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基于这三点,可以理解吕新雨认为『底层』这个概念并不是不言自明的,而是值得怀疑和分析的。就国家意识形态,底层是需要国家改造/救助的一群人,是应该和国家联系最密切的一群人,因为只有国家才能行使一种跨越阶级的力量(自我奋斗希望渺茫、中产阶级没有救助的责任和义务、NGO组织只是杯水车薪),而纪录片镜头中的底层刺破了这种理论上的『亲密』。这种亲密正是李海燕在The Stranger and the Chinese Moral Imagination中反复提到的那个例子,在人流密集的火车站,公安部门打出标语『请不要搭理陌生人问话,谨防上当受骗』,潜台词正是『Trust no one but the government』。或许是底层政治面临的根本问题。
底层这个词之所以复杂,或许是因为它沉积了当代中国政治、经济、文化角力中的所有残渣,对这个复杂的底部而言,要么成为它要么改变它,但镜头的意义却是,如何面对它。
如果不是Yomi特别把『ethics』这个词拿出来作为这学期的主题讨论,我自己是不会刻意去思考这个问题的,甚至可以说,伦理这个词在我这里是缺失的,天然地将它简化为一种个人立场,只要我自己知道在面对对象的时候应该有一种什么样的『合理』(符合我的价值观)的立场/态度就好了。而这种面对本身就是一种意识形态和伦理的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