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4-03
镜像迷恋者 • 大象:最大限度地重构现实 ——《大象》为什么这么“难看”
影片《大象》改编自真实的一场校园枪击案，在2003年戛纳电影节上，这部影片获得最佳影片奖，评委会授予的颁奖词是“最大限度地重构现实”。正如颁奖词所言，电影在一种沉闷冗长的叙事节奏之下以一系列反常规的镜头语言重现了案发当天几个人的生活片段。第一次看完这部电影，我的感觉是意犹未尽却又茫然不知所谓，之所以产生这样的感觉，我想大抵是源于导演运用多种手段消解了这一事件的戏剧性吧。
一、成人视角下的反常规镜头语言
影片的第一个镜头，我们看到灰蓝的天空下，一杆电线杆位于画面的中央，除此之外别无他物。这个类似空镜头的镜头构图奇特，既不饱满，亦不均衡，显然是导演有意为之，在对整部电影不知如何下手之时我们不妨予以推敲。这个镜头足足持续了几十秒，咋看一下像是仰拍，但如果仔细分析会发现这其实是一个机位在远方高空上的俯拍。导演处心积虑地把机位悬在高空并且作为第一个镜头实则是赋予了电影一种高姿态的成人视角，整部电影也是在这个视角下呈现的。但俯瞰的成人视角显然并没有探究出事件的原因，这个镜头的画面并没有出现孩子们，却隐约传来孩子们说话打闹的声音，虽然我们极力观看，却也只能听到一些断断续续嘈杂的声音，看不见他们真实的面目。
在John与他父亲在车内交谈的场景里，导演并没有像一般谈话镜头一样处理，时不时交替给出说话人或者听话人的镜头，我们看到的一直是父亲的镜头，虽然两人近在咫尺，画框却将John与父亲一直隔开，整个过程两人几乎没有同时入画。其次，在校长办公室里，两人一直处于对峙状态，双方一言不发，没有交流，校长只能以一种怪异的眼神盯着他，最终对其无可奈何放他去上课。Eric和Alex在家吃早餐的时候，他们和父母的交流也形同陌路。这些都暗示了美国父母和孩子的交流出现了问题，成人与孩子们之间存在巨大鸿沟，无法理解，无法交流。
这部影片在镜头语言上最大的特点就是长镜头和跟拍镜头的大量运用了。长镜头的大量运用使得整部电影节奏舒缓以致冗长，营造出沉闷的电影情绪。在Eric弹钢琴的那场戏里，导演尝试了一个大于360度的环形摇拍，如果只是用于交代环境，几个固定镜头就可以完成任务，不必这样把人摇晕。此时摄像机就像一个调查者，试图发现点什么，不断地扫视，墙上的大象画也是在这时出现的，但也只是一扫而过，导演似乎在告诉我们，成人的视角给予孩子的关注永远无法洞悉真相，他们缺乏耐心，缺乏沟通，总是忽略生活中的细节。而当镜头推向躺在床上的Alex，音乐开始由舒缓转向粗粝急躁，而后就是杀人游戏的画面，镜头运用和音乐的配合天衣无缝。此外，大量的跟拍镜头是成人视角的演绎，导演试图与孩子们交流，试图跟在后面观看孩子们的生活，然而看到的只是一段段零碎的生活的片段，无法真正走入他们的内心。
二、戏剧性的消解
反常规的电影语言，只是电影看起来沉闷的一个原因，真正让人对这部电影无以名状的深层原因是戏剧性的消解。首先，时间的非线性割裂了时间的连贯性，让观众无所适从，无法还原真实的时间顺序。导演抓住几个人交叉的时间点，分别从不同人的视点重现了案发前各自的生活，整部电影就像几个人的生活片段的累积，这就形成了叙事的非逻辑性，事件之间没有因果关系，人物彼此之间也没有影响。最重要的是，电影没有明确的主人公，人物没有鲜明的性格，人物命运并没有沿着道德准则而发展，没有正义和罪恶的对垒。枪击的过程中，没有暴力的宣泄，没有血腥的特写，整个过程我们甚至都不觉得凶手可恶，他们也没有伏法，我们的道德感没有得到应用的满足，但我们或许应该为此思考更多。
如果说父母和孩子缺乏理解沟通是大多数国家家庭的通病，但电影中的孩子们彼此之间似乎也缺乏交流，每个人的性格都带有忧郁孤僻的特征，Michelle因为腿粗不敢穿短裤而受到嘲笑，Eric在教室受到同学的欺负，johnd受委屈时选择一个人哭泣......就连那三个女生也会因为彼此对对方分配的时间不够而争吵。在艳丽的校园风景之下，枪击案来得毫无征兆，似乎是一场偶然的事件，但偶然背后却是必然的潜伏。
三、恐怖电影的革新
《大象》被冠以惊悚片的标签，并不是没有道理的。传统的恐怖电影诉诸于感官的刺激反应，用血腥的画面，诡谲的配音，悬念的重生来营造恐怖的氛围，是一种过程反应，但以《大象》为代表的惊悚片则是一种滞后反应，当你看完电影，比照一下生活与电影，一种恐怖感便从你的内心升起。直到电影结束，两个凶手依然没有得到惩戒，他们依然在制造着死亡。此外，这件枪击案毫无征兆，就像我们生活中的一场车祸，突然就降临在自己身上，想象一下吧，如果你是那个学校的学生之一，你坐在一个教室里，和往常一样，突然就闯进两个拿枪的匪徒，噩运来得如此之快让你来不及思考，这种恐怖才是真的恐怖。遗憾的是，这就是生活本身。
