜欢叫她Noble姐。
称谓的改换其实意义重大。作Cash太时,尚有老公可以依靠;而作Noble姐,什么事都得自己一力承担。
戏里戏外,米雪都是一个硬朗坚强的女人。此次的Noble一角,如同为她量身定做。
拍《女人最痛》之时,适逢尹佬离世。戏里,米雪照常开工,丝毫没有因私人情绪影响拍摄。戏外,二十六年的感情令人感佩,她对男友的深情更令人动容。“女人最痛”这四个字,现实比剧集阐释得更加无情也更加深刻。

Noble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强人。不止是在工作能力上,更是在人格魅力上。
她能干,人脉广、交情深,管理和进取都极有分寸。能掌管公司的龙头产品,自有其过人之处。
她之前事业家庭都美满,哪知数日之后就骤遇人生低谷。之前的风光得意都如掠眼浮云,一切原来皆是假象。
但她依然不卑不亢、不惊不乱,与不怀好意的各路人马斗智斗勇,不怯场也不妥协。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离开了男人,依然可以活得很从容。
她才是真正最不容易的那一个。高龄产子,结果却发现丈夫早就已经对自己不忠;被姊妹出卖,被公司降职;这一边,大着肚子还要跑来跑去地送货和洽谈,那一边,丈夫早设好一个狠毒的圈套故意让她去踩……

她与Jackie一比,高下立分。即使最后结果已定,是非公道都自在人心。
是她带Jackie进公司,引其上轨道,帮其博表现;最后也是她,耐心劝诫野心勃勃的Jackie要懂得凡事留一线,要懂得珍惜眼前人。
在争夺亚太区总裁的升职战中,她最后输了,但赢回了自己最疼爱的儿子。Jackie最后赢了,同时却也输掉了自己深爱的男人。
输和赢的界定,说难不难,说易却也不易。每个人的心中,都自有一个衡量的砝码。

据说分娩时的阵痛是人类能忍受的疼痛极限,必须去经历以及拥有这种忍耐力的,只有女人。
但你知道,女人最痛的,并不是怀孕生子。
所幸,Noble是一个足够坚强足够勇敢的好女人。

B、Jackie
虽说女人要在事业上作出成绩,要牺牲的东西比男人多得多。但,这也不能成为耍卑劣手段、踩着别人上位的理由。
你要放弃的所有一切,都是你自己心甘情愿的。但只要动了心思害了别人,就不要奢谈情有可原。

初时很心疼Jackie。看她不知疲倦地在职场上搏杀,看她终于忍受不住身体的剧痛晕倒在秀场,看她坐在车里落寞而伤感地看着阿Nick回家的背影……她在超市里与Kitty争抢薯片时所讲的那一番话,是全剧最精彩的一段台词。
处处都要争先,事事都要取胜的她,其实也不过是一个孤单无助的弱女子。
父母的重男轻女,公司里的闲言闲语,都是她的无形压力。所以她逼自己变得高傲和更加独立,事事都要亲力亲为,绝不容许别人有丝毫质疑。
为了事业,她舍弃得下与男友的稳定感情,也放得低自己的自尊和身段。看她不惜一切代价去挽回Kitty,想得出自己扮小丑去让她用蛋糕砸就知道,在Jackie心里最重要的,不是阿Nick,也不是她自己,而是对成功的极度渴望。
所以,最终她会再次失去阿Nick,一点都不奇怪。

阿Nick曾经对她说过,你只想着不要输给我,但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输了我?
这句话在刹那之间震撼了她,可惜也只是在这刹那之间而已。阿Nick以为,两人的兜兜转转,散了再聚,只会让彼此更懂得珍惜。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对她好,在工作上协助她,在生活中关心她。哪怕她一错再错,他也愿意一而再再而三地帮她补救,不计前嫌地原谅她。
曾几何时,Jackie自己也以为,她真的能够停下来,安安心心地与他结婚生子。
之前尚可相信,Jackie对事业的过份执著,并非贪恋权势地位,只是太渴望得到别人的承认。
可到后来,看她为达目的不择一切手段,为求上位不惜一切代价。对付敌人手段狠辣,对身边人也毫不留情。这才看得清楚,所谓的渴望,一旦走火入魔,就是永不可能得到满足的欲望。
沟壑难填!

