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最开始出现的,是着装各异、无拘无束、翩翩起舞的一群孩子,正在举行简陋婚礼的侏儒夫妇,拍摄亲人遗照的安德烈,虽然他们饱经战火,然而从满是奶油的脸颊,涂成各种颜色的鼻子,向天高举的双臂上,完全看不到战争给他们的创痛,然后就出现了一瘸一拐的尤里克,蓬头垢面的玛尔塔,和蔼愚笨的老房东,瓦砾满地的教堂。

后来我们知道,老房东心脏疼痛,不仅因为已故的双亲,更因为上帝死去,人间罪恶横行,为此,他甘愿做正义、自由、真理以及人民权利的祭品。玛尔塔拥有洗不掉的犹太人身份,因而,她害怕鸟儿(象征着死去的灵魂,包括曾经遭受犹太人迫害的灵魂)啄伤她的双眼,想要“用眼睛拍下世界上每一种邪恶”,并在死时尽可能多地带走它们。尤里克是史蒂凡尼克的忠实信徒,一座雕像,父亲称谓,无不显示出他对这位民族英雄的无限尊崇,他对安德烈和玛尔塔的爱,已经超越了私人感情,尽管如安德烈所说,他和玛尔塔“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但为了他俩的幸福,他不惜让安德烈喜欢上玛尔塔,尽管安德烈在骨子里对犹太人充满了憎恶;在野外的一段胶片舞曲(这些胶片很可能已被当局禁止的)后,他还故意让自己被捕,以便让玛尔塔重新回到安德烈的身边。

时过境迁,当尤里克出狱后,他发现玛尔塔蓄了一头金发长发,穿上了当时流行的服饰,而且还怀上了安德烈的孩子,原来想要用眼睛带走人间邪恶的她,现在却自觉地与世界的邪恶融为一体,而安德烈已经开始出版他自己的作品,俨然成了一个专业的摄影师。于是尤里克再也无心倾听老房东用钢琴弹奏的美妙乐曲,再也无心观看嬉笑欢跳的、玩着死亡游戏的孩子。也许是有着宿命论的色彩,老房东在这样的时刻突然心脏病发作,离开了人世。

我们可能会想,玛尔塔的这种状况这不是很好的吗?摆脱流浪,生活安定。可是尤里克并不这么想,他认为玛尔塔那种所谓的幸福其实是由社会制度、习见和固有观念训练出来的,是“奇耻大辱”,她“甚至不能再笑了”,因此站在他面前的不再是玛尔塔,而是被固有的制度、观念异化的一个陌生人,于是,万念俱灰、痛心疾首的尤里克在她的住所结束了她的生命,更确切地说,是完成了一次对她的救赎。同时,房外向天鸣枪的修女,仿佛是这场救赎仪式中的祭司,枪中射出的流弹在幽暗的天空中划过一道凄凉的弧线,最后落地无影,似乎象征着那个疯狂而充满爱时代的永去无回。

最终,尤里克拖着史蒂凡尼克的雕像,投入飘满浮冰的河流,白酒、烈火、冰天雪地构成了他死亡仪式中的一部分,真是“身负铜像不觉沉,满把白酒涂铁栏;烈火焚身心却凉,寒江渡魂愁难解”。

与此类似的,在《生活的甜蜜》中,斯坦尼也由于同样的困境结束了两个孩子的生命,看看马切尼、玛达莱纳的生活就会知道,斯坦尼显然不忍心让天真无邪的孩子们重走旧路,过上荒淫颓废的“甜蜜”生活,于是就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超越了自己的感情……

为此我会永远记住斯坦尼这句话:最悲惨的生活,也会好过于在一切都被精确计算了的、有组织的社会里受保护的生活。我也会像的《鸟,孤儿,愚人》中的小英雄(孤儿)那样,无论在怎样的情境下,都会“尽情地笑着,笑到最后一刻”。

鸟,孤儿和愚人Vtáčkovia, siroty a blázni(1969)

又名:Birds, Orphans and Fools / Les oiseaux, les orphelins et les fous / Ptáčkové, siroty a blázni

上映日期:1969-09-27(捷克斯洛伐克)片长:78分钟

主演:Philippe Avron/Jirí Sýkora/Magda Vásáryová

导演:Juraj Jakubisko编剧:Juraj Jakubisko/Karol Sid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