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次向朋友推荐《世にも奇妙な物語》(世界奇妙物语)的时候,都说让我先推荐几集。想想近500话的剧集,要让人下决心看完确不容易;当然像我这种“偏执狂”或许除外:除了跟每年的新作之外,终于用暑假的时间以绝对囫囵吞枣的方式看完了尚未配中文字幕的200多话(感谢raw34网友的土豆豆单,虽然尚有不少遗漏,但那四个豆单算是网上能看到最全的《世奇》系列了;2004年秋之后的各话均有中字,此前99秋到01秋各话也有,99秋之前都是个别话有中字,到最新的12秋,带中字的有150多话)。看了这么多,总觉得也许有点资格推荐几话出来,给有点兴趣的朋友看。
1、赤と黒(红与黑)
《世奇》每话篇幅不长,在15分钟左右;撰成特别编后略有增加,也在20-25分钟之间。这样的时间已经比较短了;不过,《世奇》里还有更短的。92年7月的这部《红与黑》便是,总长3分5秒。故事非常简单:一边是一个着黑衣的男子在街头拼命地奔跑,一边则是一个红衣女子被反绑在装有定时炸弹的房间里。当镜头在两个场景之间来回切换(同时背景音乐还放着Love Story)的时候,作为观众的你会想到怎样的结局呢?其实,结果是男子只是赶着上班不要迟到而已,而炸弹就在他上班地点邻近的大楼里爆炸。这部短篇无疑是对影视剧中广泛使用的格里菲斯“最后一分钟拯救”开了个小玩笑。我觉得这个小玩笑非常成功,而且突出地表现了“奇妙”的意味:就是合理地打破常规。另外,因为时间太短,情节成了此话的唯一关键,两个演员的地位实则可有可无了。同样的情况在时间比较常规的剧集中也有,如09春的《真夜中の殺人者》(深夜杀人者),同样是情节取胜,可怜了女配相武纱季(虽然名列主演,可该话的主角真不能算是她)。
2、そのボタンを押すな(禁止按钮)
由于强调“奇妙”,情节的设计无疑在《世奇》中占据了极重要的地位,但这也并不意味着演员的演技可有可无。精彩的演出一样可以令人印象深刻。同样短于常规时间的95冬《禁止按钮》(只有7分多钟),讲述了两个看上去没有关系,结果却又惊人结局的科学实验。本话的情节确也算优秀,不过还是完全被西村雅彦夸张的表演压下去了。西村抓耳挠腮、上蹿下跳的表演,将人那种越是禁止越想尝试的心态极为夸张的表现了出来,令人过目难忘。
同样以演技至胜的还有人气极高的95春《友子の長い朝》(友子的长朝)及特别拍摄的续篇95秋《友子の長い夜》(友子的长夜)。个人认为,两话的情节并不算“奇妙”,只是表现了一个小女生的“白日梦”而已(大多数人都有这种费尽心思找借口的时候吧)。倒是时年16岁的友坂理惠可爱的表演,加上恰到好处的画外音,令人忍俊不止。(友坂日后还出演过几集《世奇》,包括比较优秀的01秋《ママ新発売!》和 06春《雨の訪問者》,不过长大的友坂实在有些不协调啊)
3、歩く死体(行尸走肉)
网络上将《世奇》的故事大致分为喜剧型、奇妙型、惊悚型、感人型、SF(科幻)型等几种类型。其实作为以“奇妙”为主要特征的《世奇》故事,在几种故事类型间的突转才是最正常的现象。当然也不乏不发生这种类型突转的例子,在初期以惊悚型为主时(毕竟是从深夜档发展来的节目)更是如此。比如91年的这部《行走的尸体》(个人觉得译作“行尸走肉”更贴切),也就是00年电影版山本耕史引出《雪山》的那个故事。虽然因为看00年电影版在前,对结局早有预料,但当最终渡边裕之拖着尸体木讷地走在医院过道的场面出现之时,脑海中忽然想到“行走的尸体”在此一刻的双关之意,自己还是被吓了一跳。最真实的惊悚不是那些最终会被合理解释的奇特现象,而是解释之后突然需要面对的灵魂(比如01秋的《おばあちゃん》,同样也是这样的惊悚恐怖故事,不过它是温馨感人型向惊悚恐怖型突转)。00年的《雪山》是承此而作,但我觉得恐怖渲染得太过了。