虽然最后她还是赢了,如愿以偿地坐上了高位,但身边众叛亲离。阿Nick远去异国,她再一次失去了这个全心全意对她好的爱人,两人再难有复合的可能;表面上她好像得到了Noble和Bibi的原谅,但可以肯定的是,她们再也不会像当初那样与她亲密无间、无话不谈。
有一些伤口,即使不痛了,也不代表真的愈合了。
输掉了所有人,让你赢得了全世界又如何?

片尾出现的姚子羚,无疑是另一个Jackie。
看她信誓旦旦地说自己的目标是要在35岁坐上Jackie如今的位置,Jackie只是微微一笑,什么也没有说。
细路女,你看到的,只是她表面的风光而已,她其实比你所能想象到的孤独,还要孤独。

C、Bibi
Bibi真的很天真,做丑女时如此,做了明星依然如此。
她自卑,却又盲目地相信爱情,屡战屡败,却依然锲而不舍。她善良,被同事嘲笑整蛊,被男友绝情抛弃,也忍气吞声。

刚开始的Chi Lam是不折不扣的贱男一名。但当Bibi那个更贱更衰的男友出现时,才衬出他的可爱来。
两人之间的爱情有点朝夕相处、日久生情的味道,但是总让人不免猜想,如果Bibi依然是当初那个丑女,而没有变身成为后来的性感尤物,Chi Lam还会爱上她么?

以貌取人,是人间最大的潜规则。
相貌平庸的女人从一开始,就注定先输一城。无论是在职场中,还是在爱情上。
Bibi是最好的例子。
之前丑样时,男同事的整蛊都带着些羞辱的成分;之后变身了,个个又都纠缠不休地贴身追求。
人还是那个人,只是外表光鲜了,处境就截然不同了。
不管男人们承不承认,他们最爱的,还是天使面孔和魔鬼身材。

有人说,女人喜欢整容是天生虚荣。但如果不是如今时代的审美如此,这种虚荣又从何而来?
整容之苦,难以细说。
与Noble打催孕针一样,Bibi整容付出的是伤害自己身体的代价。而这一切,都是为了满足男人们的欲望。
男人无貌,尚有才补;女人若是无貌,纵使你有过人才华,也始终落人口实。
这,是全天下女人同样的困境。

D、Angela
Angela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奸角,锋芒毕露、口舌招尤,最后败在Jackie手下,确实也不值得可怜。
但看到她最后转行去做保险推销,面对毛手毛脚的客户毫不留情之时,突然觉得很同情她。
我甚至猜想她对GM一直都有好感,或者,动过真情也说不定。

她不是那种洁身自好的女人,她也亲口承认自己是个真小人。
混得如鱼得水时,她运用自己的美色左右逢源。但在落魄低潮时,却不愿为此作出妥协。
GM在炒她之时所说的那番话,是对一个女人莫大的羞辱。男人逢场作戏的嘴脸,再清楚不过。
女人的身体,一直都跟随自己的心。而她们的心,也一直都深不可测。

无论如何,今日之果,昔时之因,怨不得别人。
只是,说到真诚,真小人还是比伪君子可靠多了。

E、女人之痛
国外有一种习俗。
当女孩子经历月经初潮时,要先打她一个耳光,然后再给她一个拥抱。月经来潮是代表从这一刻起,她就已经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女人。耳光和拥抱则是告诉她,做女人会先经历痛苦,然后才有甜蜜。
这个习俗,其实是一个女人的成年礼。

《女人唔易做》里,齐宽故意搞得自己胃疼,想要借此体会一下女人痛经的滋味。
但其实,无论男人多么有心多么体贴都好,他们也永远无法真切地体会到女人所要承受的方方面面之痛。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
女人之痛,只有自己体会,自己承受,自己抵御,自己化解。
所以女人们哪,要懂得爱惜自己,要懂得收放自如,要懂得,活着是为了自己,而不是其他任何人。

女人最痛(2010)

主演:张可颐 / 米雪 / 滕丽名 / 马德钟 / 陈国邦 / 刘家辉 / 林嘉华 / 江美仪 / 贾晓晨 / 

导演:林志华 / 编剧:孙浩浩 Ho-ho Shuen/陈金铃 Kam Ling Chan/黃秉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