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由塚本晋也扮演的钢铁男与同样变成钢铁男的男一号最终融为一体的时候,先前的复仇似乎变得莫名其妙。

塚本晋也既扮演了钢铁男的始祖,又不放过任何一个表达自己确实是有远大理想的铁血男儿,他手臂挥舞,指向天空:
让我们把这个世界都变成一堆废铁吧!
我们可以用爱来结束这个世界!

这是影片的结尾。我在想他想结束一个怎样的世界?

事实是,即便不用导演出手,这个世界在他眼里已经宛如“一堆废铁”。影片中粗颗粒的黑白画面,晃动不安的镜头,快速的画面切换都预示着这一个惶恐不安的世界。废墟,工厂,轰隆隆的音乐,因恐惧而放大的瞳孔,猛然喷射在镜头面前的血渍,追杀,死角,变形。哪里有一点美好的东西?

影片中最为美好的勉强说来可能是能算是男一号与妻子在家的那场血性方刚的性爱,这也是男一号在变身前的最后一场正常性爱。他的身体开始部分变形,而他仿佛已经预知到了这一切,用尽全力享受妻子的身体,直至连妻子的挑逗都发出凄厉的金属声,丝丝搅如神经。

最先完全变形的是阳物,一点也不在意料之外。男一号的阳物变成快速旋转的锥子,妻子由爱怜变为惊恐变为反抗最后竟在恍惚中迷恋起这钢铁阳物,直至铁锥将她由下绞得血肉横飞。

影片的前三十分钟在妻子的死亡中结束,也是全片最为精彩的部分。暴力,性,恐惧,噪音,死亡的主题已经淋漓尽致了。待到塚本晋也正式出场不过是顺水推舟的进行着故事的下半部分。

如果说影片前半部分给我们留下了众多谜团,比如地铁中变身的女人,睡在金属堆中的男人,野外的交欢等,那么后半部分对所有谜团的解释原来只是一场由车祸引发的复仇。男一号与妻子开车撞死了塚本晋也扮演的男二号,并驱车将奄奄一息的伤者丢在野外,而妻子在濒死的眼神的注视下燃起欲望,与男一号在野外云雨起来。而伤者在奇怪的情绪下变异成钢铁男前来复仇。

起因缘由看来有点小儿科,但值得推敲。

肇事者所用的工具为汽车。这似乎可以同人变成金属并吸收其他金属并具有腐蚀世界的能力相联系。这也就是为什么在影片最后钢铁男与男一号最后融为一体而并非将其置于死地。钢铁男要报复的并非具体的人,而是这个世界。

钢铁男在变成前目睹的那一场交换。男一号的阳物变形,最后的决斗中阳物变成硕大的旋转的金属,竟成为致命的武器。男性的阳物在塚本晋也的电影里不是仅仅做爱的工具,而是被扩大到生死攸关的杀手锏——仅仅拥有钢铁般的身体还不足够,一个无敌的阳物才是最重要的。

留在最后变形的是大脑。钢铁男反复强调的是只要男一号的大脑变成金属,他就完全的异化了。这似乎是为人性保留的最后一方寸土,但在影片中无疑是被弱化了。

作为工具的女人。地铁中无辜被卷入事件的陌生女子成为第一个被牺牲的对象,她只是一个工具,在对男一号的追杀中完成变形的前奏。而由藤原京(不得不说这个女人,在次片中除了演员还担任了化妆、摄影等角色,并且还出现在塚本另一不名不见经传的电影中,而在此片中给我印象最深的也为此女)扮演的妻子绝对是给影片增色不少,那她黑影重重的下眼皮,如枯死一半的头发,在爱欲中挣扎,纵使男一号对其百般留恋,也不过在对金属的恐惧与欲望中结束了生命。女性在《铁男1》中只是用来润色的配菜,完成大业的还是男人。

此片让塚本晋也成为cult界的一颗新星,三年之后塚本又续拍了《铁男2:血肉横飞》,但在第一步影片中那中阳刚血性与工业美学难以模仿,之后此片搁置了十几年之久,直在2009年塚本才又胆战心惊的推出了无论是形式还是内容都更为美国化的《铁男3:子弹男》。这是否只是一次“国际化”的讨好,拭目以待。

ephemeral
2009/09/25

铁男1:金属兽鉄男(1989)

又名:铁男 / 金属兽 / 铁男1- 金属兽 / 铁男:金属兽 / Tetsuo: The Ironman / The Ironman

上映日期:1989-07-01片长:67分钟

主演:田口智朗 / 石桥莲司 / 六平直政 / 冢本晋也 / 藤原京 / 

导演:冢本晋也 / 编剧:塚本晋也 Shinya Tsukamot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