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04-29
江声走 • 美错:荒凉都市的通灵人
墨西哥导演亚利桑德罗·冈萨雷斯·伊纳里图的新片《美错》（Biutiful）去年在戛纳电影节上荣获最佳男主角奖。主演哈维尔·巴登（Javier?Bardem）此前已凭《深海长眠》和《当黑夜降临》两获威尼斯电影节影帝。或许就此也可看出表演类奖项总是倾向于哈维尔·巴登那些含有“死亡表演”性质的角色——《当黑夜降临》描述了古巴作家短暂的一生，《深海长眠》则刻画了半身不遂者的赴死愿望。此次《美错》里的人物，又是一位罹患癌症的通灵者Uxbal。
《美错》的故事发生在巴塞罗那。导演伊纳里图的电影总是发生在嘈杂的都市之中。从本世纪初他以《爱情是狗娘》中的多线程交叉叙事声名鹊起，到上一部重要电影《通天塔》以同样手法获得戛纳最佳导演，都市生活的快节奏和复杂人际关系似乎一直吸引着他的注意力。可以说，他的剧作结构是和他所要描绘的都市生活息息相关的，而且在《通天塔》中，出现了多国别多语言的后现代世界剖面，他也正好可以利用这种结构来反映这种世界状况——究竟是导演手法的路径依赖导致了材料选择的偏向性，还是钟情于某种材料而必须采取某种手法，这依然是一个被争论不休的话题。我个人还是偏向于前者，原因是在《通天塔》中，这种手法虽然呈现出了当代世界的多面图景，但是这样的拼贴并没有获得如《爱情是狗娘》般的剧作张力，而是显得刻意为之。
《美错》似乎是导演的一部求变之作。编剧不再是伊纳里图此前的“御用编剧”吉勒莫·阿里加（Guillermo Arriaga）——《21克》、《爱情是狗娘》和《通天塔》均出自其手，两人可谓合作无间。此次伊纳里图亲自担任编剧，抛弃了多线程交叉叙事，而是选择按时间顺序娓娓道来。
影片围绕将要死去的通灵师的生活徐徐展开，他的工作、他的兄弟、他的妻子、他的通灵导师依次登场，而在他的工作这条线上，影片又横生枝节，刻画了在大都市中努力求生的几个外来者——一个中国黑工厂的老板和他的同性爱人，一个黑人无证小贩和他的妻子。可以说，《美错》所涉及的都市生活的复杂程度并不亚于导演此前的影片，但抛弃了原来的叙事手法之后，导演对各个情节点的把控均出乎意料地精准，而且保留了他惯有的些许宿命倾向。通灵师Uxbal和酗酒的前妻离婚之后，独立抚养两个孩子。白天他出去工作的时候，就把孩子交给一个中国姑娘照顾。他的工作是掮客，既是人口掮客——帮助城市中那些需要廉价劳动力的企业寻找来自中国的廉价劳力，由此他认识了地下工厂的中国老板；又是城市警察的保护费掮客，他帮警察代征那些街头无证小贩的保护费，由此他认识了一个黑人和他的妻子。
Uxbal得知自己的病情之后，通灵导师劝他说要把所有的事情安顿好，才能安安稳稳地离开这个世界，但是Uxbal发现他并不能把事情安顿好之后再走，而是必然的会在一片绝望与嘈杂之中离开人世。对他最大的打击来自中国工人的集体煤气中毒死亡，他至少要对此负部分责任，但他的本意却是希望将他们“安顿”好，所以买了瓦斯取暖器给他们。影片中最令人心悸的一个镜头也出现在这里：Uxbal逃离了事发现场，孤身来到天桥上，在给前妻打完电话之后，茫然拿着手机，仰头四顾，竟是天空的寂寥压面而来，几群归鸦盘空而旋，无枝可栖。躲在嘈杂背后的，竟是这个城市的荒凉和空寂。
这样具有宿命意味的镜头出现得不多，但甫一出现，便触目惊心。如影片首尾所呼应的深埋在雪地里的猫头鹰尸体，据说它死之前，会吐出一团毛球，但这也许只是一个美丽的错误。Uxbal的女儿错拼英文单词，却不小心道出生活的残酷真相。
《美错》的故事发生在巴塞罗那。导演伊纳里图的电影总是发生在嘈杂的都市之中。从本世纪初他以《爱情是狗娘》中的多线程交叉叙事声名鹊起，到上一部重要电影《通天塔》以同样手法获得戛纳最佳导演，都市生活的快节奏和复杂人际关系似乎一直吸引着他的注意力。可以说，他的剧作结构是和他所要描绘的都市生活息息相关的，而且在《通天塔》中，出现了多国别多语言的后现代世界剖面，他也正好可以利用这种结构来反映这种世界状况——究竟是导演手法的路径依赖导致了材料选择的偏向性，还是钟情于某种材料而必须采取某种手法，这依然是一个被争论不休的话题。我个人还是偏向于前者，原因是在《通天塔》中，这种手法虽然呈现出了当代世界的多面图景，但是这样的拼贴并没有获得如《爱情是狗娘》般的剧作张力，而是显得刻意为之。
《美错》似乎是导演的一部求变之作。编剧不再是伊纳里图此前的“御用编剧”吉勒莫·阿里加（Guillermo Arriaga）——《21克》、《爱情是狗娘》和《通天塔》均出自其手，两人可谓合作无间。此次伊纳里图亲自担任编剧，抛弃了多线程交叉叙事，而是选择按时间顺序娓娓道来。
影片围绕将要死去的通灵师的生活徐徐展开，他的工作、他的兄弟、他的妻子、他的通灵导师依次登场，而在他的工作这条线上，影片又横生枝节，刻画了在大都市中努力求生的几个外来者——一个中国黑工厂的老板和他的同性爱人，一个黑人无证小贩和他的妻子。可以说，《美错》所涉及的都市生活的复杂程度并不亚于导演此前的影片，但抛弃了原来的叙事手法之后，导演对各个情节点的把控均出乎意料地精准，而且保留了他惯有的些许宿命倾向。通灵师Uxbal和酗酒的前妻离婚之后，独立抚养两个孩子。白天他出去工作的时候，就把孩子交给一个中国姑娘照顾。他的工作是掮客，既是人口掮客——帮助城市中那些需要廉价劳动力的企业寻找来自中国的廉价劳力，由此他认识了地下工厂的中国老板；又是城市警察的保护费掮客，他帮警察代征那些街头无证小贩的保护费，由此他认识了一个黑人和他的妻子。
Uxbal得知自己的病情之后，通灵导师劝他说要把所有的事情安顿好，才能安安稳稳地离开这个世界，但是Uxbal发现他并不能把事情安顿好之后再走，而是必然的会在一片绝望与嘈杂之中离开人世。对他最大的打击来自中国工人的集体煤气中毒死亡，他至少要对此负部分责任，但他的本意却是希望将他们“安顿”好，所以买了瓦斯取暖器给他们。影片中最令人心悸的一个镜头也出现在这里：Uxbal逃离了事发现场，孤身来到天桥上，在给前妻打完电话之后，茫然拿着手机，仰头四顾，竟是天空的寂寥压面而来，几群归鸦盘空而旋，无枝可栖。躲在嘈杂背后的，竟是这个城市的荒凉和空寂。
这样具有宿命意味的镜头出现得不多，但甫一出现，便触目惊心。如影片首尾所呼应的深埋在雪地里的猫头鹰尸体，据说它死之前，会吐出一团毛球，但这也许只是一个美丽的错误。Uxbal的女儿错拼英文单词，却不小心道出生活的残酷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