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第一季相比,《夏利特医院》第二季把历史背景定位在二战时期,从轴心国视角来透视这场残酷的战争,无论是叙事还是立意,都更显宏大和深远。特别是贯穿全片的悠扬且伤感的bgm,每次响起时都会让观众瞬间共情于于战争给普通人带来的无尽伤痛,继而引发对人性深邃的反思。

二战阴霾下的夏利特医院,医护人员虽然承担救死扶伤的本职工作,但纳粹种族理论的意识形态框架下,他们又从事着筛查先天缺陷的病患,然后向上申报的任务。而这些被医护人员筛查出来的人员,要么被送去死亡集中营接受“淘汰”,要么被用于活体实验。就是这样触目惊心的历程,大部分医护竟然沉浸其中,他们不知道也不关心这些病患的结局,只知道服从当局的命令,更有甚者在得知真相后依然维护黑暗的统治政权。而与他们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以绍尔布鲁教授为首的一众良知未泯的医生,作为医生的本能让他们在这场迫害中逐渐觉醒。他们会用手中的特权去维护那些弱势群体,会摒弃意识形态平等对待每一个生命,纵然使自己处于危险境地也在所不辞,战时的医生能在思想和行动上均达到这个境界,实属不易,也难怪他们在战前战后都能够成为广为人知的知名医生。

同性恋,这个在当今中国依然颇有争议的话题,在八十多年前纳粹铁蹄下的德国,更是绝对禁忌的话题。崇尚雅利安种族至上理论的当局,把同性恋看作“优生”政策的对立,同性恋者不是被送进集中营就是接收阉割手术。就是在这种背景下,剧中两位主人公欧图和马丁,凭借着他们的勇气和智慧,一次次躲过告密者的监视、上司的质询和残酷的牢狱之灾。尤其是最后两集里,欧图作为逃兵躲在小阁楼里,被马丁发现后,两人依偎在一起观赏远处的隆隆战火,仿佛那不是战争的烟火,而是两人即将从旧世界解脱迎来新生的希望之火。好在两人的结局还算圆满,战后的他们依旧共同留在夏利特,那时的夏利特已然划为东德领地,虽然苏维埃意识形态依旧否定同性恋,但175号法案的最终废除,终究是给这对历经磨难的同性情人带来了一丝慰藉。

有关平庸的罪恶,最能说明问题的就是安娜和阿尔图夫妇二人。作为医院主任兼纳粹忠实拥护者的得意门生,安娜曾一度认为自己的国家、政府强大且繁荣,即使从前线归来的弟弟欧图屡次告诫她真相,她依旧置若罔闻。直到厄运真正降临到自己头上,患有先天脑积水的女儿卡琳要被送走,母性本能才驱使她的人性光辉瞬间点燃,倘若没有这个偶然,也许她会和那时千万被蛊惑的纳粹死忠粉德国民众一样,最终坠入深渊。而安娜的丈夫阿尔图,更是无意识犯罪者的清晰写照:在安娜告知他卡琳被送走后最终命运的真相时,能看出他有所动容,但为了自己的前途,他依旧选择送走女儿,并违心地自欺欺人,对政府抱有幻想,坚持女儿会得到更好的救助。阿尔图的觉醒是在苏军即将攻入柏林,他无意间救助了一对犹太父子,那一刻他发现了自己身为医生的本能善意,也最终在与苏军谈判,保护医院的老弱病残中发挥了决定作用。而假若德国没有战败,纳粹依然掌权,阿尔图应该也会逐渐黑化,为了现实利益成为恶魔的帮凶。还好,最终是一系列的偶然,救助了这对夫妇的灵魂,而战后两人离婚,各自开始新的生活,或许也代表着与旧世界旧人格的完全告别。

第二季比较有趣的三点:一是效仿第一季的知名人物跑龙套,这次物理大师普朗克、帝国宣传部长戈培尔夫人和刺杀元首行动的策划人施陶芬贝格纷纷在中途出场,令人眼前一亮;二是最后一集出场的德国童子兵,在枪杀苏军女兵时的冷酷和漠然,以及自己被狙击手狙杀时的错愕,令人唏嘘不已;三是苏军攻入医院后,难得的保持了克制,没有出现犯罪行为,这在一贯以黑苏为政治正确的欧美剧里,实属难得。

提前看了《夏洛特医院》第三季的预告,背景将定位在冷战时期,不知会不会围绕柏林墙两端的故事展开。期待着第三季呈现更多的惊喜元素。



夏利特医院 第二季Charité(2019)

又名:夏里特:柏林仁心(台) / 战火中的夏利特

主演:Mala Emde/乌尔里希·诺登 Ulrich Noethen/雅尼克·许曼 Jannik Schümann/Artjom Gilz/Luise Wolfram/雅各布·马琛茨 Jacob Matschenz/Frida-Lovisa Hamann/卢卡斯·米科 Lukas Miko/Susanne Böwe/Sarah Bauerett/马克西米利安·克拉斯 Maximilian Klas/Peter Kremer

导演:安诺·绍尔 Anno Saul编剧:Dorothee Schön/Sabine Thor-Wiedeman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