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看昆汀·杜皮约的作品,绝对不能用常人的逻辑来解释,因其荒诞无稽的人物和情节才是导演想让观众看到的重点。与此同时,不论他的剧本有多荒诞,创意有多么天马行空,他对类型片的掌控力却是惊人的,从《恶警蛋碎》和《在警局》的犯罪悬疑题材,再到《鹿皮》的杀人狂类型,他都在借助观众最熟悉的类型来彰显其独特的作者风格。而这部新作《育蝇奇谭》复活了千禧年代前后的“蠢蛋伙伴电影”,找来两位搞怪秀的演员,凭借语言幽默和肢体动作,营造干涩而粗糙的喜剧效果。故事讲述一对头脑简单的狐朋狗友,在山穷水尽之际,惊喜地发现汽车后备箱里出现了一只巨大无比的苍蝇。于是他们决定尽己所能驯化这只巨蝇,希望借助它发财致富。

在这个好莱坞的常见类型里,杜皮约娴熟地施展跨类型实验,从伙伴电影跃进到怪物惊悚片,再拓展为公路片、度假片,直至最后的疯狂闹剧,无厘头的程度堪比周星驰。也许杜皮约不是周星驰的崇拜者,但此前他多部影片里不时浮现出港产无厘头喜剧的元素,比如《在警局》里用戏中戏引出真凶的手法和周星驰《大内密探》的高潮戏如出一辙。这部新片也有类似的港产片痕迹,比如其中一个男主角被路上的陌生女子误认为是旧同学,更被邀请到其别墅度假做客,从而引发一连串啼笑皆非的事件,这种以“错位”手法铺陈幽默的情节会使熟悉港产喜剧的观众会心一笑。此外,以《阿黛尔的生活》一举成名的阿黛尔·艾克萨勒霍布洛斯演绎一名因滑雪时撞伤头脑而患上大嗓门后遗症的女孩,她的夸张表情不免令人想起周星驰影片里各种张牙舞爪的女配角,突然引爆夸张的笑弹。

这些荒诞喜剧的表现手法并不新鲜,但在杜皮约作品里往往能意外击中观众的心脏,给人留下极其深刻的印象:杀人的轮胎、不停下雨的办公室、失去左眼的警员、患有恋物癖的杀人狂。不过,这部新片的叙事手法较为单调,不像《在警局》和《鹿皮》那般玩弄元电影结构,或者对电影创作本身戏谑和思考。只剩下迪士尼般温情的想象力(巨大的苍蝇玩偶、独角兽造型的单车),逐渐褪却了以往狂野不羁的激进姿态,整部作品的核心主角巨蝇感觉没真正派上用场。甚至还拿走了最为重要的死亡主题,巨蝇吃掉小狗的一幕并没有正面展示,更接近幻想意味的童话,这同样是迪斯尼的专长。取而代之的是世俗透顶的情节(不劳而获、发财致富),以及老调重弹的男性情谊。这个主题在他之前的作品里不曾出现过,在这里也不见得有新颖的角度和精辟的观点,这只能算是杜皮约近年来较为逊色的一部作品。



育蝇奇谭Mandibules(2020)

又名:天生蝇家(台) / 巨蝇 / 下颚

上映日期:2020-09-05(威尼斯电影节) / 2021-05-19(法国)片长:77分钟

主演:格雷瓜尔·鲁迪格 / 大卫·马赛 / 阿黛尔·艾克萨勒霍布洛斯 / 英迪亚·海尔 / 罗密欧·埃尔维斯 / 科拉莉·吕西耶 / 布鲁诺·洛歇 / 拉斐尔·奎纳德 / 加斯帕德·奥格 / 托马斯·布兰查德 / 菲利普·德绍 / 奥利维尔·布兰克 / 让-保罗·索拉尔 / 耶扎贝尔·马克斯 / 玛丽·纳博恩 / 马吕斯·科卢奇 / 戴夫·查普曼 / 

导演:昆汀·杜皮约 / 编剧:昆汀·杜皮约 Quentin Dupieu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