《世奇》虽然是以惊悚恐怖故事发家(第一话《恐怖の手触り》直接以“恐怖”命名),但个人观感,在那些优秀的剧集中,此类型并不非常出彩。作为黄金档节目,画面上自然不能过于血腥和恐怖;同时短小的篇幅也限制了必要的渲染,而且当其它剧集能够有所深入的时候,过于集中于惊悚恐怖便显得水平有限。纯粹恐怖类型中,最成功的大概要算91春的《急患》了,第一次白天看得也有些冷汗。该话03年翻拍成电影《感染》,也是《世奇》不多的最终电影化的剧集。
4、奇数
说到惊悚恐怖,其实个人觉得《世奇》中最惊悚恐怖的应该算是00春的《奇数》:1、2、3、4……依次数下去,奇数、偶数不断循环,可是如果其中一个变换了位置,那整个数列又会怎样呢?一辆奇特的公交车,每个乘客却按照自己座位的顺序在每个站台依次下车,这本身已够诡异了;而当主人公始终拒绝下车而导致最后一站无法无人下车时,司机下车了,留下主人公一个人在永远无法前行的公交车上。《奇数》是网络上谈论颇多,一直莫解其意的一话。有一个帖从诠释死亡的角度来分析该话,给原本就充满诡异因而恐怖的故事更增添一种特别气氛。此话改编自斋藤肇的同名作品,也许会日语的朋友可以在原文中找到答案。
5、23分間の奇跡(23分钟的奇迹)
还有一种惊悚恐怖,可以称之为政治型的惊悚恐怖,像大家喜欢提的《1984》中的恐怖。《世奇》在这一方面也有好几部剧集,比如在网上一度传播较广的91冬《23分钟的奇迹》。一群本来接受自由教育的小学生怎样在23分钟之内被转变为一群接受同一,反对“自由”的孩子,就面对的问题而言,与改编自真实故事的《浪潮》甚为相似(当然由于时间限制,较《浪潮》幼稚一些吧)。这大概也是这部有点老的剧集受到网友喜欢的原因。同样属于政治恐怖的还有如97春《管理人》(网上争论过管理员到底存不存在,我觉得只有不存在才使此话具有深刻的反思意义)、91冬《大予言》(大预言)、92冬《サブリミナル》(潜意识,讲通过广告展开的65岁以上老年人自杀计划)等。个人其实更喜欢后面这几话,不过《23分钟的奇迹》其实包含了它们想说的内容,就看大家怎么看了。
6、夢を買う男(买梦的男人)
91春的《买梦的男人》无疑是《世奇》的一部经典之作。脏乱的地下室进来一个疲惫的男人,他倾尽最后的所有向主人买一个梦。他梦到的是再平常不过的刚有孩子的两口子的生活。然而当他就这样醒来的时候,却感到满足,因为当他拿着主人归还的一个玩具走出地下室时,面对的是战争之后的一片废墟!即使没有最后的旁白,地面的废墟与主人公梦想的再平常不过的生活形成的强烈对比已使人心一震。作为曾经的战败国,反战是日本社会始终存在的一种思潮,为此也催生了不少优秀的影视剧。《买梦的男人》也可算其中的一部。
在91春前3个月退出的91冬(91年有两部冬季特别编)的《さよなら6年2組》(永别了,六年二班)也是一部带有反战意味的剧集。参加毕业典礼的六年二班的学生们在美军轰炸中丧生,但他们的魂仍在那里等待着迟到的同学。当已经年老的同学带来为大家编的千纸鹤,当她哭着说出“さよなら”时,不由人不为之感叹。孩子的悲伤以及在这悲伤中表现的快乐,大概是战争的残酷中最令人心酸心痛的一幕(比如《萤火虫之墓》,还有比较老的《二十四只眼睛》)。
此外,03秋的《影が重なる時》(影子重叠之时),虽然答案揭晓时的说明有些没听懂,但当结尾画面一下子变成黑白时,我相信这是一部以广岛、长崎核爆为背影的故事。凝固在空气中的人的影像,大概就是以因在原子弹爆炸的瞬间强光照射产生的曝光影像为原型。对于核爆的感触,大概没有哪个国家比日本更深切了吧。
