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09-15

winter • 13骇人游戏:杀人放火金腰带

出乎意料的精彩。

不知道是不是小时候玩了太多横版过关，在电影使用“通关”作为悬疑的诱饵时，我就和阿奇一样情不自禁地上钩了。我贪图的是悬疑解开的一刹那，而阿奇贪图的，又是什么呢？

伟大导师马克思有云：人们可以为了200%的利润冒着上绞刑架的风险。乍一看，十三关就是一个金钱撒旦，通过不断升级回报，一次次把阿奇的节操摔个粉碎。但在金钱的背后，更深层次的原因又是什么？我们不妨通过回顾这一十三关，思考一下。

第一关打苍蝇

这是阿奇进入游戏的过渡。前面大量描写阿奇的财政困窘：车被拖走、欠债累累、失业、阿妈借钱。相信任何刚进入社会打拼的年轻人都能对这种无天无日的沉重压力感同身受。而现在，有人告诉你，打死一只苍蝇，给你2000元（影片中为10000泰铢，下文全部折算为人民币），你怎么想？任务本身并无难度，但很好地把阿奇和观众引入到了这个奇幻的十三关中。

第二关吃苍蝇

底线开始沦陷。很恶心，但相对其奖金10000元而言，相信很多人都会果断吞下苍蝇。第一次，底线成为了有价物，10000元，可以收购“恶心”这条下限。不过就我个人的观影感受，由于受贝爷的鸡肉味蛋白质的长期教化，倒也有点见怪不怪。第二关另外一个重要提示，就是阿奇的那一拳。坏同事到阿奇的客户里抢业绩，最后还被大家钦佩，视为能人。有“能力”，不管是偷是抢，都是名成利就；没有“能力”，心地再善良，都只有看着车被拖走，工作被抢走，被人侮辱也不敢吭声。金钱社会，赤裸裸的唯结果论。导演轻轻几笔，道尽炎凉。尊严本是人性，但在资本世界，钱就是尊严。于是收入了两笔横财的阿奇，才有底气揍坏同事一拳，再毅然决然地辞职。

第三关弄哭小孩

进入道德范畴。欺负弱小，虽然只是普通的弄哭行为，和后面的各种重口相比不算什么，但性质上已经开始令人不齿。另外，这一关也开始透漏阿奇的童年遭遇，和这个游戏的千丝万缕。弗洛伊德大叔，再次为悬疑恐怖片友情出演。

第四关抢乞丐

道德上极其恶劣，法律上也是抢劫罪了。当我们看到阿奇一本满足地把硬币塞进口袋时，我们知道，40000块买下了他的这份良知。

第五关夹塞

通过四关的热身，导演开始兽性大发。在我还沉浸在“啊，泰国的中餐馆还挺高级”的迷思时，导演笑嘻嘻地端上一盘翔。我相信，男主演在进食这一段，是不需要演技的，任何正常人都会形容扭曲如斯。这是第二关的升级版，你以为上次吃苍蝇已经是底线，此时不禁觉得自己还是图样了。所以，底线就是这样，一层，又一层，你打破了上面一层，就会看到下面的。堕落，更多是这种缓慢的渐进。另外，我总觉得有点黑我们天朝什么都吃的意思，好吧，猪粉肠可能洗的不彻底，但你什么时候看过中国餐馆端一盘shi给你呢？

第六关上车打流氓

这关纯属变换一下节奏，增添几个动作场面，和表现游戏布局者的无所不在，于内容上并无大碍。乞丐口里猜字谜，混混口袋里有张纸，神神叨叨的。但作为平时饱览各号阴谋论、有时还与big china局域网屏蔽作斗争的天朝人民，不由觉得这个设计有点荒腔走板、过于天马行空。和混混的缠斗属于正当防卫，实在是无可指责。

