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3日,学院举办了一次音乐剧《大红灯笼》的讲座,作家苏童、格非、李洱,诗人欧阳江河,中文系教授陈晓明等都参与了讨论。作为《大红灯笼》原著改编小说《妻妾成群》的作者,苏童对这部音乐剧其实讲得并不太多;倒是有观众提到电影《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的时候,苏童反而打开了话匣子,对这部同样改编自其小说的作品赞赏有加。
《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这部小说同名电影,仅从片名上看,这10个字已然洋溢着一种奇特的美感:文字多、又有些拗口,但却将听觉与视觉的感官效应,奇妙地交织在一起。自神来之作《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出现后,那些呈现在大众视野中、一反片名应简洁明了原则的电影,早已不再是异数;而带有标点符号的长片名,也成为影片本身值得关注的一种身份特征。
《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的海报,是那种也许你只看一眼,就会爱上她的设计风格。整张海报清新简洁:远观是一只站立的水墨仙鹤,近看才发现,原来这只“仙鹤”正是由片名的10个汉字组成,别出心裁。导演自己设计了这张海报,连同电影本身,都成为让人过目难忘的艺术作品。
2013年大学生电影节之后,在豆瓣上有不少对这部电影的论述,已然很是全面;而原著小说作家苏童的评价,尤其让我印象深刻。苏童讲,找他购买小说版权的电影导演,往往是张艺谋、李少红之类的大导演。对于张艺谋、李少红他们而言,支付小说的版权费用,不过是件轻而易举的小事。
当苏童见惯了这些大导演的豪放,突然遭遇到一个完全付不起小说版权费的新人导演——用苏童的原话来讲——顿时产生了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这个新人导演给苏童留下的最初印象“就是一个年轻的小孩”,“从很久以前,一直就想拍这部电影”;“没钱,替人拍婚纱照赚钱,来拍摄这部作品”;还有就是“很能喝酒”。
苏童对小说同名电影《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的表扬很节制,听上去,也仅仅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事实也正是这样:这部凝聚了导演无数心血的小成本电影作品,单枪匹马地闯入了国际三大A级艺术电影节之一的威尼斯电影节。尽管遗憾没能进入主竞赛单元,但最终进入地平线单元,仍旧证明了作品的艺术水准和具备的实力。
电影讲述了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处心积虑”地想逃避火葬命运的故事。在电影大部分的讲述过程中,老人为实现这个不切全实际的心愿,所采取的一系列行动,都让影片呈现出一种荒诞的风格。但在这种轻喜剧风格之下,却是严丝合缝的压抑气氛的全面渗透。直到全片以一个最残忍和无比沉重的结局收尾——老人最终乘白鹤而去,留亲人于尘世之中,也抛下银幕前所有不能承受生命之轻的观众。
影片的另一大特点,是所有演员的杰出表演:从老人到女儿、外孙女和小孙子——作为非专业演员,他们都在片中贡献出了自己最精彩的表现。关于演员表演,我们常常听到的一个说法就是小孩与动物难以调教;但在影片《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里,成功培养小孩子们优秀表演的导演却认为,小孩子们的想法往往很直接和简单,正是由于他们心里的这份纯净,培养小孩子们表演其实并不难——只需告诉他们这次哪里做得不好,应该怎么改,下次就可以达到导演的既定要求了。
对于导演在培养演员方面所下的功夫,我只能惭愧一下自己语言的贫乏,在这里借用俗语“事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来表达对导演的佩服;而来自小说原著作家苏童的评价,则更为生动和具有说服力。苏童说,导演由于拍摄资金的捉襟见肘,不得不动用全体家人参与影片拍摄。这样一来,反倒更贴切地呈现出小说里那种原始的宗族气息。对于电影中的表演,给予了作家本人的认可与肯定。
因此,仅从演员表演这一个角度,小窥《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这部影片,或许我们的心中已然能够得出一个结论——只有真心想拍电影的人,才会用一颗最简单和纯净的心灵,排除万难,把自己对于电影艺术的深爱,付诸实践。影片中的老人,带给我们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的感触;而影片外奔波努力着的导演,带给我们的感受,又何尝不是呢?

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2012)

又名:Fly With The Crane

上映日期:2012-09-05(威尼斯电影节)片长:99分钟

主演:马新春 Xinchun Ma/汤龙 Long Tan/王思怡 Siyi Wang/张敏 Min Zhang

导演:李睿珺 Ruijun Li编剧:李睿珺 Ruijun Li/苏童 Tong S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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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