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5-02-26

叶秋燕 • 偶然与巧合:偶然与巧合的台词

1
　　我快要回欧洲了。下周六希望你们都能来，看我最后一场演出，在此最后一堂历史课。我想说个最近的真实故事，因为以前都是纸上谈兵，但这次却是我亲身经历，我还不知道这是个爱情故事，是侦探情结或是一段变奏曲。故事的开头有点令人气馁，"越大的不幸越是值得去经历"。
　　
　　2
　　 ---妈妈，我是法国人还是意大利人？
　　 ---你成年后可以自己选择
　　 ---什么叫做成年？
　　 ---就是你可以胡乱瞎搞，我也不会管你的时候。
　　 ---我不听话就是成年了？
　　 ---可以这么说……
　　
　　3（在画廊梅莉安and皮耶）
　　梅：这里真假作品的比例如何？
　　皮：跟别处一样。跟生活中男女关系一样，复杂的混合，但你是个真正的女人。
　　梅：那我可能不想跟假男人吃饭。
　　皮：我这行卖家多过行家。
　　梅：这是真是假？
　　皮：只有三种人会说真话：白痴、小孩和醉汉。
　　梅：还有舞者。总共是四种人。
　　皮：以后就是四种人了。（两人看画）我相信买到这幅美丽赝品的人将会比买到平庸真迹的人更快乐。一定的。
　　梅：为何你如此称颂谎言？
　　皮：残酷的谎言是一种生活艺术。现实太无趣，激不起欲望。太真实便无法幻想。现实只适合富有、美丽的人，聪明、健康、不愁钱的人，没有道德智能等任何问题的人。
　　梅：我儿子也开始说谎，我不喜欢。
　　皮：那很好呀！他提早成熟了，不要妨碍他，他喜欢说谎，因为他知道那是种游戏，所有的小孩都一样，他不想无聊，不想……
　　梅：这种游戏很危险。
　　皮：这是人生的游戏。很美的……
　　
　　4
　　---请问什么是“展望学”？
　　---人生一切都无法预期。或许是更美好，是正面；又或许是萎缩消沉，是负面。公司出高价请我们来，就是计算正负的最后差异，在计算中没有巧合，只有注定，我们必须提早算出这些注定。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必须沉迷于现实，紧抓住现实，只有看清现实才能展望未来。
　　---但是人对谎言的态度却很暧昧。大家都说谎，却又都不齿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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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梅：而且你还相信预兆？
　　皮：我有两个朋友，从未让我失望过，"偶然"与"巧合"。
　　梅：我在书上看过，若相信上帝，偶然便绝非巧合；若不信，一切巧合都是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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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皮：偶然与巧合便代表了一切。非常精密、明确、敏锐。我绝对料想不到前往威尼斯画画，竟会遇上一生的伴侣。世事难以预料。
　　梅：你认为这是无可避免的吗？
　　皮：当然了……非常精确而敏锐。就像蒙昧时代射出的箭，却总是知道它的方向。
　　梅：我觉得今晚会让我后悔一辈子。
　　皮：人生苦短，不该后悔的。
　　梅：不幸的人生却感觉很长。
　　皮：越大的不幸越是值得去经历。
　　
　　6
　　梅：你不曾害怕过幸福吗？
　　皮：从没有人为幸福讨价还价的。
　　梅：如果能储存幸福就好了，先放起来，储存起来，为痛苦的日子做准备。
　　皮：那就不是幸福了，而是买卖了。
　　梅：所以幸福之存在刹那间啰？
　　皮：就像冰激凌一样。
　　
　　7
　　梅：这么说你不怕死？
　　皮：老是这么严肃的话题。我当然不怕死，死亡是人类的挚友，是世间最大的谎言。当我不能和任何人说话，就只能找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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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杀是作弊，你严重犯规。必须离场，不能继续比赛。可惜了这场美好的比赛。
　　
　　8
　　展望学。计算与直觉的微妙组合。预知未来是很棘手的。头脑要十分清晰才能知道，好的结果很少，但仍有转机，不要害怕做最坏的打算，我的工作就是尽量诚实，以比较确定的态度提供预测，并研究如何预料未来。
　　
　　9
　　皮：你想不想听人生的四大乐趣？能使人忍受不堪的乐趣。
　　梅：对你来说只有四种？
　　皮：其他都只是安慰奖，不值一提。
　　梅：你对一切都抱有这种想法？
　　皮：当然了……不容置疑。
　　梅：你说吧。
　　皮：第一：吃喝；第二：睡觉，失去意识，是世界上最惬意的事。第三：一切游戏……偶然与巧合的游戏，一切所谓的幸与不幸，总有上帝在；第四：游戏中的游戏，偶然中的偶然，巧合中的巧合。
　　
　　10
　　我想所有的男人都喜欢她。却无人懂得爱她。仿佛她对一切诱惑已免疫。能再令她动心的，可能是个外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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