一言以蔽之，电影《大象》以反常规的镜头语言和多角度的叙事手法打破了传统的电影表现和叙事，最大限度重构了现实生活，在给我们带来一种奇特的观影感受的同时，也在告诉我们生活本身的复杂性，它远非我们想像的那么简单，单单从一个角度分析，不啻于盲人摸象。
一、成人视角下的反常规镜头语言
影片的第一个镜头，我们看到灰蓝的天空下，一杆电线杆位于画面的中央，除此之外别无他物。这个类似空镜头的镜头构图奇特，既不饱满，亦不均衡，显然是导演有意为之，在对整部电影不知如何下手之时我们不妨予以推敲。这个镜头足足持续了几十秒，咋看一下像是仰拍，但如果仔细分析会发现这其实是一个机位在远方高空上的俯拍。导演处心积虑地把机位悬在高空并且作为第一个镜头实则是赋予了电影一种高姿态的成人视角，整部电影也是在这个视角下呈现的。但俯瞰的成人视角显然并没有探究出事件的原因，这个镜头的画面并没有出现孩子们，却隐约传来孩子们说话打闹的声音，虽然我们极力观看，却也只能听到一些断断续续嘈杂的声音，看不见他们真实的面目。
在John与他父亲在车内交谈的场景里，导演并没有像一般谈话镜头一样处理，时不时交替给出说话人或者听话人的镜头，我们看到的一直是父亲的镜头，虽然两人近在咫尺，画框却将John与父亲一直隔开，整个过程两人几乎没有同时入画。其次，在校长办公室里，两人一直处于对峙状态，双方一言不发，没有交流，校长只能以一种怪异的眼神盯着他，最终对其无可奈何放他去上课。Eric和Alex在家吃早餐的时候，他们和父母的交流也形同陌路。这些都暗示了美国父母和孩子的交流出现了问题，成人与孩子们之间存在巨大鸿沟，无法理解，无法交流。
这部影片在镜头语言上最大的特点就是长镜头和跟拍镜头的大量运用了。长镜头的大量运用使得整部电影节奏舒缓以致冗长，营造出沉闷的电影情绪。在Eric弹钢琴的那场戏里，导演尝试了一个大于360度的环形摇拍，如果只是用于交代环境，几个固定镜头就可以完成任务，不必这样把人摇晕。此时摄像机就像一个调查者，试图发现点什么，不断地扫视，墙上的大象画也是在这时出现的，但也只是一扫而过，导演似乎在告诉我们，成人的视角给予孩子的关注永远无法洞悉真相，他们缺乏耐心，缺乏沟通，总是忽略生活中的细节。而当镜头推向躺在床上的Alex，音乐开始由舒缓转向粗粝急躁，而后就是杀人游戏的画面，镜头运用和音乐的配合天衣无缝。此外，大量的跟拍镜头是成人视角的演绎，导演试图与孩子们交流，试图跟在后面观看孩子们的生活，然而看到的只是一段段零碎的生活的片段，无法真正走入他们的内心。
二、戏剧性的消解
反常规的电影语言，只是电影看起来沉闷的一个原因，真正让人对这部电影无以名状的深层原因是戏剧性的消解。首先，时间的非线性割裂了时间的连贯性，让观众无所适从，无法还原真实的时间顺序。导演抓住几个人交叉的时间点，分别从不同人的视点重现了案发前各自的生活，整部电影就像几个人的生活片段的累积，这就形成了叙事的非逻辑性，事件之间没有因果关系，人物彼此之间也没有影响。最重要的是，电影没有明确的主人公，人物没有鲜明的性格，人物命运并没有沿着道德准则而发展，没有正义和罪恶的对垒。枪击的过程中，没有暴力的宣泄，没有血腥的特写，整个过程我们甚至都不觉得凶手可恶，他们也没有伏法，我们的道德感没有得到应用的满足，但我们或许应该为此思考更多。
如果说父母和孩子缺乏理解沟通是大多数国家家庭的通病，但电影中的孩子们彼此之间似乎也缺乏交流，每个人的性格都带有忧郁孤僻的特征，Michelle因为腿粗不敢穿短裤而受到嘲笑，Eric在教室受到同学的欺负，johnd受委屈时选择一个人哭泣......就连那三个女生也会因为彼此对对方分配的时间不够而争吵。在艳丽的校园风景之下，枪击案来得毫无征兆，似乎是一场偶然的事件，但偶然背后却是必然的潜伏。
三、恐怖电影的革新
《大象》被冠以惊悚片的标签，并不是没有道理的。传统的恐怖电影诉诸于感官的刺激反应，用血腥的画面，诡谲的配音，悬念的重生来营造恐怖的氛围，是一种过程反应，但以《大象》为代表的惊悚片则是一种滞后反应，当你看完电影，比照一下生活与电影，一种恐怖感便从你的内心升起。直到电影结束，两个凶手依然没有得到惩戒，他们依然在制造着死亡。此外，这件枪击案毫无征兆，就像我们生活中的一场车祸，突然就降临在自己身上，想象一下吧，如果你是那个学校的学生之一，你坐在一个教室里，和往常一样，突然就闯进两个拿枪的匪徒，噩运来得如此之快让你来不及思考，这种恐怖才是真的恐怖。遗憾的是，这就是生活本身。
一言以蔽之，电影《大象》以反常规的镜头语言和多角度的叙事手法打破了传统的电影表现和叙事，最大限度重构了现实生活，在给我们带来一种奇特的观影感受的同时，也在告诉我们生活本身的复杂性，它远非我们想像的那么简单，单单从一个角度分析，不啻于盲人摸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