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觉得这是一个开放式结局。
以夫妻闹离婚开始,以夫妻终于离了婚结束。女儿的选择看似没有吐露,吐露了又对电影有何影响呢?跟着妈妈是逃离生活,跟着爸爸是背叛了宗教,无论什么选择,这是11岁女儿与伊朗价值观的割裂。
《一次别离》,或者更贴切的说《伊朗式离婚》以一件妻子要出国,丈夫以家有痴呆父亲需要孝敬为由不肯离开而走向离婚导致分居,丈夫无奈之下请护工引发的一场连环官司,从而做实离婚结局的故事。无倒叙,无闪回,无旁白,无道德教化。四个字归纳本片:
一地鸡毛。
这部电影的构思巧妙和对现实的描述已经在许多优秀的影评中讨论过了,我就展开解释下我对三件官司的理解。有趣的是,三件官司从头至尾,没见到律师的影子。
第一件官司:离婚诉讼。
法官问起真的过不下去了吗?妻子还为丈夫辩解说,他是个好人。只是不愿再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下去,妻子提及,为了女儿。但纵观全片,妻子的经济实力似乎比丈夫还好一些。毕竟是妻子交的保释金把扣押的丈夫保释出来的。妻子显然文化水平也高,还对听什么cd有自己的偏好。所以妻子并不属于被社会压迫的不行了要离开,那么为什么?女儿有家教,丈夫也爱护女儿,经常叫“宝贝”,那么为什么要离开?中产阶级移民到一个陌生的文化还能不能中产,这对于结婚14年的夫妻来说,应该是一个很容易回答的问题。所以妻子为的是精神自由,和让女儿有更多“选择”,也许就是一个离婚可以不需要丈夫同意的选择。
第二件官司:丈夫导致护工流产的谋杀案
这个案子贯穿全剧,也耗尽了夫妻之间最后的情份。第一次闹离婚两夫妻还有很多话说,第二次在门外等女儿做决定的时候,两夫妻已是既不相顾也无言。护工一家坚持,男主人推了护工导致4个多月的男婴流产。男主人说不知道护工怀孕。于是纠结点变成男主人是否知道护工怀孕,因为知道就是故意杀人,不知道就是过失。其实正如女儿最后不停询问的一般,男主人可以知道护工怀孕,但盛怒之下忘记了,随便一推就倒置护工摔倒。可能的案情还原是:护工前一天找寻走失的老人被车撞,胎儿受到震荡,这一天被推跌出猜到才过地湿滑的楼梯而继续摔下去导致了流产。但显然不健全的司法制度无法process如此复杂的事实,于是案件的审理就在手按古兰经发誓,两边自说自话,菜市场一般的吵闹中审理下去了。
男主人深信,就算我知道护工怀孕,我推那一小下也不会导致护工离婚,所以他撒了谎也不觉得自己错,坚持到最后要求护工对着古兰经发誓,才导致自己和妻子的最后一点感情完蛋。
护工其实理解就算自己不是被推下楼梯导致流产的,出门找走失的老人被撞也算是男主人有部分责任。知道怀孕还给这么重的活,老人太费手,置孕妇于危险之地等等,但伊朗大概是既没有contributory negligence也没有comparative negligence,所以就连最后私下协商赔款,护工都因为自己撒了谎(是不是被推导致流产)而死不肯发誓不肯接受赔款。
护工身为社会底层,没收到过良好的教育而坚信宗教,包括坚信宗教解释(委员会),仅凭一个电话,如果我接受赔款,我就对神撒谎,我女儿就要遭殃的神逻辑,便死也不肯发誓,不肯接受赔款。但同样身为社会底层的她姐姐和丈夫都没有对宗教如此的迷信,至少对宗教解释(委员会)没那么迷信,从最后她们苦劝护工撒个谎可以看出。
第三件官司:
男主人告护工偷钱,告护工工作时间私自外出导致其父被绑在床并跌落床下。
从男主人最后对护工说:我知道你是个虔诚的信徒来看,男主人知道这钱不是护工拿走的。影片最终也没解释钱怎么就不见了,但既然这钱和护工一日的工资差不多,可见没多少,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男主人告护工私自外出导致其父被绑在床跌落受伤,男主人在伤情鉴定时也意识到,手臂瘀伤也许是在他跟护工吵闹理论时父亲摔在洗手间时导致的,所以他说不清楚,而且这个谎言和第二件不一样,如果他撒了谎,这是决定性的,直接导致责任从他的忽略到护工的忽略,而第二件案件,是他深信自己没有导致护工流产,撒谎是不得已,法律制度不健全。
所以最后可以看出,男主人和护工都是一根筋,女主人和护工的丈夫都是懂得变通的,但女主人因为受过的教育和因为自己女性身份的原因,她还可以逃离,可以带着女儿离开这不健全的制度。所以护工一家过的下去,因为护工的丈夫再懂得变通也改变不了现实,逾越不了阶级。但女主人和男主人过不下去,不仅在于性格不合,而且在于女主人可以离开,可以“逃避”。
这的确是社会的悲剧。

一次别离جدایی نادر از سیمین(2011)

又名:伊朗式分居(港) / 分居风暴(台) / 内达与西敏:一次别离 / 纳德和西敏:一次离别 / 纳德和西敏:一次别离 / 别离 / A Separation / Nader and Simin, a Separation / Jodaeiye Nader az Simin

上映日期:2012-11-13(中国大陆) / 2011-02-15(柏林电影节) / 2011-03-16(伊朗)片长:123分钟

主演:佩曼·莫阿迪 Peyman Moadi/蕾拉·哈塔米 Leila Hatami/萨瑞·巴亚特 Sareh Bayat/沙哈布·侯赛尼 Shahab Hosseini/萨日娜·法哈蒂 Sarina Farhadi/梅里拉·扎雷伊 Merila Zare'i/阿里-阿萨哈·萨哈巴齐 Ali-Asghar Shahbazi/巴巴克·卡里米 Babak Karimi/吉米娅·侯赛伊妮 Kimia Hosseini/希尔·亚齐丹巴克什 Shirin Yazdanbakhsh/萨哈巴努·佐哈多 Sahabanu Zolghadr

导演:阿斯哈·法哈蒂 Asghar Farhadi编剧:阿斯哈·法哈蒂 Asghar Farhad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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