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拉塔尔的《诅咒》,会让人有一种塔克夫斯基式的观感。

不论是二人对于长镜头的热爱,还是对于时间-影像的理解,都可见一斑。二人此处的长镜头,并非侯孝贤-蔡明亮式的场景长镜头(旨在空间感),或者是扬索式的复杂场面调度和如同舞蹈般的镜头运动式长镜头。

二人的长镜头,真正形成了一种以非人的角度对空间进行观察(而非纪录)的使用范式,在对于摄影机作用的理解上,不说此种美学范式是最高级或是最好的,但此种范式,无疑是最适合创造一种体验、氛围、情绪、流动时间观感的。

除此之外,二人在意象的使用上,也似乎有着许多共同之处,例如对于潮湿的物候环境来创造体验的执着,同样破败如废墟般的城市钢筋裸露的城市,同样倏忽出现又悄然消失的狗,同样对于诗意台词的偏爱。

观影时在想一个问题,同样是喜欢使用大段大段诗意台词,为何唯独老塔成为了“诗影像”的代表,为何这些诗句,在塔克夫斯基和贝拉塔尔的电影中,看起来并不突兀,甚至成为电影中一个不可或缺的、构成情景极为重要的元素之一?而在另外一些电影(如《地球最后的夜晚》)中,则让人看着膈应难耐,急于快进?

原因,恐怕不是来自于对于母语和外语的感官偏差。而是来自于影片是否构成了与“诗语言”所相符的情景。

在《地球》中,如此热爱侯孝贤和塔克夫斯基的毕赣,恐怕也是极力想要创造一种体验和情境的。但无疑也是失败的。这种失败是多方面的失败,但归根到底,在于没有创造一种体验和氛围,在于空间感的崩塌,在于场景建筑浓厚的塑料式的搭景感。例如,那在零零散散站在废墟上接客的妓女们,让人膈应无比,尽管所有人都知道毕赣在致敬塔克夫斯基。

不以纪录为目的,而已观察为目的的,对于摄影机运动的理解,恐怕是许多电影人毕生也无法达到和理解的内在美学特质。毕竟,要是每个导演都能理解,然后加以模仿和运用,电影大师也就不值钱了。



诅咒Kárhozat(1988)

又名:天谴 / 炼狱人间 / 妈的毁灭吧 / Damnation

上映日期:1988-10-20(匈牙利)片长:116分钟

主演:瓦莉·凯赖凯什 / 乔治·切豪尔米 / 久洛·保尔 / 

导演:贝拉·塔尔 / 编剧:Béla Tarr/László Krasznahork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