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九酿新酒,好酒处在咱的手。
好酒,喝了咱的酒,上下通气不咳嗽;
喝了咱的酒,滋阴壮阳嘴不臭;
喝了咱的酒, 一人敢走青刹口;
喝了咱的酒, 见了皇帝不磕头。
一四七,三六九,九九归一跟我走。
这个片段在张艺谋电影《红高粱》中出现过两次:
第一次是在高粱酒“十八里红”酿成功的时候,
唱歌起头的是罗汉大哥——
影片是以回忆方式叙述,
讲述故事主人公爷爷奶奶辈儿发生的故事。
我们继续往后看会发现这个领头唱歌是一种宣誓地位的行为,
在第一次领头的是罗汉大哥。
如果后来爷爷没有及时赶回来,
可能奶奶就会跟了罗汉大哥。
第二次出现在爷爷领队带着大家准备炸了日本人的车,
出发之前大家以酒壮胆,以酒宣誓——
这一段罗汉大哥已经被日本人迫害致死,
爷爷带着大家唱,
同时这次也多了一个人,
儿子出现了,也就是故事主人公九岁的爸爸。

其实小青蛙一直觉得这段有点黑色幽默的感觉,
同时又莫名鬼畜。
影片开头说红高粱酒能够去邪消灾,
最后也是喝完了红高粱酒炸了日本人的车。
这片野高粱地是这群人的守护。
没看这部电影之前,
小青蛙也认为某些导演故意将中国一些【土俗丑】展示给外国人看,
但是看了电影之后,
才知道这是我们遗失已久的野性,
这种土地大地带给我们源源不断的生命力在如今逐渐消失。

影片中很多直摄太阳,
还有高粱地的漂浮生生不息,
包括高粱地爷爷奶奶那一段,
都致敬了黑泽明导演。
张艺谋的处女座《红高粱》里包含的文学性,
摄影的艺术性,隐喻太多,张艺谋导演也因为这部影片一鸣惊人。
看了这部影片,
就会明白姜文真是幸运,
他的起点有张艺谋的奠基。
再看《鬼子来了》就彻底明白了,
如果姜文没有参与过《红高粱》,
就不会拍出《鬼子来了》。

《鬼子来了》是把某些《红高粱》中的一部分
深刻细化而且放大了,也加入很多黑色幽默。
看完《红高粱》我记忆最深刻的便是:
喝了咱的酒, 见了皇帝不磕头。
看完《鬼子来了》印象最深刻的一句是:
大哥大嫂过年好。

姜文导演擅长文案是显而易见的,
他在《让子弹飞》的那句“站着把钱挣了”还是被无数人引用中。
前几天他在《圆桌派讲究派》中又出了爆款文案:
我就拍一个,中国足球,拍成科幻片。
姜文善于抓住最吸引人的重点,通过自己的风格,
自己的想法,强化它细化它夸张它,成为姜文电影初期最显著的特征。
看《红高粱》感情最复杂的一段是结尾:
左等右等日本人的车还不来,
大家一群人等饿了。
九岁的爸爸跑回去让奶奶把饭菜拿过来大家吃,
奶奶高兴地挑着饭菜酒水走在高粱地上。
(……这时我心想,坏了。)
果然日本车这时候来了,
母亲被枪杀,随着她身体一起倒下的还有泼洒了一地的红高粱酒。

……
这时候内心五味陈杂。
一边想着如果母亲没有这时候赶来,
如果日本人不在这时候来,
如果……,没有如果。
如果都没有也没有《红高粱》这个故事了。
之所以看后让人这么感慨,遗憾是因为在影片中,
爷爷跟奶奶也并没有什么言语上的交流,
唯一的沟通就是通过眼神。
但是我们确切地能感觉到,
爷爷爱着奶奶,奶奶也深爱爷爷。
第一次,爷爷半醉半装疯的在奶奶屋门口大声讲述着那段事情,
其实某种程度上是宣誓占领权,
这样大家就都知道奶奶是他的了。
第二次,奶奶被人抓走,回来的时候全身凌乱。
爷爷以为奶奶被人欺负,
默默去找茬报仇。
第三次,罗汉大哥回来了,
奶奶跟着追,爷爷也跟在后面追。
奶奶没有问爷爷为什么追,
但是我们都知道爷爷是害怕奶奶跟罗汉大哥走了。
第四次,也是结尾,
奶奶被日本人枪杀,爷爷就像被戳中了软肋,
暴走炸了日本车。

而在《鬼子来了》中,
让人感觉情感最复杂的是那段日本人和村民庆祝喝酒吃肉的夜晚。
篝火晚宴,日本人还了几车粮食,
我们感觉一直把那位日本人养着,并送回了他的大本营,
这样日本人就会感激,就会报答。
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
实际在喝酒吃肉唱歌之后,
残忍的杀害了村民,
屠了村子,没有为什么。
最后看到马大三掉落地上的那颗头,
脑子里回想起当初,
如果他们杀了那个日本人,
如果他们没有照顾他,不给他饭吃,
如果他们没有送他回去,
如果……
同样地悔不当初,
在《鬼子来了》中多了一种情绪,
就是类似于农夫被自己养的蛇咬死的感情,
除了悔恨还有一种被背叛的心寒。
还多了一种思考,
排除国家之间的差别,
人与人还有信任吗?对待别人好真的值得吗?
善良真的值得赞颂吗?
这就是姜文,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比《红高粱》中的残忍与报仇更多一些深刻思考。
张艺谋2014年执导电影《归来》,
这部电影改编自严歌苓小说《陆犯焉识》,
《归来》小青蛙还没有去看,
但是看了小说,
这个故事是严歌苓讲述自己祖父那一辈的故事。
……
对于我们这一辈人来说,
就是爷爷的爷爷的故事,
那一代人究竟经历了怎样的年代?
我们在影片中是否能够复原他们生活的时代?
本文图片来自网络
文/编辑:小青蛙
小青蛙看电影原创

红高粱(1988)

又名:Red Sorghum / Sorgo rojo

上映日期:1988-10-10(中国大陆) / 2018-10-12(中国大陆重映) / 1988-02(柏林电影节)片长:91分钟

主演:姜文 Wen Jiang/巩俐 Li Gong/滕汝骏 Rujun Teng/钱明 Ming Qian/陈志刚 Zhigang Chen/计春华 Chunhua Ji

导演:张艺谋 Yimou Zhang编剧:莫言 Yan Mo/陈剑雨 Jianyu Chen/朱伟 Wei Zh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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