第七关井底抬尸

这关就属于混杂一些恐怖惊悚元素。设计挺巧妙，泡胀的尸体也够恶心，尤其是那惊鸿一瞥真吓到我了。全片好几个这种地方，篇幅不多，但吓得到位。相比之下那些欧美血浆片就显得段数不够了。好人好事，突破的是胆量的底线。这里又有点黑我们天朝的嫌疑了，居然安排华人家庭不顾老父亲！中国人最讲一个孝字，就算真的和爸爸关系不好，也不会说出“不算是他亲人，我只是他儿子”这种话好伐？！希望导演的重点还是在讽刺城市发展带来的空巢老人问题。再有就是接电话那里处理得相当幽默。

第八关暴打ex的男友

打人是不对的，但是如果你真的很想打呢？再加上巨额奖金，阿奇不由得抱怨“早说嘛”。你恨一个挫男，这个挫男占有了你的青梅竹马、你的女神，都不代表你可以暴打他。在利益的驱动下，阿奇反倒为这暴行披上了神圣的外衣。不过话说回来，女神为了红宁愿跟一个打她的矮富丑，也不愿意跟真心关心她的高穷帅，导演的讽刺令人心寒。看来一个地方不论是佛祖罩的还是太祖罩的，伤心的故事都在所难免。值得注意的是女神的一番话，“你有钱都不能使我红”，这道出这个社会另一把尖刀：权力。不光是人民公仆手中的那种权力，而是广义的各路“能人”呼风唤雨、闪转腾挪的权力。有这种权力，才能红。爱情本是感情，但在这里，权力就是爱情。

第九关找阿婆

再次动作戏加神叨叨。阿婆开头害死了一个少年，后面又犯下血案，真是路边的阿婆你不要睬，比起天朝讹人阿婆可谓不分伯仲。

第十关晾衣绳的大杀特杀

坦白说阿奇是没罪过的，谁知道晾个衣服会搞出人命？不能因为场面血腥，就对阿奇客观归罪，这确实超出一般人的预见范围。就画面而言，全片最猛的就是这里了。削剩半个脑袋的人在地上爬，不科学啊。

第十一关武士刀

别人的真诚好意，你舍不舍得拒绝？说实话有这样一个朋友肯这样关心你，挽救你，是很难得的。阿奇一刀下去，不只是残害小动物，还出卖了这份真情意。

第十二关屠牛

继续重口。这里阿奇第三次故意夺走生灵的性命。杀苍蝇、杀狗、杀牛，杀业不断加重。

第十三关弑父

果然是最有分量的挑战，同时弗洛伊德也火力全开。大量的镜头回溯阿奇的童年：因为混血长相，常被别的小孩欺侮，父亲也是打老婆孩子的酒鬼，造成阿奇如今比较软弱的个性，甚至若干童年阴影还成为了某几关的内容。我知道父亲也是玩家，但我不同意父亲在阿奇回忆中的砸玩具等行为是任务。时间上阿奇也就玩了2、3天，父亲没理由要玩十几年啊。所有回忆中的酸甜苦辣，都是真实的人生况味，也是这些保住了阿奇最后的一条底线，人性不致彻底沉沦。讽刺的是，最后一点人性却害死了阿奇。结局至此极为灰暗。导演此时搬出了“人人都在道德面具后，不知何时捅你一刀”的论调。老实说这个论点不错，结合十三关的层层推进更是十分带感，但就是处理得不好。一个无所不能，近乎神鬼的组织，可以无视政府，可以草菅人命，还可以说“我就是法律”，这样的设定太偷懒。看到这里就像看武侠小说，到了主角跟boss大决斗时，突然冒出一个绝世高手，无人能敌，2秒放倒boss，企鹅村又恢复和平，全剧终。一下子电影的水准就下去了。这是我对这部电影最不满的地方。

总结

无间道2一开头，黄秋生说了一句“杀人放火金腰带”，其实和这部电影的主题异曲同工。十三关的胜利，是不断抛弃做人的底线，换取荣华富贵。最巧妙之处在于，这个过程是渐进的，递进的。每突破下限一次，人就扭曲一次，钱就多了几倍，一如主角每完成一关，身上就多一种污渍、伤痕。尽管这种消极的观点我难以完全认同，但也提供了对社会万象的一种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