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吃饭让人头疼是因为做菜麻烦,但只要在外面吃,事情就很简单。首选麦当劳,然后是饺子或烧烤什么的。今晚又是我和儿子两人吃饭,问他想吃什么,他答"随便"。我对晚饭是"随便"的,结果他也随便,我提的问题又得我找答案了。
这年代一点不缺食物和口味,各种味道天天接触,就没啥特别想吃的,也就随便了。我想让他体验各种食物,但他不喜欢辣,这严重限制了可选范围。可明明有时候他根本不怕辣,比如吃煌上煌酱板鸭,那吃劲儿完全是另一个小鬼附体。看来根本问题还是很简单,就是好吃!但是,让他因为食物而感到幸福,好像几乎不可能。
今晚也麦当劳,但两人吃一份巨无霸,因为这"汉堡"和"巨无霸"俩名称已经让我很饱。但吃完回家又饿了,正好老婆从外面打包泡菜饼回来。
自有记忆就好像一直坐在爷爷奶奶家饭桌前吃饭,饭桌上好像只有泡菜和酱汤。吃不下去了,奶奶就捞一块儿酱汤里没化开的大酱哄我说那是肉,那时辨别能力比现在差,回回上当。跟爷爷去打猎,沿着铁路线打了好多回野鸟野鸡回家。但是一直没吃到的样子,家里人多用钱的地方也多,可能都拿去换钱了。
读小学的姑姑生病在家,她要吃雪糕,奶奶买了一水瓢雪糕给她吃。在我幼小的记忆里那是一大水瓢雪糕,足以让四五个我吃个够,但她竟然残忍地当着我的面吃完了。我眼睁睁看着她吃完,幼小的我就这样学会了忍耐。小时候我琢磨,她当时得啥病了,啥病可以吃掉一瓢雪糕?表姐才小学三年级,就开始做买卖了,兜里揣了一大把泡泡糖卖给小朋友们,我作为亲人以为可以得到一块儿免费的泡泡糖,可惜我只能留着口水看着别人吃,这一次,幼小的我感受到了没钱的痛苦。
妈妈上课时我坐在那些小学生旁边,或者被一些大孩子带到他们家玩,吃各种东西,记忆中最香的是一哥哥家自制的甘米汁,那是一种温柔的香味。幼儿园老师奖励我一小包饼干沫,迫不及待地趁着午休趴在桌子上,把饼干沫舔了个干净。当我站在儿子学校的教室讲台上向下望去,忽然想,我的老师肯定是看到我没睡觉舔饼干吃,只是她没去打扰我这可怜娃。
爸爸带了一挂绿香蕉回来,告诉我这个变成黄色才能吃。我每时每刻等它变黄,随时打开碗柜看看香蕉。最终在它熟透之前,被我一根根吃掉了。有个亲戚年纪轻轻就从监狱回来了……,他和几个青年抓了几只村里的猫跑到我家炖了吃。来我家是因为家里只有我一个看家,我吃的挺香,于是也没管他们在我家翻箱倒柜,后来某一天他又回监狱了……。现在网上经常有人讲撸串儿,让人感觉连吃个串儿都酷了起来了,其实我们小时候就开撸串了,不过这串是榆树钱儿。
上小学头两年带午饭,饭盒里永远是辣白菜或者英菜,冬天那玩意儿锅炉房里热过之后太难吃了,现在都想不起来我到底吃没吃。回家爸爸做饭,就是剩饭炒辣白菜……剩饭可能是早晨的饭。吃不下去就饿着,等妈妈晚上9点多从饭店带回各种好吃的便当盒回来,那种打开便当盒的心情就像拆宝盒般愉悦。可万一那晚没有便当盒,就饿着睡。爸爸出差回家,经常给带哈哈饼,感觉特别好吃,夕阳西下时,靠在房檐下,一片一片慢慢咀嚼。偶尔有了零花钱,跑去面包店买面包吃。为了慢慢地一点点吃,就把面包压扁压实,然后一粒粒揪下来用拇指和食指搓成丸子吃,现在想想,一点都不科学,而且太恶心了。总感觉那时候的面包又沉又好吃,那种发酵香味是现在的面包没有的。或者这只是错觉,是对记忆的美化。邻居家不知哪儿弄的牛皮糖,每次都是一张一张给我们吃,一张就有电视屏幕那么大,始终是个谜。
有些同学似乎知道我很馋,每次想拉我去他们家玩儿,肯定说他家有好吃的。我最好的朋友是家里开小卖店的,这比较符合逻辑……。夏天,爷爷从养鸡户那里捡回十几只死瘟鸡,收拾干净炖了香喷喷一大锅出来。吃了一周,当最后一碗炖鸡出现在饭桌上时,爷爷终于忍不住对着奶奶大发脾气……我一直在想,他为啥看起来终于发了脾气呢……?又一家猪死了,爷爷又拖回家收拾干净,给我们吃掉了!其实我记不得谁还在场,谁一起吃了,也记不得其他人是什么反应,他们到底吃没吃?我只记得我吃得很香,一直吃到不想再看到闻到。冬天,去街上买几包毒小米,撒到院子里,第二天沿着篱笆捡到很多死麻雀。死麻雀去头去内脏后油炸。据说毒小米是剧毒,将来会使生殖系统致癌。
最想吃的年纪没吃到,开饭店想吃啥有啥,可惜人懒了,青春期注意力也转移了。

赤裸漂流记Naked Castaway(2013)

又名:Ed Stafford: Naked and Marooned/荒岛余生

片长:40分钟

主演:Ed Stafford / 

导演:Ed Staffor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