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李导很火,作为国内的青年一代独立导演在戛纳电影节大放异彩,当然,早期的电影在各大电影节也屡有奖项。
说实话《仙鹤》是本人看的李导的第一部作品,算是对李导的第一次”接触“,仅谈谈第一次观影后的感受。


提起国产“西部电影”,往往会想到《老井》、《双旗镇刀客》、《无人区》....展现西北风土人情的影片。这些作品也形成了自己的表现风格——场面空旷、民风彪悍、视觉感强烈等。
《仙鹤》给我最大的感觉就是”诗意“,影片讲了一个很简单的故事——老马头拒绝火葬,并与之抵抗的过程——这不是表现冰冷冷的现实但这个题材又是存在现实中的。时代变迁之际或许有许多东西是社会中的个体无法接受的,”老马“这类人或许就是时代巨轮下的一叶扁舟,只能被时代裹挟,无力挣扎。电影并不是在探讨是”火葬“还是”土葬“,也没有说哪一个才是正确的,电影讲述的就是在这个环境下,老马弥留之际自己的决择,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同样能感受到老马的无奈与无助。
那么导演又是如何来表现这种”诗意“的呢?(私认为,”老年“+”诗意“很搭)
1、长镜头

不难发现电影开篇就奠定了整个影片的基调,画面首先展现的是一只在红木板上的鹤,这只鹤算不上好看,还有点笨拙,然后镜头从左往右慢慢移动,一个老人背对观众在红木板上画鹤,然后镜头稍微下摇出现一个在剧木头的老人,镜头上摇出现老马的侧脸以及一直打闹的小孩,棺材的形状也随之出现,这些介绍都是通过一个镜头完成的。当然,在”割湖“一场戏中,电影中的长镜头与开篇的长镜头相比更具”诗意“,那场戏的镜头是放慢的,整个情绪显得更加强烈。
”长镜头“给人的感觉就是比较”闷“、不活泼,节奏感不强,但是长镜头还有另外的功能就是冷静、客观与克制,同样”长镜头“也是艺术&文艺片的专利。影片展现的内容就是现实的一瞥,老人在对待自己后事的焦虑与挣扎,长镜头一方面让观众感知到老马所处空间的环境特色,另一方面导演用客观的镜头让观众感受老马的内心,另外长镜头的缓慢运镜或许可以看成老马的一种主观映像,在这个”七十三、八十四“的弥留之际,这些舒缓的镜头或许是老马眼眸中的所观世界——正像老马用眼睛去寻找那些”仙鹤“存在的证据一样。


2、意象
”意象“就像古诗词中的意象一样,它们是一种”符号化“般的存在,通俗来讲就是”言外之意“。像《嘉年华》中的梦露雕像、《大红灯笼高高挂》中的红灯笼,或者说《黄土地》中的祈雨仪式......而《仙鹤》中大概有以下几个意象的运用。
烟囱——老马抗争的对象
”烟囱“在老马看来是让自己”变成一股烟“的恶魔,他不准许任何烟囱的存在,所以就出现下面的画面

这样的场景出现了几次,第一次出现是老马”怂恿“自己的孙子去做,看电影时还以为老马是”老顽童‘的人物形象,直到后来烟囱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多,这种情绪也是逐渐强化,老马上房堵住自家的烟囱更是把这种情绪渲染到了极点。老马不愿意变成一股烟消失不见所以他自身也不能容忍这些烟在自家出现,老马这种做法不管是思想的退步不前还是对人生生存的坚守,在观众看来都是无关紧要的,导演要表现的就是一个将死之人的”存在意义“的探求。
老坟&仙鹤——老马生之向往
老马一直在为自己的后事做打算,这个后事并不是自己打葬礼举办的多么豪华,自己的墓碑修的多么庄严,他唯一渴求的就是“下葬”。老坟是老马的神往之所,他也希望死后能平静的躺在土地里,所以老马借小外孙女的口给自己的闺女诉说自己的遗言,当然这些努力是白费的,老杨死后的坟墓被掘恰恰也预示着老马如果这样做也是一个死胡同。
“仙鹤”更像是一个精神产物,并不像“老坟”那样的实体存在,仙鹤不可能出现在老马生存的空间内,就像老马家的座椅上的仙鹤图一样,只是一个图像符号,老马把湖泊里的恶水鹮想象成仙鹤的实体存在,这种精神“转嫁”更像是“精神胜利法”的自我安慰。当现实得不到满足和周围人无法理解自己时,他只能寻求精神上的自我满足。“仙鹤”的存在也说明了,在“老坟”这种死亡方式不可实行之后,或许仙鹤能带自己“远走高飞”。
湖泊&土地——身之安放
当小外孙女第一次把老马带到湖泊时,老马就深深爱上了这一片土地,因为他能听到土地呼吸的声音。
湖泊时仙鹤生存的地方,只有湖泊存在仙鹤才会降临,有了仙鹤老马才能乘鹤而去,很简单的道理。”割湖“时,老马发出对割湖人的愤怒与不满,湖泊就像自己的家不容别人侵犯,自己最后的精神圣地也不容他人打扰。湖泊里捉的野鸭,就像他人对老马自我世界的侵犯;赤条的鸭子在灶台上炙烤,恰恰是对老马最后的”号令”——你必须火葬,所以老马爬上房顶把烟囱堵得密不透风,这是老马对他人的反抗。
湖泊的浅岸和那棵老树更让人感到美好的凄然。
电影的后半段老马经常在这里静坐或者说等待。老树或许能安放下降临的仙鹤,仙鹤来了自己不在怎么办?老马在寻找树上的羽毛,或许他知道这里不可能出现仙鹤了,他的寻找只是对自己的安慰是没有结果的追求。
树下的土地——老马最后的归宿。这一抔土是小孙子玩耍的场地,他们可以在土里自由玩耍、自由“进入”,当“土地”作为不同的“使用”存在时,它承担的意义也随之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所以当小孙子“活埋”爷爷时对于小孙子而言这也是一直存在的“习惯”做法,只是爷爷的憋气时间更长。
结局的开放处理或许是老马最美好的身之安放、心之归宿。诚然,老马被埋后的一系列事件是难以想象的,甚至是细思极恐,但并不排除这样的结尾更具“诗意”,在现实无法给老马满意的交代后,导演(老马)只能选择这种童话故事般的解决——后来老马与土地抱在了一起。

3、最后...
最后仙鹤还是来了,他扇动着翅膀落下一根羽毛,这根羽毛轻点土地,地下的老马随着一声鹤鸣乘着仙鹤去了。


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2012)

又名:Fly With The Crane

上映日期:2012-09-05(威尼斯电影节)片长:99分钟

主演:马新春 Xinchun Ma/汤龙 Long Tan/王思怡 Siyi Wang/张敏 Min Zhang

导演:李睿珺 Ruijun Li编剧:李睿珺 Ruijun Li/苏童 Tong S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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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