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07-05-27

周六我要休息 • 命运的捉弄:苍老的脸上痛苦的皱纹

周六。七点即醒，仍旧作了十几分钟床上八段锦。起来喝蜂蜜柠檬水，做早餐，然后做家务。忙到十点半，已经洗了两缸衣服，浇过花，整理了厨房，用醋拖过地板，吃过红枣桂圆蛋，苹果一枚，香蕉一支，褒过电话粥了。

地板还散发着白醋的香味，面前摆着一杯玫瑰花枸杞茶，身后的观音莲，扶桑，绿萝…喝足了水在阳光下随着风儿轻轻摆动；如此美好。

坐下来写写昨天晚上看的“命运的捉弄”。

这是梁赞诺夫的作品，据说是三部曲之一；不过这是最不出名的一部。其他两部，若我没有弄错的话，应该是“办公室的故事”“两个人的车站”。在这三部电影之中，我自然最喜欢“两个人的车站”。 “命运的捉弄”，当然从我个人的感受来看，的确是三部曲中比较弱的一部。

三部电影有其相通之处。故事主线都是爱情，而都不是少男少女，青年男女之间的爱情。办公室的故事里面的女局长与离过婚的科员，“两个人的车站”里的钢琴和被丈夫抛弃的餐厅女服务员，以及这部影片中的36岁的外科医生与34岁的文学老师。他们都不再年轻，都经历过一番人生，吃过一些苦头，曾经受过命运的捉弄的人儿。而三部曲中，最沉重的莫过于“两个人的车站”，最轻松的的确是“命运的捉弄”。

“命运的捉弄”与其说是一部喜剧，莫如说是一部“悲喜剧”。当看到那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结局，观众在微笑并为他们高兴的同时，恐怕也无法不为那两位莫名其妙便被爱情说了“bye bye” 的依波利特和戈雅而暗暗不平吧。这可真是应了“命运的捉弄”的名字。当烂醉如泥的热尼亚莫名其妙的到了列宁格勒，把自己未婚妻孤零零的抛在莫斯科的公寓里焦急的等待；当娜亚发现自己的房间里莫名其妙的睡着一个陌生人，而未婚夫马上要来到与其庆祝新年，他们谁也不会想到，竟然对方就是自己的真命天子。好未见得真好，坏也未见得真坏。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虽然真实的生活未见得如此的戏剧化，可是命运的变化，人人都可能咂摸过其滋味吧？

其实是个简单的故事，片长竟然有三小时，以至于我不得不分两个晚上才看完。梁赞诺夫似乎铆足了劲要细致描摹那顽皮的命运；影片伊始，先用动画铺垫前苏联建筑的单调一致，跟着旁白解释这从房屋到家具门锁的标准化；然后将热尼亚向戈雅求婚整整演绎了十几分钟。在这个过程中，两位男女讨论了晚餐的沙拉，朋友们的看法，热尼亚完整的用吉他伴奏唱了一首歌儿，二人热吻几次，朋友上门被热尼亚的妈妈挡在门外，直至最终完成求婚任务。接下来热尼亚与朋友们在公共澡堂喝酒聊天又花去十分钟的时间。当我看着屏幕上的四位醉汉操着变大的舌头含混不清的讲着俄语的时候，实在不知道导演要带我们去何方；而此时影片已经花去将近三十分钟了。直到热尼亚到了机场，我才明白了端倪。以上只是影片中摘出的一小段例子，说明片子的冗长。没错，冗长。梁赞诺夫放松了自己所有的节奏感，决定悠闲拍一部命运。因此片中完整的出现了好几首俄文歌儿，温柔的男声女声吟着观众听得懂又听不懂的歌词；而每每男女主人公二人要渐入佳境的时候，命运一定会安排一个人或几个人来摁门铃。而各个人物之间你来我往的对话，真是似乎没完没了。好在令人欣慰的是人物们并未失去自己的幽默感，即使愤怒狂躁的时候，也能够让观众为之一笑。而这样的对话风格，在“办公室的故事”与“两个人的车站”都能看到，也算得是梁赞诺夫的风格之一吧?

也正是这样的速度，导演缓缓展开着命运。原来命运也不见得总是由时代战争政治天气所左右，反而似乎生活中那些细节却拨弄着命运的按钮。叫热尼亚烂醉如泥的伏特加，某个正巧需要去列宁格勒的朋友，刚刚把自己从前曾在列宁格勒有位旧情人的消息告诉未婚妻，该热尼亚接的电话却被娜亚拿起，可改娜亚拿起的电话却被热尼亚抢过……巧合，误解，冲突，最终成就了热尼亚与娜亚一对佳人。而面对这样的影片，观众们实在也得沉住气，放松心情，放弃对于影片的速度要求，旨在平常的生活速度中欣赏命运的细节。无非如此。

影片的最后，娜亚来到莫斯科第三区25号12号公寓，用自己的钥匙打开了热尼亚的房门。当二人幸福相拥的时候，镜头回到那整齐划一的火柴盒楼房，以及一扇一扇的窗户，窗后是人家人们，以及各自的故事。即使街道，电影院，公园，楼房，家具，乃至门锁都被标准化，人们还是各自过着千姿百态的生活，尝着命运的味道。所以，不如享受自己的命运吧。现在幸福的热尼亚与娜亚应当如此，而被爱情抛弃的依波利特和戈雅在流着眼泪的同时，不更应该享受自己的命运吗？

最后说说其他的。
女主角很美。金色头发，灰绿色的眼睛，像猫，皮肤白皙。虽然明显露出衰老的痕迹，可是仍旧很美。额上的抬头纹，眼下松弛的皮肤还有皱纹，法令纹，松弛的双颊，无一不说着背后的故事。美人迟暮的美。看着让人心疼，却仍爱慕。。记得看“白色巨塔”的时候，镜头给向唐泽秀明的侧面，他松弛的肌肤。却让人爱上这个在生活中挣扎的人，甚至那松弛的脸颊说着背后的辛苦。这就是那衰老的脸上痛苦的皱纹。回国的时候带大公子出去吃饭，邻桌有三位年轻姑娘与同桌的男性大声喧哗。大公子回头看了她们一眼，转过头说：“那三个女的都好俗气。”我笑道：“大公子开始学着欣赏女人了。” 不过，要修到爱慕那衰老的脸上痛苦的皱纹，很多人终其一生未能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