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知道这部电影是在张献民老师的《看不见的影像》中。张老师以同事的身份大评了导演身份的崔子恩。昨天去菜市场买了一条鲫鱼准备做晚餐,回家途中看到一家音像店正在处理碟片,VCD两块钱一部,DVD三块钱一部。钻进那个店子,在一本“港台生活片”的册子里找到了这张碟。一起找到的还有《我们害怕》,《蔓延》,《天上人间》,还有一部封面女主角非常漂亮的三级片(回家先浏览了这张碟,里面没有封面上那个女孩)。这些VCD虽然埋在三级片堆里,但是非常新,几乎没有什么人看过。

在北京看过崔子恩老师的《我们是共产主义省略号》,这部纪录片把我气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看完后又婆婆妈妈的众目睽睽之下和崔老师唠叨了一番。那个片子有很强的政治色彩,虽然他的话语中更多的是在说“孩子”。正巧那个阶段我总认为自己有很强的社会责任感,又加上读了一些半生不熟的书,所以以业余社会学爱好者的身份来看那部片子会被触动,又加上自己年轻气盛,看了几个镜头就泪流不止。看《哎呀呀,去哺乳》的时候我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我想了一下可能有三个原因:首先是我认同片中那些人的行为,认为没什么大不了。二是我压根没进入到片子中,没明白到底这部电影是怎么回事。三是我对这个群体的人不了解,无法通过自己的生活经验来获得一种心理认同。这部片子非常粗糙,表达方式和表达的内容似乎都在走向极致。剪辑几乎没有任何逻辑上的关系,不管是基于影像的还是基于情节的。据崔老师自己说这部影片没有剧本,随拍随想,想到哪拍哪,随意。还有些莫名其妙的镜头,例如拍一段景色,拍一个人跳舞等等,没有具体的意义。生活中哪有那么多的意义,生活中也尽是如此的偶然。每天我们也是东窜一头西窜一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为什么在电影中看到这些竟然得到陌生?是我们的视觉在媒体时代自觉的蒙太奇了还是怎么了?

影片的开头两个男人在玩避孕套,把套子下面一捏,它就会膨胀起来,变成乳房;把套子的下面松开,它就成为一个阴茎。也就是说男性和女性之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也是可以转换的。这种转换是非常态的,在实际的操作过程中必然会触动道德,伦理,传统之类的东西。但是用道德和伦理去压制这种行为似乎也是反道德和反伦理的。片中的男主角的职业是“鸭”,他们的服务对象是男人。有一个“鸭”的哥哥总是试图用《圣经》去感化弟弟,让他不做有悖信仰的事。但这似乎从一开始就是个悖论。因为相信《圣经》首先要相信神的存在,神创造了人及人的一切行为,包括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性行为。如果这是不允许的,神为什么要创造它呢?神在故意玩弄人吗?他也忒无聊了罢。那位哥哥还想用钱来改变弟弟,弟弟卖淫如果能赚100块,他给弟弟200,弟弟要是赚200,他给弟弟400。但是这也没什么用处。当然还少不了用人生大道理来劝说,例如“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他告诉弟弟人不能往低处走。弟弟的态度是低处也什么不好,可能更平衡。这个地方酷似米兰昆德拉在《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中讨论的“积极”和“消极”。小说中提到巴门尼德于公元前六世纪看到世界分成对立的两半:光明,黑暗;优雅,粗俗;温暖,寒冷;存在,非存在。他把其中一半称为积极的(光明,优雅,温暖,存在),另一半自然是消极的。这种区分显然是武断的。

看到最后,我已经不再试图解码这部影片。影片中的随意和想法是属于崔子恩的,似乎与其他人无关。他在争取自己的行为的自由,争取着思想的自由,当然,还有影像的自由。


魏晓波
2007-12-6于长沙渔湾市


哎呀呀,去哺乳(2003)

又名:Feeding Boys, Ayaya / Money Boy Diaries Feeding Boys, Ayaya

上映日期:2003-09-24

主演:贾戈/侯剑/于滨/文文/张世钦

导演:崔子恩编剧:崔子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