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12.25 晚上十点半,我窝在爸爸的面包车后座看完这部电影,当时的气温应该是零下,面包车是个大铁皮盒子,所以里面格外的冷。这是我来宁海老家的第四天晚上,西方人说这天是他们的圣诞节,就是他们信仰的神耶稣诞生的日子。早几个小时间,也就是那天的下午,宁波市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我们抽空开车去山上,看到了满山飞舞的雪花。
奶奶依然徘徊在弥留的边缘,她生病之后的身体那么小,那么瘦,但她的手却很温暖,我每天都会握着她的手坐上几个小时。她最后的一段时间总让我想起潜水钟与蝴蝶,就好像她的灵魂被困在这个名为肉体的潜水钟里,周围是漆黑的深海,用力拍打也无人回应。但是她也在随时挣脱的边缘,到那时候,灵魂就可以像一只蝴蝶一样,无拘无束,肆意翱翔了。
她是在第二天凌晨两点半走的,那天晚上我一直睡不好,被叫醒的时候我冲到楼下,她已经没有了呼吸。爸爸叫我不要哭,我上前摸了摸她的额头,感受这25年来---来自她最后的温度。然后我就抬头看着天花板,刷了白漆的房顶被烟迹染成黑白两色,这个房间以前是爷爷奶奶的厨房。血色浪漫里面说,人刚走的时候,他们的灵魂会脱离肉体,飘到比我们高的地方,那时他们会和我们做最后的告别,所以我想让她看到我的脸,即使我看不到她。
寻梦环游记里说,人曾经活在世界上的最后证据就是这个世界上还有人会记着他,我发现这句话讲的和我们老家后山的坟地如出一辙。往往过了几代之后,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记得你,你的坟墓就会无人打理,墓碑上的铭文被荒草和时间侵蚀,路过的人再也不知道你姓甚名谁。
奶奶你大胆的往前走吧,莫回头。你,你的名字,你的长相,我们会在这个世界上一直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