7、切腹都市
作为日剧,日本自身的文化风俗自然是《世奇》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资源。除了惊悚恐怖型中常见的诸如恶灵、人偶之类外,《世奇》中也有一些专拿日本风俗文化吐槽的剧集,像98秋《ダジャレ禁止令》(双关语禁令),99秋《のぞみ、西へ》(小望,向西走,关西方言真要命),00秋《よう、鈴木!》(喂,铃木!这话让人想起台湾所谓“菜市场名”), 02春《夜汽車の男》(夜班电车上的男人),09春《クイズ天国クイズ地獄》(问答天堂,问答地狱),09秋《理想のスキヤキ》(理想的寿喜锅)等。其中,91年的《切腹都市》算是代表。在外国人心中,一说到日本,首先想到的就是武士以及他们的一些特别行为,比如切腹(还有忍者这样奇妙的东西)之类的传说。如果现在日本真是这么一个传说之国,那会怎样呢?其实,与前面所举例的那些剧集不同,《切腹都市》吐槽的对象完全是西方人的日本观。
除了风俗文化之外,历史也是被吐槽的对象。00年电影版《携帯忠臣蔵》(手机将军),05秋《影武者》皆属此类。其中98春《サムライ化する男》(变成武士的男人)我个人比较喜欢。不过要是坂本龙马发现变不变革日本都是那个样,他还会那么毅然决然吗?
8、ズンドコベロンチョ
91年《ズンドコベロンチョ》,据富士电视台50周年庆祝活动“影视剧背后的秘密”透露,是《世奇》黑衣人タモリ最喜欢的一话,也算是《世奇》无厘头喜剧类型中的经典之作。你见没见过几乎无所不知因而有些牛气哄哄,自以为是的人呢?此话就是专为他们准备的。看着主人公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样子,笑得前仰后合。同样,由明石家秋刀鱼出演的91年《偶然やろ?》(偶然?)也在庆祝活动中作为代表之作介绍,也是一部搞笑性质的剧集。
无厘头喜剧型是《世奇》中比较见想象力的部分。如08秋《行列のできる刑事》(让人排队的刑警)别出心裁,以纪录片的方式表现能让人们自动排在其身后的刑警的生活,尤其是将嫌疑人带入警车的一场,令人捧腹;93夏《非常識宴会》和《ズンドコベロンチョ》相近,都是以“山外青山”的方式调侃那些自以为是者,不过换成了一群会特异功能的小公司职员;96冬《先生の『あんなこと』》(老师的“那种事”)则针对以他人隐私为要挟的老师;99秋《逆男》(选择错误的男人)则是笑中带泪,夸张地表现人在工作和生活中的自我分裂;08春《さっきよりもいい人》(比刚才更好的人)则表现了个人面对社会规范时的自我分裂;07秋《カウントダウン》(倒计时)的结尾尤其无厘头,这个情景和96圣诞《ゴリラ》(大猩猩)中那则新干线广告都是差点笑翻。
9、回想電車
在温馨感人类型中,07春《回想電車》是我比较喜欢的一话。一个小人物,在他生命的终结时,回顾自己看似平凡的一生,犯过错误,也做过好事;在这回顾中,他得到曾经伤害过的人的谅解,接受曾帮助过的人的感谢,使一切复归平静。小日向文世本身就给人一种温馨平静的感觉,在这样的情节中相得益彰,颇能打动人。
从惊悚型向温馨型突转是《世奇》比较常见的形式,如90秋《そこに扉があった》(那里有门),96冬《赤ちゃん養育ソフト》(婴儿养育软件),06春《雨の訪問者》,06秋《家族会議》,07秋《未来同窓会》(未来同学会)和《自販機男》(自动售货机男)等。96春《怪我》(受伤)讲的虽然是一个老故事,却依然感人。
10、Be Silent(安静!)
