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蛮生长的血性汉子,用万丈豪情和鲜血书写的生命赞歌。齐鲁大地上的爱恨情仇,像地里的高粱般肆意生长着,流着眼泪看完的《红高粱》。

荒无人烟的十八里坡,一眼望不尽的黄土地,在高粱抽出穗的时候,男人们长成了。寂寞许久的黄土地迎来了一顶红轿子,女人就在轿夫的颠簸调戏中嫁了。那时候真穷,穷得老父为了一头骡子将女儿许给了患麻风病的酒掌柜。

轿夫的调戏小调让刚过门的女人更觉凉苦,无力抗拒命运的安排,只好怀揣着剪刀视死如归。隔着轿帘看见抬轿的男人,赤裸的膀子上分泌着豆大汗珠,但女人却是胆大的眉来眼去着。救她于青杀口的高粱地,却也和她野合于此,男人疯狂的,粗鲁的,迫不及待的撸下高粱做成床,就着火红的太阳,女人缓缓躺地,他们相爱了。影片定格在一个很独特的视角,呈大字躺地的女人,跪在女人分开双腿中央的静态的男人,身旁的红高粱被风吹散了,随女人的发丝摇摆着。蓬勃的生命力让我感动,爱情原本应是这样。

当家的在月黑风高的夜晚失事,罗汉大哥带着一群伙计准备离开酒庄,再谋生计。这孤苦伶仃的女子泼辣又豪爽的一番言语,大伙儿都乐了。罗汉大哥一直尊称着“掌柜的”,在女人的带领下,先是烧了前当家遗留的所有物件,里里外外的石灰消了毒,再将高粱酒泼洒十八里地,祭奠了过去,大伙们开始安居乐业了。

罗汉大哥率领大伙酿造新酒,敬酒神。

有了男人,有了女人,事情就成了,男人们甩开胳膊干得热火朝天,豆大的汗滴落,连同罗汉大哥的心血一起发酵着,通红的高粱酒酿成了。日子像新酒一样越酿越红火。不速之客的闯入,往酿好的新酒中撒尿,没想到却成就了美酒。男人似悍匪般闯入了女主人的房门,整夜紧闭的房门再打开,却是罗汉大哥的不告而别,唯一的一声“九儿”,似长辈的关爱和守候,终于交付给了另一个男人,此处罗汉大哥的离开为影片的悲剧收场做了铺垫。

日军的到来,踏平了青杀口的高粱,血染红了黄土地,昔日的死对头在国之危难时刻,不计前嫌的携手抗日,还是那个讲道义的悍匪,宁死也不愿屈服。还是那个铮铮的汉子,这个角色从头到尾没让人生厌过。曾经的屠牛好手,被逼剥人皮,抬头却发现满面血迹的正是离开八年的罗汉大哥,这一去八年,罗汉加入了共产党,此行为了抗日做着秘密工作。看到这儿已是无语凝噎。

影片中第二次敬酒神,是罗汉大哥已惨死于日军之手。“是男人,就喝了这碗酒,为罗汉大哥报仇”,血红的酒烧了高粱地,炸毁了日鬼的车……,还是迎亲时的喇叭儿和唢呐小曲。红日冉冉升起的高粱地,再没有了女人的身影。

看了多版本的《红高粱》,仍然最喜欢张艺谋执导的这部,整片符号似的一抹抹红:女人出嫁时的红,屋里窗花的红,烧酒锅里的新酒是红,高粱地里,人们脸上都是红艳艳的,一直到影片过半,红色都是洋溢着生命的喜庆与张力,再到日军侵蚀,红色变得血腥,残忍,恐怖,连天上的红日都变得令人胆战心惊。

生命在至高点,呈现最无助的衰退,但无畏的高密汉子,女子永远活在这片热血的土地,愿孩童长大后,仍旧会长成像他父母一样,一样的彪悍勇猛,一样的粗野豪情,一样的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去睡他想睡的女人,去干他的一番事业,去冲锋陷阵手刃仇人,堂堂正正,活得灿烂。



红高粱(1988)

又名:Red Sorghum / Sorgo rojo

上映日期:1988-10-10(中国大陆) / 2018-10-12(中国大陆重映) / 1988-02(柏林电影节)片长:91分钟

主演:巩俐 / 姜文 / 滕汝骏 / 钱明 / 陈志刚 / 计春华 / 

导演:张艺谋 / 编剧:莫言 Yan Mo/陈剑雨 Jianyu Chen/朱伟 Wei Zh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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