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何种形式下,用艺术作媒介都是危险的,因为这是要同时使用两种语言,而且在一方相对次要的情况下,保护它不受损。
我不能确定这部电影里油画没有被埋没,但作为故事行进的重要线索,它从未被轻视。画家与模特的身份,也牵动了一个更隐蔽的线索:看,作为画家到作为爱人,在海边,在画室,隔着画布,隔着篝火。当摄像机取代视线时,观众就并不只是在观察,而是在体验。电影开始向观众索取。
油画也是时代背景的一部分,可观影过程中,它很少让你感觉到这些。只在她们仅有一次的争吵中,你才能感觉到明确的,来自外界的强大阻力,但也很短暂,没有像某些人期待的那样进行控诉,只是以对距离感的惊人把握展示了私人的情感:注定分离的悲伤和不被理解的痛苦。
同时,它的文本已经深厚到能够反噬它的背景了。电影很少能让人感受到这些,更多的人在试图把电影做成油画,且往往因为手法的不成熟而失败。而《燃烧女子的肖像》则兼顾了色彩配比和镜头语言的和谐,它的配色选择较之安德鲁魏斯更明亮,但其间有类似的荒凉质感和同样冷冽的生机。古典的红蓝对比则告诉我们:水与火作为意象是永恒的。
在这之前,我看过的最好的爱情故事是格林的《恋情的终结》,令我又爱又恨。当《燃烧女子的肖像》取代它的位置之后,我迫不及待地想要为其献上长篇大论。却发现它如此简约,繁复的语言只会使我离它的本质越来越远。
而失去语言的我如此无力。
怎样的描述里,你都看不见黎明与夜晚交汇的那段时间里天空神秘的颜色,无法感受到篝火里的夜的温度;如何传达美妙的音乐里你感受到的寂静,都不能让你意识到你正被注视,以爱人的眼。
讲述里面看不到电影。
我为自己的语言贫瘠感到痛苦,就证明了我从电影里得到的东西独一无二,以至于不能被转述。而电影离我话语的边界越远——远到近在咫尺而不可触及,远到一目了然却不知从何说起,远到我看见文学的边界——就越说明它的深邃。

燃烧女子的肖像Portrait de la jeune fille en feu(2019)

又名:浴火的少女画像(港) / 燃烧女子的画像(台) / 燃烧的女子肖像 / 火吻女孩的肖像 / 浴火女孩肖像画 / 年轻女孩的肖像画 / 烧女图 / 浴火女子像(豆友译名) / Portrait of a Lady on Fire

上映日期:2019-05-19(戛纳电影节) / 2019-09-18(法国)片长:120分钟

主演:诺米·梅兰特 / 阿黛拉·哈内尔 / 卢安娜·巴杰拉米 / 瓦莱丽亚·戈利诺 / Christel Baras / 阿曼德·博兰格 / Guy Delamarche / Clément Bouyssou / 米歇尔·克莱门特 / Cécile Morel / 

导演:瑟琳·席安玛 / 编剧:瑟琳·席安玛 Céline Sciam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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