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阿黛尔的生活》今年历经16次提名14次获奖,并从戛纳电影节中斩获国际影评人大奖以及最高殊荣金棕榈大奖开始,此片的锋芒毕露似乎也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凭借着近10分钟的大胆同性性爱镜头,《阿黛尔的生活》不仅在戛纳电影节上吓尿了观众,而且还激发媒体猛烈的争相报道,引发了此片在电影圈中的口碑狂潮。回想起多少天等穿了肝等破了肺,每天点开豆瓣的提醒却发现mark楼下面等来的不是片源,而不过又是另一波新来的marker的时候,那种望眼欲穿,还真不是经历得少了。T T



像片中法语课上讲的一样,Adèle和Emma的邂逅就是“命中注定”。导演借老师和男孩口中说出“当我们走在街上交换了眼神却感到失落,是因为感到了错过一见钟情的遗憾。”这番话后来在Adèle在街上初遇Emma时得到了重现。



课后,Adèle和好友在check out男孩,Adèle在朦胧间开始探索自己的情感需求。此前,她平凡的生活着,散漫、无目的地吃着意粉、写着日记、趴着睡觉、接着迟到。Adèle很自然地和喜欢她的男孩开始接触,她以为也许自己就这样和那个男孩共堕爱河。赴往男孩约会的途中,她碰到了蓝头发的Emma,抱着另一个女孩和她擦肩而过。这时候,Adèle明显表现出异样的悸动,或者带点慌张、也有兴奋。接着她和男孩约会,在电影院里接吻,Adèle感觉不到那股冲动,她表现得很被动和困惑。



当晚,Adèle做了春梦,梦中出现了Emma的蓝头发。惊醒后她因害怕而落泪。从这里开始,她的同性意识开始苏醒。她开始本能般的抵制,甚至在和男孩做爱以后,她也感觉不到快乐,而只是更多更痛苦的自我认知过程。“我感觉自己在假装。假装一切。”



Adèle参加了一个政治游行,但这对于她和朋友们来说,只是另一个新鲜好玩的派对,她并没有在追求什么。她还是一个小女孩。这和后面她与Emma一起出现的同性游行是一样的。导演似乎很喜欢借法语课老师的口道出影片中的主题。片中法语老师借安提戈涅拒绝当小孩呐喊成长却迎来死亡的故事道出了悲剧的必然性。这里预示着Adèle也即将经历同样的过程:呐喊成长,然后迎来她主演的悲剧。可惜这里的Adèle是茫然的而散漫的,她听不懂老师说的,也没有对成长表现出过多的兴趣。这样的漠不关心与之后Emma所表现的对个体发展的热烈追求形成强烈反差,这幕提前为两人不可调和的矛盾做了注释。



美丽的女生朋友言语挑逗,甚至还亲吻了Adèle,这使得Adèle魂不守舍。“应该是经历了相当美好的一天”“我想是的”。Adèle伸了个懒腰,来了个俯视镜头,这时观众看到了一个相当放松,渐渐认同自己的Adèle。第二天Adèle匆忙寻找女孩的身影,以为可以延续昨天的激情,谁知道却被女孩泼了一盘冷水,从天堂掉进地狱。所有的一切驱使她半推半就地跟着朋友走进了gay bar,开始探寻群体。在这里她感觉好像是不一样的,直至她看到了蓝头发的Emma。



在Adèle和Emma的交谈中可以了解一些她们之间知识上的差距:一个念Fine Art,美学造诣颇深并且喜欢她的专业;另一个对她的学业漫不经心,没有任何艺术背景。这和之前Adèle完爆前男友的智商有着很大区别,在Emma面前她只是个小女孩,她在仰视带着一圈光环的Emma,甚至Emma只是稍微靠近一点,都能让Adèle紧张不已。



Adèle已经能平静地入睡,晚上没有春梦也没有哭。遇见Emma以后,她已经完成了初步的自我认知。



Emma在画着Adèle的肖像,并提起了萨特。Adèle说她只是听说过,喜欢他的戏剧。但当Emma说到萨特名篇,Adèle却表现得无所谓;当Emma解释了萨特丰富的思想以后,Adèle却一点都不感兴趣,牵强地说像Bob Marley,Emma露出了些许的尴尬。Emma在高中就已经深受其影响的自由思想,主修文学的Adèle这时却还都读不明白,也毫不在意。到这里,其实她们之间的思想高度差已经展现的相当明显了,也算是另一处火头。



在Adèle和小伙伴大吵一架以后,导演又来借法语课讲道理了:重力是水的唯一缺陷。把自然法则中的存在视作缺陷,来说明缺陷天生存在,它无法被避免,和基督教的正统论相违背。这可以看做是影片对同性恋彰示的态度。



