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笔者所观看的电影版本中,失败者(loser)译作鲁蛇,本文沿用。

失败学的叙事与逻辑

双线叙事、双重譬喻相当精巧,虽然一些情节未免牵强,但故事整体观感较佳。静态的人物塑造很好地把叙事本身典型化。以英雄史诗的叙事结构,结合“失败”这一“意料之外”的结果,作者试图用另类的失败学告诉我们,努力过后,不必再论成败。

但实际上,故事的核心逻辑是自相矛盾的,甚至是伪恶的。表面上,是H4的鲁蛇帮众人依靠自己的努力最终摆脱了失败者的标签,实际上不如说是谄媚的妥协。最初,鲁蛇帮的詈名是校园中的学生所起的,他们充当了大他者的身份;而鲁蛇帮则扮演被大他者否定而感到不甘与痛苦的自我。故事的最终,一系列努力后,鲁蛇帮虽然功亏一篑,但获得了对手的认可与全场的掌声——这根本不是对大他者的否定与超越,反而是通过这种让步与妥协求得大他者的认可。于是叙事的意义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不再是斗争与对抗,蔑视权威与突破限制,而是为大他者的合法性做出令人作呕的谄媚辩护。主人公们revolutionist的身份被戳穿了,沦为了彻底的帮凶;他们的一切努力(本质上是为了迎合大他者而做出的努力)与最终失败此时只是大他者显示自己力量而虚构的又一出好戏,我们甚至能看到大他者在故事背后得意的大笑。说到底只是奴才讨主人欢心的把戏罢了。

我们再来看看,儿子在摆脱了成功学叙事的影响后,作为隐喻,来到了他的父亲之前所处的学校;这变成了一种对奴性传承的暗示,把先前的革命性反抗颇具反讽意味地消灭得一干二净。

男权共同体的本质

所谓鲁蛇帮对抗国际部,不过是男权共同体内部的权力斗争和资源争夺(精英论的影子)。一部分人对于自己分到了更少的利益(在影片中甚至是“血统论”基础的:男主被分配到H4这一事件)而感到不满,并因此试图夺取更大的话语权。这个意义上讲,“努力”的积极意义可被消解为庸俗的种内斗争。而这种争夺更加体现了基层价值体系的一致性——即同为一个男权共同体,只不过部分是精英,部分是鲁蛇。在这种语境下谈论“努力”,谈论“失败”,而忽视更重要的,为什么要争取他人的认可,为什么要争取荣誉等一系列质疑男权主义本身的问题,无疑可笑且可恶。

有人也许会说,底层人物的逆袭不是很有积极意义吗?但实际上,本片的鲁蛇们是虚假的失败者,作者在影片中有意无意的暗示都可体现这一点。注意,主人公一行读的是名牌大学(可作为血统论的隐喻),而日后回忆起这一切的他们都已成为了成功人士(当然是以男权共同体的标准)。他们对于挫败经历的回忆是自恋式的自我言说(回溯性自我建构):“我以前很失败”的反面是“我现在很成功”。说到底,这更多的是成功人士的意淫和高潮,充满怀旧感伤的享乐叙事,真正的鲁蛇根本是缺乏构建这种叙事的权力的。于是,本片真正想传达的说教主题显露了:向大他者谄媚,于是以前过的不好的他们现在成功了!而言传身教传递这套意识形态的主人公,得到主人(在这里也就是编剧)的恩赐成功地与妻子复合。

至于影片中一些具体的男权主义表现,除了体现在H4一行人的享乐形式、行为动机上,还体现在对于玛雅的塑造上面。她的定位是一个男权共同体幻想中的投降的假想敌或者裁判(驯服的大他者),恰如其分地满足了男权主义者享乐的欲望。



最初的梦想Chhichhore(2019)

又名:万万没想到(台)

上映日期:2022-01-07(中国大陆) / 2019-09-06(印度)片长:143分钟

主演:苏尚特·辛格·拉吉普特 / 施拉德哈·卡普尔 / 瓦伦·沙玛 / 普拉提克·巴巴尔 / 塔希尔·拉吉·巴辛 / 纳文·波利希蒂 / 图沙尔·潘迪 / 萨哈什·库马尔·舒克拉 / 罗希特·乔汉 / 纳尼什·尼尔 / 阿比纳夫·巴特查吉 / 尼尔·多克特 / 艾比希·约瑟夫·乔治 / 维沙尔·古普塔 / 阿姆里特·卡什亚普 / 什沙尔·夏尔马 / 

导演:涅提·蒂瓦里 / 编剧:比于什·古普塔 Piyush Gupta/尼基尔·麦罗特拉 Nikhil Mehrotra/涅提·蒂瓦里 Nitesh Tiwar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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