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Jericho》这部剧的感觉,可以用一句臭了大街的台词来说明:我猜到了开头,却猜不到这结局。
并非因为剧情的发展有多么出人意料,而是根本就没往别的方面想。核爆摧毁了秩序,引起物资匮乏,剧情自然会围绕生存之战展开。亲人朋友反目成仇,和谐社会一去不返,残酷的环境和严峻的形势将给人们的灵魂来一次沉重的考验。就像《Twilight zone》里的某一集,政府通过一次不道德的实验证明:在灾难发生后,仅仅只需两三个小时便能让人们失去理智互相攻击、滥用私刑。
《Jericho》的编剧们毕竟还是动了脑子,将人性的试炼场拉出了这个温馨的小镇。在食物与能源耗尽之前,小镇居民共同的敌人——难民、武装抢劫犯及资源缺乏的New Bern便出现了,从而彻底转移了小镇的注意力。Jake与Stanley他们代表的理性与正义一方仅仅是在讨要汽油时遇到了一点小小的挫折,其余的矛盾基本集中在领导层,即Jake的父亲——前任镇长和现任镇长Gray之间。小镇居民在整整一季里基本保持着彬彬有礼、互助互爱的高素质形象,紧密团结在以Green家为核心的领导层周围。即使是在最后关头,战争终于爆发,Jericho内部最严重的危机仍然来自于Gray与Jake父亲的战略性分歧。Gray的指挥失误使Jericho终于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但面对亲人有去无回的惨状,居民们也没有闹情绪、给组织添麻烦,而是欣然等待着下一次的命令。这是什么样的革命觉悟啊!
Jericho在整部剧里都是一个被动的角色,总是有各种麻烦找上门,然后Jericho再作出反应。正因为一直被牵着鼻子走,所以Jericho的居民们便退化为模糊的背景。观众只能看到几位主角在前面冲锋陷阵,其余的居民对这场灾难及灾难带来的后果持什么样的态度、他们的心理有什么变化、采取了什么样的行动,观众基本一无所知。居民们就像一群乖宝宝,话由主角们来说,事由主角们来做,他们只是默默无语的配合——难道编剧认为Dale与Skylar两个小毛孩的事迹就能代表整个镇子的人吗?
在追看这部剧的时候,中间停了很长时间,因为不想看到,或者说是不愿意面对人性的丑恶。就在这段时间,编剧将方向由自相残杀引向了同仇敌忾(当然,本质仍是自相残杀),这一变动多少会让我这样的观众松口气吧。
最后一集,Jake父子和Hawkins一起劫持了New Bern运送物资的卡车,Jake的父亲在驾驶室持枪看守New Bern的驾驶员。驾驶员仔细观察了一下Jake的父亲,问,你是Johnston Green吗?你来过我们镇,几年前的深海钓鱼比赛,你得了第四名,我是亚军。Jake的父亲明显受到触动,在注视对方良久后,只说了一句:开车。
剧情需要人们打得热闹,但我却忍不住想,当一切过去之后,他们会怎么样?当政府重新成立、秩序得到恢复,人们又用上了电,可以洗热水澡,食物一车车地从外地运来……当Jericho与New Bern不再是两个民间军事组织,重新找回美国西部小镇的身份,幸存的人们将怎样面对过去和未来?
曾经用迫击炮、机枪和步枪、手枪互相攻击的人们,也曾经在一起比赛钓鱼,他们的孩子曾经在夏天踢过足球比赛;那些倒在对方枪口下的尸体,也许曾在酒吧里坐过同一张桌子,喝过同一名女招待斟的啤酒。当湖里鱼儿又肥、宁静的夏日时光再次来临、酒吧里重又飘出威士忌的醇香时,谁会重新开始享受生活?或者说,谁能遗忘那段变异的时光?谁有足够的理智弄明白自己与他人的变化?谁有足够的能力让一切重回正轨?
是的,他们的生活都增添了些新内容,他们都抢过劫,滥用过私刑,甚至杀过人。尽管那看似迫不得已,但他们在内心深处都清楚地知道,迫使他们跨过界线的情况是不是真有那么糟,在泯灭人性与生存之间,是不是真的只剩下了“Yes”和“No”这两个选项。
如果有一天,在某一次州际某某比赛上,Jericho与New Bern再次相遇,他们会选择尴尬的寒喧,还是干脆视而不见?他们会不会原谅对方,就像在心底原谅了自己一样?

《Jericho》的编剧并不怎么看重内心戏(除了三角恋……),所以,剧中的每个人物都埋着头向前猛冲,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发生改变的不只是国家和小镇,还有自己和身边的朋友。除了Jake的父亲在阻止Emily的爸爸对还没断气的New Bern居民补上一枪失败后,脸上流露出复杂的表情,就是见多识广的大牛Hawkins在发现自己最终无法保护妻儿时,表现出了一丝无力与疲惫。其余的人么……就连Emily那样的美女也是杀人不眨眼哪,要知道,他们面对的是夏天还一起踢足球的邻居,而不是之前的武装雇佣兵啊,难道在这样的时刻,不应该有困惑与犹豫吗?
下一季该怎么拍呢?军队来了,灭掉New Bern还不是掐死一只蚂蚁。也许军队会以保护Jericho为条件要挟Jericho交出救命恩人Hawkins,然后Jake与Hawkins为保护核弹而踏上逃亡之旅……不过,这样能拍满一季吗?如果将重点放在揪出幕后黑手,也就是目前坐镇白宫的光头的话,似乎离Jericho这一关键词又太远了,彻底由《小镇危机》变成了《亡命天涯》……

不管怎样,仍然期待第二季。

核爆危机 第一季Jericho(2006)

又名:小镇危机

主演:Skeet Ulrich/Ashley Scott/Sprague Grayden

导演:Stephen Chbosky/Josh Schaer/Jonathan E. Steinbe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