Adèle喜欢吃肉皮,Emma则把肉皮扔掉;Adèle大嘴大嘴地嚼着意粉,Emma则喜欢吃牡蛎。Emma的家庭思想开明,关心个人实现(self-fulfilling,“你想做什么”/“你怎么去做”);Adèle父母却打量Emma,只关注她如何糊口。就像导演Abdel Kechiche自己说的那样:“阿黛尔就是属于工人阶层的。而艾玛则属于精英人群,她才华横溢。我的两个女主角都有各自的归属。她们相处过程中所遇到的困难就是社会阶层的差异,由于认知不同逐渐显现最终导致分手、决裂。相比阶层的差异难以相互理解,同性的恋情或多或少是普世可以认同并理解的。”



影片花了一点笔墨在Adèle职业上的呈现,表达起来便是反复,下沉。第一次,Adèle在饶有兴致地和小朋友们讲故事,似乎很有生机;之后是无尽的琐碎的babysitting的工作,这不仅让Adèle开始呈现怀疑,也让观众产生无聊之感;到分手以后去海滩游玩,她只能让别人帮忙照看小朋友,自己投入到温暖的蓝色的海里,暂时地冲开这份枷锁。再后来,冗长的听写课上“我们本来可以花15分钟听写剩下的时间去玩耍”。对,我们“本来可以...”



另一方面,一直觉得Adèle应该找到更好方式实现自我价值的Emma努力在艺术界发力,Adèle却借着招呼客人,不关心、躲避乃至拒绝理解、融入到Emma的世界中去。她们聊天,Adèle答不上话,只能和一个阿拉伯裔朋友扯上一点三俗荷里活的话题。当Emma在为商业贬低自己的艺术而生气时,Adèle关心的却是咖啡和早餐。两人的话题越来越少,距离越来越远。在舞池上,Adèle已经感到Emma在离开她,可是她无力挽回什么。空虚的Adèle出轨了,被抓包的第一反应却是隐藏出轨对象的性别,很有意思。我猜她是在为自己出轨的对象是男性感到羞愧,因为她背叛了Emma的同时,也背叛了自己。



再见的时候,Adèle为Emma点了一杯她弄不懂的白葡萄酒,Emma却早已转喝咖啡。得知Emma的幸福无懈可击以后,Adèle狼狈地试图以性和谐来诱导两人关系。遭到拒绝后,明白到Emma已不爱自己,终于在Emma离开的微笑中对两人关系感到绝望。最残忍的一句“但我会将无限的柔情留给你。”



最后,她穿上Emma以往的蓝色,来到她现在的画展中,眼前已经换上了满目的红色。她在“红色”的指导下找到仅余的一抹蓝色,看着Emma和“现在”在“过去”前留影,Adèle终于选择了离开。



导演Abdel Kechiche在片中采取大量的close-up,我觉得这镜头带领观众实现的是一种野蛮的暴力入侵:它近乎胁迫地让你进入Adèle的生活,你不得不去了解,到最后她便自然成为我们熟悉的存在。难以不去称赞此片在选角上的成功,正是Adèle和Léa的演出,令这一切都变得空气般真实。尤其是Adèle,在这种量的close-up下,些微的瑕疵都会被无限放大。但Adèle几乎是在荧幕上重现了角色,让我们相信这残酷而真实的故事仿如就在身边发生,而身处当中的悲剧主角正是我们的某个朋友。Léa所饰演的Emma也令人叹为观止,虽然可能在某些对角色塑造上显得些微过火(我个人认为),但是林中素描和最后餐厅这两幕的处理真是让人印象深刻。



静静地看着Adèle,就算开始就已经预见结局,还是愿意在这三小时里或叹息或不忿地随着电影流连于她的生活。













阿黛尔的生活La Vie d'Adèle(2013)

又名:接近无限温暖的蓝(港) / 蓝色是最温暖的颜色(台) / 火热蓝色 / 阿黛儿的一生:第一、二章 / Adele: Chapters 1 & 2 / Blue Is the Warmest Color

上映日期:2013-05-23(戛纳电影节) / 2013-10-09(法国/比利时)片长:179分钟

主演:阿黛尔·艾克萨勒霍布洛斯 Adèle Exarchopoulos/蕾雅·赛杜 Léa Seydoux/沙利姆·克齐欧彻 Salim Kechiouche/热雷米·拉厄尔特 Jeremie Laheurte/凯瑟琳·沙列 Catherine Salée/奥雷利安·雷克因 Aurélien Recoing/莫娜·瓦尔拉芬斯· Mona Walravens/阿尔玛·佐杜洛夫斯基 Alma Jodorowsky/安妮·卢瓦雷 Anne Loiret/本杰明·思科索 Benjamin Siksou/桑德尔·丰泰克 Sandor Funtek

导演:阿布戴·柯西胥 Abdel Kechiche编剧:阿布戴·柯西胥 Abdel Kechiche/Julie Maroh/Ghalia Lacroi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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