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会看《微观世界》,是由于自己再兴冲冲地看完《海洋》后发现有人指斥导演已才尽,片子没故事。同是雅克·贝汉的作品,《微观世界》的豆瓣评分略高,《迁徙的鸟》最高。无奈找不到《鸟》片,只得退而求其次。再说从拍摄对象结构而言,《微观世界》与《海洋》更为接近:一个拍草丛里的昆虫,一个讲大海中的鱼兽,都是多个被拍摄对象,容易对比。《迁徙的鸟》拍出个故事来我一点都不新鲜,看名字就知道是个故事嘛。我倒要看看《微观世界》中有哪样故事!

一天看了两遍,觉得有趣。微观世界里场场都是戏啊!

一、开篇——花仙子神奇一日游
一个讲地上虫子的片子的开篇竟然是在天上。伴着女孩空灵的歌声,镜头从云端到草原。像是在花仙子地引领下,观众被带入了一个奇幻的世界。青草丛从上到下的摇镜头也颇有带入感。着陆了,在一个从未见过的世界里。

解说词在一大段各路英雄好“虫”的亮相后才姗姗来迟。话不多,挺有味道,不仅交代了地点,还重新定义了影片当中的空间与时间——“草丛是森林,石头是座山;一天就是一季,一年就是一生。”的确,你看到的不是苟苟蝇虫,而是一个个绚烂的生命。

二、奇遇记——屌丝瓢虫
他从蜗牛壳里出场,意味着他买不起房。纵然爬到枝头来了个“白鹤晾翅”,终究还是吃蚜虫的命。今天蚜虫吃得欢,没想到遇到俩“南霸天”——蚂蚁。于是乎,长着翅膀的瓢虫被蚂蚁从树上给踹了下去,真栽面儿。灰头土脸忙赶路的屌丝瓢虫男竟然遇到了同是天涯沦落虫的瓢虫女。两人倒也爽快,没有彩礼聘、金宝马洋房,直接洞房花烛夜了。才知道,原来虫子也是这个姿势!开眼了。

三、贵妇人的爱情——水润大蜗牛
将蜗牛拍得如此水润精滑,难道是因为法国人喜欢吃蜗牛?这是一场高贵的爱情戏。女高音伴唱,男女主角缓慢登场。蜗牛正面直行的视觉冲击和侧面怜爱有加、触角轻探的镜头印象极深。
主角的慢节奏和高亢女音既有对比更是呼应。在绿得亮眼的青草帐中,在甜腻油美的画面里,蜗牛的纹理细节被放大,身体的慢动作和触角轻盈的交流镜头被反复运用,主观色彩强烈。你尽可以运用自己的想象力重新解读他们的生命,赋予他们角色。如果这是蜗牛大餐的餐前广告,你还吃得下么?

四、悬疑迷途——诡异毛毛虫
如果说前面的都算广义爱情戏,毛毛虫主演的无疑是惊悚悬疑剧。不仅身体毛毛的,沙锤和小鼓的音效也是让人感觉心里毛毛的。右边的毛毛虫强行并线、左转超车颇具戏剧性也十分眼熟。高潮出现在毛毛虫最后的神秘拼图。话说最后毛毛虫的集体亮相特写真是让人大起鸡皮疙瘩。毛毛虫,就是让人感觉毛毛的。

五、大战前夜——蚂蚁故事多
蚂蚁在本片中出现的次数很多,种类很多、角色也很多。他们既能推动剧情发展,也能烘托整体气氛,既能当好群众演员,也能独挑大梁。这出戏是从准备粮食开始,到大鸟来袭收场。如果没有大鸟的突袭,这蚂蚁的故事和一般动物世界也没啥区别。
鸟的出现加剧了戏剧冲突,因为这是一场真实的生死战。导演用一个仰视的镜头就已经交代了这其实是一场屠杀。倒是趴在大鸟腿上的蚂蚁可能躲过此劫,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蚂蚁洞向外的镜头和洞内的慌乱的场景让你觉得自己就是一只蚂蚁,大鸟化身哥斯拉了。只有在大鸟起身飞离的时候才恍然觉得,这大鸟好像《不差钱》本山大爷手里那只小野鸡?!原来就是个下酒菜啊。

