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载公众号“文慧园路三号”(CFA1958)

《我是证人》作为韩国《盲证》的同导演翻拍版,对比原作看下来,两个版本非常相似,简直相似到很多分镜都一样。当然也不能说导演偷懒或者照抄,因为毕竟是自己翻拍自己,在原作质量还不错的基础上,做好本地化的修改,再修补原作的漏洞就算合格。《我是证人》在这点上,还算是做得不错。

先说内核,故事都是讲述目睹弟弟因为自己的原因去世留下心理阴影的姐姐通过追捕犯人,救回在象征性意义上代表弟弟的少年,来补全心理创伤,完成自我救赎的故事。这和《沉默的羔羊》中的艾利克斯的行为非常相似,但与《沉默的羔羊》杂糅了父权、女性主义等多种元素的复杂性不同的是,这种模式的核心故事也发生在大量好莱坞的类型片和商业作品包括超级英雄片中——拯救替代角色完成自我补全和自我救赎。比如《末日坍塌》中营救女儿抚平曾经丧女之痛的道恩·强森。

《我是证人》在韩版的基础之上,添加了更多的角色前情交代,虽然合理性可能也不是太好,但至少在形式上让人物更为完整且有了行为动机。比较好的一点是,相对于原作只是一个变态医生的设置,朱亚文饰演的变态医生的前史交代,让她成为了杨幂的镜像角色。两相对照的命运下的不同走向,让人物演变的差异具有了讽刺意味,两人亦在这种讽刺的对照下成为矛盾冲突的双方,人物的饱满与戏剧张力都得到了提升。

大概是和国内的审查制度有关,原作的强奸犯罪在这里被改成了整容犯罪,一方面和人物前史结合起来,另一反面反而天赋异禀般地加强了惊悚感。当打开地牢门看到一排容貌一模一样的女子的时候,竟然有一种弗兰肯因斯坦的新娘一般的可怖,大概是中国版最好的亮点了。

台词是大多数中国年青演员的问题,几乎成为片中削弱惊悚气氛的最大问题。《我是证人》的整体节奏还是比韩版的相对慢一些,一些剧情点的揭示也做得更加明晰,直接用台词说了出来。这就和《催眠大师》的结局一样,更多的有着商业市场的考虑。

影片本地化的细节改动还是很多的,比如街舞少年被置换成了玩摇滚乐的少年,也算是比较贴合当下的青少年/文青文化。此外还有盲道的特写、警察局的醉酒大叔等等。但大概也是本地化做得太强了,导致韩国版中最好看的一场地铁追击戏被改成了公交+商场追击戏。且不说交通工具的不同带来的的现代感与都市感的丧失,整体的影调也遭到下降,昏暗的公交车与破败的商场并不比空无一人的末班地铁来得恐怖。公交车的环境空间相对地铁狭小太多,最后不得不进入到商场中,观众无法感知到空间的变化,亦没有因为熟悉感而带来的代入式惊悚体验。这是即便没有韩国版的先入为主,也难以忽略的不足之处。

翻拍片的在地化,不仅像《重返20岁》一样面对着文化上的扭转接合是否自然的问题,亦面临着《我是证人》这样的影像美学和氛围营造上的问题。犯罪片作为韩国电影中一个发展已经非常成熟甚至已经赶上好莱坞水准的类型,假如转身进入到自己不熟悉的地域成为合拍片,更多的资源也会必然带来同等量级的制约。这也能带来一种双向的思考与探寻,不仅对于韩国,也是对于我们,在面向必然多元化的制作阵列时,要如何构建起类型片的风格化与民族化的自我定位和话语体系?东方类型的世界话语书写走在路上,不该,也不会只有武侠片一种。

我是证人(2015)

又名:盲证 / 盲 / The Witness / 아시증인

上映日期:2015-10-30(中国大陆)片长:112分钟

主演:杨幂 / 鹿晗 / 王景春 / 朱亚文 / 刘芮麟 / 赖艺 / 柴蔚 / 李溪芮 / 

导演:安相勋 / 编剧:顾小白 Xiaobai Gu/安相勋 Sang-hoon Ahn/尹昌业 Andy Yoon/崔珉硕 Min-seok Cho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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