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7-08-30

孤岛 • 精疲力尽:米歇尔：随风而来，随风而逝

米歇尔是法国新浪潮大师戈达尔《精疲力尽》里的主人公，与电影传统意义上的主角不同，他非但不是英雄，甚至算是坏人。电影的结尾他得到了他该有的结局，被爱人背叛，最终死在警察的枪下。整部电影都充斥着浓浓的虚无和流离之感，米歇尔也是如此，他随风来到人间，随风在世上漂泊，又随风离开人世。
米歇尔是一个无所事事的浪子，他对自己的人生似乎从没认真过，而是把它当成一场冒险游戏，得过且过着。如果只是这样也罢，可他也没有什么做人的底线：对别人的请求完全无视，趁情妇换衣服时偷她的钱，在厕所袭击路人然后抢车抢钱，甚至仅因为超车事故就射杀警察……若这种人存在于现实世界，一定会被大家厌恶，但电影里的米歇尔潇洒不羁无拘无束的模样，竟让人有几分羡慕。
可他还是败给了爱情。如果没有遇见帕特里夏，他将继续潇洒地过他那疯狂冒险的亡命生活，直至乏味死亡。在面对爱人时，一向在女人间游刃有余的他好像变成了初尝爱情的毛头小子。偷偷摸摸的跟踪去见情人的女孩，还理直气壮地问她有没有发现；近乎撒娇式的和女孩调情，反复请求和她做爱；甚至冒着生命危险，等待她和自己一起去罗马。完完全全一副陷入爱情的傻瓜样。
我最喜欢的一处情节是在帕特里夏的公寓。在如此狭窄的空间，导演戈达尔的镜头调度简直让人惊叹，他创造的跳接式剪辑也发挥出了惊艳的效果，帕特里夏的美仿佛从导演的镜头里溢了出来。不仅如此，在短短的时间里，两位主人公的性格也鲜明的呈现了出来。
【帕特莉夏：听着，最后一句真美。（望着米歇尔）“在悲伤与虚无之间，我选择悲伤”……你呢，你选择什么？
　　米歇尔：选择悲伤，这太蠢了。我选择虚无。这也好不到哪儿去……但是悲伤是一种妥协了。要么统统归我，要么一无所有。】
其实这也昭示了米歇尔的悲剧，犹豫的女主考虑的不是爱不爱他，而是够不够爱他。有梦想有自我的女主怎么可能愿意跟着选择虚无的他呢？在法国新浪潮和存在主义同时盛行的年代，即使是当时年轻而疯狂的戈达尔也只能让虚无主义的男主去接受死亡。
《阿飞正传》里有一句台词，我觉得和米歇尔的命运不谋而合。【“世界上有一种鸟没有脚，生下来就不停的飞，飞的累了就睡在风里。一辈子只能着陆一次，那就是死亡的时候”】米歇尔生来就不停地飞，不停地飞，遇上爱情后，他终于选择了着陆，可结局只有死亡，死于精疲力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