一般来说,说到“奇妙”,人们通常会想到像鬼神、新机器之类超越人类本身的力量(像台湾把《世奇》译作《午夜怪谈》,就颇有此意)。不过,事实上能够导致“奇妙”的还有很多来自于人自身。04春《Be Silent》即是一例。无止境地追求寂静,最终连自己的心跳声也无法忍受。这种可以大多数人直斥为“变态”的行为,折射出的却是人们很少反观的人心。此类剧集在《世奇》中亦不鲜见,而且多数表现得令人发怵,像94七夕《罰ゲーム》(惩罚游戏)和05秋《過去が届く午後》(回到过去的那个下午)。不过也有相对比较淡口味的,如90年《死ぬほど好き》(爱到死)。为了察看暗恋的对象是否喜欢自己,主人公假装去世,没想到正因公司破产而焦头烂额的父母信以为真,真的把主人公抬去火化,并坐在殡仪馆外感叹,儿子的保险金可以偿还债务了。不得不说,故事的发展确实出人意料,也真有些变态。
11、ニュースおじさん(新闻大叔)
虽然《世奇》各话是相互对立的,但个别也会有接续关系。如91年《行尸走肉》和00年电影版《雪山》。91秋《新闻大叔》也是这样一话,10春《ニュースおじさん、ふたたび》(新闻大叔再临)即接续其意,是依据新闻人抢夺新闻热点的执念而成的恐怖型。
除了这种题材的延续(或说致敬)之外,《世奇》近年明显增多的是情节内容的雷同。最突出的大概就是心理错觉这一种,即一开始以主人公的视角叙述故事,而在结尾时突转,原来主人公的叙述都是自我幻觉而生的编造。这种情节大概从91冬《午前3時のノック》(凌晨3点得敲门声)开始出现,到94冬《ルナティック・ラヴ》(疯狂的爱)已经成型。其后,99秋《私は、女優》(我是女演员),02秋《連載小説》,04秋《空白の人》,05春《あなたの物語》(你的故事),06春《リプレイ》(Replay),07春《ヴァーチャルメモリー》(虚幻记忆),08春《これ……見て……》(这个……你看……),11春《分身》以及12春《スウィート・メモリー》(美好记忆)都属此类。05-12年连续出现了6次。这种雷同,在《世奇》其它故事想象力贫乏的映衬下,变得格外明显。
拉拉杂杂说了这么多,虽然举了一些,其实也漏了不少,不妨在最后一起提一下:90年《喪服の少女》(丧服少女)、《遅すぎた恋人》(太迟的恋人,就是和未来的某人相恋,使现在的自己重新振作,这个类型也有很多)、《人面草》;91年《女優》(女演员,由翁倩玉出演,是一部多重突转的剧集)、《告白パーティ》(告白聚会,喜欢看美女的推荐,尤其喜欢中山忍)、《行列》;92年《いたれりつくせり》(无微不至,最毒妇人心,防不胜防)、《言葉のない部屋》(没有言语的房间)、《DOOR》;90秋《絶対イヤ!》(绝对不!,斋藤由贵也是个不亚于友坂理惠的可爱女生);95春《笑う頭脳》(笑着的脑袋);96年圣诞《2040年のメリークリスマス》(2040年的圣诞节);97秋《無実の男》(被冤枉的男人)、《自殺悲願》(想当名作家就得死);98秋《5分後の女》(5分钟之后的女人)、《懲役30日》(特别推荐);99秋《マニュアル警察》(准则警察);00秋《発電課長》(发电课长,感人之作);01SMAP特别编《エキストラ》(临时演员);05春《美女缶》(美女罐,这个网上曾流行);06春《命火》(生命之火);06秋《昨日公園》(昨日公园,这个也曾流行,估计有一批人是看过这个才知道《世奇》的);07春《才能玉》、《雰差値教育》;11秋《耳かき》(掏耳勺)。

世界奇妙物语世にも奇妙な物語(1990)

又名:Yonimo kimyô na monogatari

主演:织田裕二 / 中山美穗 / 国生小百合 / 坂上香织 / 樱田淳子 / 石野真子 / 

导演:雨宫庆太 / 一濑隆重 / 编剧:君塚良一 Ryôichi Kimizuka/三谷幸喜 Kôki Mitan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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