六、壮志在我胸——励志蜣螂
无疑,在这部片子里蜣螂表现了最好的自己。强壮有力的六肢和埋头苦推的作风让我觉得这哥们很憨厚,我竟然都能联想到过去的同学。几次粪球滚下去又被推上来的桥段阐述了他的性格——倔脾气且执着。
粪球入刺真是神来之笔。这里面有冲突有悬念——粪球要不要弄出来?能不能弄出来?怎么弄出来?这活像是一场蜣螂与自己命运的抗争。他歇斯底里地发力,粪球却无动于衷。头拱地,脚登天,粪球只是打转转。蜣螂没觉得自己被戏耍,他就是不信邪。他找到了掣肘,他成功了。前路虽然多巨石险山,但蜣螂哥一往直前。他会转世为人么?

七、雨的洗礼——众生相
这是一个大场面非灾难片吧。导演将高速摄像机的慢放镜头和雨中全景镜头穿插剪辑在一起,反差出现了。小精灵们以各自的方式迎接着雨的洗礼。油脂般跳跃的水滴抢了虫虫们的戏,雨水很顽皮,虫虫们倒是很淡定。这场雨也是个过渡衔接,雨后的虫子们也借机亮相了一把。

八、搏击俱乐部——角斗士钳形虫
活像一场角力比赛。简单交代过选手和象征性礼节后,对抗开始。触须的交流镜头活像像两位高手宣战——“老牛啊,我看你还是把小草姑娘让给我吧!”“呸!你个老牛吃嫩草!有本事把我推下去!”话不投机,开打!战斗的细节不用说了,我觉得比好多武打片好看。只是被甩出去的选手竟然还碰到了另一个睡觉的家伙。这镜头是设计?为何如此精准?或者是碰巧了?怎么把握的如此周到?不得其解。

九、这个杀手会跳舞——嗜血舞者蚊子
虽然朝夕相处,但直到最后,我才确定了它的身份。出场的生长过程拍摄很棒,主角与湖面倒影相呼应,多角度的镜头切换,让我们看到一个麦克杰克逊似的前倾站立的侧影和有着圣洁天使般晶莹身体的背影。然后是一段宗教仪式般的舞蹈,为今生的嗜血赎罪么?直到她离去时起飞的声音出现,我才确定她是蚊子。谁没被美丽欺骗?

十、收尾
镜头跳出了这片神奇之地,钟声、鸡鸣狗吠、嘈杂声,你回到了烟火人间。歌声渐去,挥一挥衣袖,请爱护环境。

《微观世界》没有鲜明的故事线索,因为本来就不是剧情片。但片子序曲、有高潮,每一个出场昆虫都出演了一场精彩绝伦的大戏。其实说“出演”并不恰当,我们只是借助现代手段偷窥他们的生活罢了。片子的音效也极棒,能够是视觉感受相呼应;画面就更是艳美,每一个帧定格都像色泽光艳的油画。更主要的而是,主创人员将微观世界里虫民的“生命特质”人性化地表现了出来。

佛家说“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俗家说,少吃两顿野鸡炖蘑菇吧!


微观世界Microcosmos: Le peuple de l'herbe(1996)

又名:小宇宙1:微观世界 / 点虫虫 / 草丛里的居民 / 天地人三部曲之微观世界 / Microcosmos

上映日期:1996-09-06(瑞士) / 1996-11-20(法国)片长:80分钟

主演:雅克·贝汉 Jacques Perrin/克里斯汀·斯科特·托马斯 Kristin Scott Thomas

导演:克劳德·纽利迪萨尼 Claude Nuridsany/玛丽·佩莱诺 Marie Pérennou编剧:克劳德·纽利迪萨尼 Claude Nuridsany/玛丽·佩莱诺 Marie Pérenn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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