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方汉君

曾执导《葡萄的眼泪》《裁缝师的美丽人生》的日本女导演三岛有纪子,执导了由凑佳苗小说《少女》改编的电影《少女》(2016),呈现了樱川女子学院17岁高二女生樱田由纪(本田翼饰)与草野敦子(山本美月饰)不凡的心路历程。



静默的敦子饱受全班女同学欺凌,对她的恶作剧,时时上演。对于她的羞辱亦成了家常便饭,“去死吧”的辱骂声不绝于耳。这对于患有哮喘病的她,简直就是雪上加霜,一旦受到谩骂时,她的哮喘病就更厉害了,封住的咽喉犹如被堵住的人生出口与航道。此时的敦子只求一死。



幸而有同班女生由纪挺身而出,通过诗句呈送,舒解敦子内心的郁闷。其实,由纪也过得不顺心,从小到大就常被神经质的祖母打骂。由纪说当心走错一步,世界便会终结。由此,这两个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女生就在一起,给予对方一个交心的机会。敦子还是爱知县剑道健将,但在选拔赛中被淘汰,搞得腿也受伤,再次招来同学一顿的数落和讥笑。



在同学眼中沦为笑柄的不止是敦子,还有在课堂上屡被男老师小仓挤兑的由纪。小仓总是显摆自己写过的小说《走钢丝的黑夜》,并借故给由纪罚站。



倔强的她下课后前往书店找到了那本小说,撕得个体无完肤,惹得一边注视的男生问她,你那么喜欢这部小说吗,她说我是因为讨厌。



不止于此,由纪对敦子说让我们开始走高空钢丝线吧。由纪的报复开始。由纪在网上进入了小仓的网页,查到了他与女生猥琐下流的视频,被她发布后,结果小仓被学校开除,不多久,又听说小仓卧轨自杀的消息,且小仓自杀前手上拿着的碎纸片正是由纪写的诗。



影片至此,由纪处处呵护敦子,并挖出老师小仓不雅视频,导致小仓自杀,这可视作影片的第一部分,完全的日本味道,凛冽又不计后果。



第二部分,就有点治愈系的小清新,但最终也包含着峰回路转,有点近似中国电影的正能量,但结尾却略有不同。小仓老师离开后,班上来了新女生紫织,跟她俩打成一片,三人一起时常探讨死亡的秘密。因敦子与紫织的靠近,让由纪远离了她们。


暑假一到,由纪去了稚儿教育中心做义工,敦子则去了福利所去做看护。她们借此希望走出各自的阴影和不快,当然也有内疚。敦子认识了高雄,一个总是沉默寡言的男人。在这儿照顾的就有由纪那个歇斯底里的奶奶。由纪在稚儿中心,则认识了小太和小昂这两个小男孩。不幸的小太患重疾病却很乐观,俨然小大人的小昂,并无家长来探望。



影片有趣的是,当敦子想念由纪,便带着高雄来探望由纪,高雄竟意外地看到了儿子小昂,拥抱之际,没想到小昂捅了父亲,怪罪他抛弃了母亲,导致了他的孤独。其实这只是小孩子的误解,幸而无大碍。住院之际,父子二人的关系得到融解。



而由纪和敦子的人生,便开始了新旅程,所谓走钢丝的黑夜也结束了。她们迎风飞扬,快活享受青春的微风。只是她们不知的是,紫织重蹈了敦子的覆辙,开始饱受女生的歧视和辱骂,自尊受损情形下,跳河自杀。



自杀前,她给所有女同学发了信息,得到的回应并没有丝毫的同情和抢救,只有无尽的耻笑。敦子和由纪也收到了紫织的信息,却正是她们踩着单车迎风飞扬的时刻,她们根本没听到。



也许,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人快乐,就有人伤心,总有不为人知的痛苦紧随着人们。这就是我前面所说的峰回路转。以为治愈了,但新的一轮伤害又开始了,只是被侵害的对象不同而已。影片警醒人的正是这一点,恃强凌弱的事还是时时上演着。这当然是逆向的峰回路转。



无疑,《少女》在结构重建上胜过导演的前作《葡萄的眼泪》,显得更加沉静。影片总体上不免抑郁,却极富诗意,如同由纪在那些黑夜写给敦子的诗句。之后,她写成了书送给了敦子,这才彻底解放了敦子禁锢的内心。由纪说过我想消失,但在我走之前,我要拯救你,因为这个世界很大。



是的,这个世界很大,人生一旦开阔,一切都会好起来,敦子的哮喘病也好了。她可以放声嘶喊,放声高歌。世界很大,不必化时间浪费在那些污损自己的事上,值得她们在意的美好的事物更多。在饱受欺凌及尊严屡被受损的情形下,由纪忍无可忍地采取反击报复,似乎理所当然,结果却出现了意想不到的悲剧,这都是她们所未料到的。



好像影片讲的是友情,其实包含甚多。由纪带着内疚做义工,赎罪之际给敦子写下那些鼓励她同时激励自己的温暖句子。从恨到真正理解爱,这同样需要付出沉重的代价。


有人的地方就有欺凌事件,学校更是重灾区。在报复之后,由纪问老太,罪能得到宽恕吗。老太说我们只需做好现在的自己,也许这是最好的答案。



影片从女性视角提出了一连串引人深思的问题,通过上下两部衔接成为一个有机体,面对少女的心,冰火两极,谁真正的了然。面对污损之事,是勇敢面对还是从此一蹶不振,甚至轻生了断,想必影片给出了答案。



影片所要阐扬的,乃是唯怀博爱悲悯之心,才能真正享有尊严和拥有自我的独立。黑夜的钢丝不必走,人生只需要走向光明的大道即可。
2017、4、9

少女(2016)

又名:Shôjo / Night's Tightrope

上映日期:2016-10-08(日本)片长:119分钟

主演:本田翼 Tsubasa Honda/山本美月 Mizuki Yamamoto/真剑佑 Mackenyu/佐藤玲 Ryo Sato/儿岛一哉 Kazuya Kojima/菅原大吉 Daikichi Sugawara/川上麻衣子 Maiko Kawakami/银粉蝶 Guin Poon Chaw/白川和子 Kazuko Shirakawa/稻垣吾郎 Gorô Inagaki

导演:三岛有纪子 Yukiko Mishima编剧:凑佳苗 Kanae Minato/松井香奈 Kana Matsui/三岛有纪子 Yukiko Mishi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