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摄影师格雷戈里(Gregory Colbert)在瑞士开了首个私人摄影展——《时间波浪》。

在此之前,他曾因为赞助商要求删除他的纪录片《边缘上--艾滋病纪事》(On the Brink-An AIDS Chronicle)里,两个男人亲吻的镜头而火冒三丈,发誓再不接受任何商业赞助。

然而这次个展,经济拮据的他不得不违背承诺。展会上,几位大收藏家对他的作品倍感青睐,纷纷以每幅超过6万美元的标价,相继向他订购更多后续作品。

展会谢幕,交易结束,格雷戈里从此销声匿迹,突然从人们的视野里消失。
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直到一年后的某天,绝望的妻子,才终于收到丈夫寄来的第一封信。

格雷戈里就是个“疯子”,世界在疯狂找他,他却一声不响地带着相机异域远征去了。

10年后,他带回来130张原始照片,并合成了这部极具争议的作品——《尘与雪》(Ashes and Snow)。

▲“羽变火,火变血,血变骨,骨变髓,髓变尘,尘变雪” ——《尘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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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张照片,27次长途旅行,格雷戈里走遍世界的各个角落,在镜头的捕捉下:与象嬉戏、共眠的印度少女,雄鹰展翅下的缅甸僧侣,同猎豹深情相拥的祖孙二人,与鲸水面共舞的导演本人……

它的争议也来源于此。

踩它的人,认为这是一部了无生趣、靠疯狂摆拍记录而成的影像诗集。赞它的人评价,似乎读懂了创作者的梦想:人性与野性可以共存,并永远平衡,没有杀戮与对立,没有残忍与奴役。

老实说,看第一遍时,我走神了,直到第二次看时,才真正陷进去。

没有人类的残虐伤害,没有“象群攻击人类”的决绝报复。《尘与雪》的开篇,“人与象”相依相存,和谐地令人心生敬畏。

格雷戈里在采访中提到,有次,他站在齐腰深的河水中取材。一群象正从森林向小河边疾奔,共有61只。湍急的河流,疾驰的象群,“要是他们向我冲过来,我将会被河水带走”。所幸,暴走的象群亦未攻击他,虽然留存在镜头里的它们,是那么极具攻击性。

没有臆想的危险,却也没有绝对的安全。



许久的后来,格雷戈里不幸被一头缅甸大象用象牙尖甩到湖里。
这头“杀人象”,在攻击格雷戈里前,已无情地杀害了两个人。

拍摄的危险性,并未动摇格雷戈里的勇气,反而激发了深潜在他内心的愿景。

“我想从里向外,探索人类和动物的关系。通过找出所有动物间共有的语言和诗意感性,试图重建人类与动物和谐生活时一度存在的共通点。”

身边人都说,大象有罪,可却常常忽略了,人类对象群犯下的更大罪行。

现实中,人与象,人与动物,似乎只能在隔着安全栏的地方才能友好相处。人们常常用铁枷和绳鞭,来掩盖和平共处下的恐慌与对立,可人性与野性之间,本不该有恐惧与威胁,应有爱与信赖。

他就像个不怕死的疯子,走进象群,鬣狗,鹰领地,鲸群……

如果说,被象攻击,是意外降临的危机,那么和鲸鱼的共舞,则是一场有预谋的“自杀”!

消失的10年间,格雷戈里有2年半的时间,是和海洋里的鲸群共同度过的。

在太平洋,他尝试了最惊险刺激的“行为艺术”。
格雷戈里没有带氧气瓶,跑去和55吨重的抹香鲸与座头鲸一起,在海面上共舞。

这一幕是格雷戈里的助手在水下拍摄而成。慢镜头里的人和鲸鱼,和着节奏扭动弯曲。

而这背后的故事,则是体态优美的抹香鲸,企图张开血盆大口咬住他的头。没人知道,当鬼门关靠近,千钧一发之际,他究竟是如何顺利脱险的,只知道后来,死里求生的他淡然地又重回海里。

“如果意外让我为此丢了性命,那不是个悲剧,因为我在做我热爱的事业”,他或许个已走火入魔的疯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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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与雪》片长只有63分钟,所摄照片130张,却是格雷戈里13年里唯一的事业成果。

他跋涉在世界的各个角落,遇见过埃及人、马雅人、美国印地安人、贝都因人……脚步所及,镜头所触,早已超越了人兽的禁锢。

有人质疑画面的真实性,质疑拍摄时人与动物的调度关系,他只是浅笑回应:“世界存在了几十亿年,而人类,只是初来乍到”。

《尘与雪》是他的13年探索,是他的个人主义。

他选择让人类闭上双眼,与睁着明亮眼眸的动物独处。人类不设防,动物不恐慌,这是现实的悖论,却是我们渴望到达的理想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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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与雪Ashes and Snow(2005)

又名:灰烬与雪

上映日期:2005-03-05片长:63分钟

主演:劳伦斯·菲什伯恩 / 让娜·莫罗 / Enrique Rocha / 渡边谦 / 

导演:格利高里·考伯特 / 编剧:格利高里·考伯特 Gregory Colbe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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