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观世界》是本片英文名的中文译名,但其实我个人觉得将其译为《草丛里的居民》才更贴近该片所采取的视角。作为一部纪录片,该片几乎没有参杂任何人类世界的元素(除了音乐与两句话),毕竟人类本就不是这个微观世界的一员。而微观这一说法同样不够准确,微观是相对于宏观而言的,昆虫世界的尺度还没能达到微观层面,它跟我们日常生活中的尺度的差距只有不到两个数量级的。也许换成叫《缩小国度的居民》会更好吧。

《微观世界》相比较于该片导演雅克·贝汉更有名的作品《迁徙的鸟》(Le Peuple migrateur)(港译<鸟与梦飞行>),该片同样是罕见人声,同样是特殊的视角下的世界展现,作为导演天地人三部曲中的“地”这一篇章,向我们展示了在我们脚下的世界中一个特殊的王国。没有故事情节,没有字幕,也没有解说,而是由该国度居民为我们演示一种别样的生活。

该片一开始并非从昆虫的尺度切入的,而是从云端,伴着圣洁的童声合唱,慢慢的推进,然后很快进入草丛中……如同通常电影中一开始演员与导演的名字逐个展示草丛中的各位居民。当然,这是个不全面的介绍。这时,出现了片中罕见的画外音:
“这是黎明时分
地球某处的一片草原
草原下隐藏的是像星球般巨大的世界,
茂草变成了一片森林
小石头就像高山
小水滴形如汪洋大海
时间以不同的方式流逝
一小时像过了一天
一天像过了一季
一季像过了一生
要想探究这个世界
我们必须先保持静默
倾听这奇迹”

伴着背景音的是个凝满了露珠的湿润早晨,虫儿们似乎不知所来,不知所往,只是漫无目的的爬着……镜头时间悄然加快,日常视角下看不到的露珠蒸发仿若敲响了晨钟,宣告了紧张一天的来临。 蝶蛹蜕变成蝶,花朵次第开放,蜜蜂采蜜传粉,虫儿展示自己恶心的尾部,蚂蚁收集食物,屎壳郎滚粪球,蜘蛛捕食蝗虫,我们看着神奇的场景,不过是另一个国度日常的工作。

有些人喜欢给这部纪录片安上一个“中心思想”,用人类的视角诠释草丛居民的世界,这固然无可厚非。但于我,我更愿意将其视作单纯的昆虫世界的动态写真。其中有几个场景给我很深刻的印象。
第一个场景,一堆蚜虫在吸食植物的汁液,而一只七星瓢虫快乐的跑来大快朵颐。然而不幸的是,蚜虫旁边跟着几个高大健硕的保镖——蚂蚁。瓢虫被蚂蚁发现了,并很快被赶跑了。见赶跑了天敌,蚂蚁就开始向蚜虫邀功了。他们用足轻轻的触摸蚜虫的身体,促使蚜虫从屁股后分泌一些液体,并将这些液体吸食掉。忘了是从课本上还是从其他书籍中获知蚂蚁会将蚜虫如同家畜一样养起来并保护起来,为了获取蚜虫从屁股后分泌的带甜味液体,而为其赶跑瓢虫。对于人类来讲,蚜虫是害虫,那么保护蚜虫的蚂蚁也当是害虫。然而在自然界中,蚂蚁的行为不是跟我们人类一样也是为了自己的生存而饲喂家畜么?又何害之有呢?
另一个场景是两只蜗牛交配(我猜测是交配,如果不是交配的话,难道是浓浓的基情?→_→喵……)。两只软体动物的身体交缠在一起,配以激昂的歌剧做背景音,如同两人久别重逢的情侣在忘情交欢。然而与人类不同的是,在他们这次交配之后,恐怕以后也不会有什么机会相见了,哪怕相见,也不一定相识。
第三个场景则是一只勤劳采蜜的蜜蜂,被一只美丽的雌性蜜蜂所吸引,因而爬到她身上希望能一亲芳泽。然而这“美丽的Mrs.bee”不过是一株植物的花,用蜜蜂的外表来引诱这混了脑袋的昆虫,趁他在花朵身上流连的时候,花儿将花药沾在了蜜蜂的头上,如同让蜜蜂长了两个金黄色的美丽的新触角。蜜蜂发觉自己受骗,还被带上了显示“idiot”的“黄帽子”,遂闷闷不乐地飞走了。不仅仅是动物会耍诡计,植物的诡计同样不可小觑。特别是对于昆虫来说,花朵不仅仅会骗你为其授粉,为其传播种子,甚至会请君入瓮,将你当做花肥,让你用生命为自己的错误买单。

当然,我们也尽可以不考虑这些,轻松的放空自己大脑,去感受纪录片中绚丽的色彩与自然界的旖旎,将自己变成片中的一只昆虫,成为草丛中的王国的一员,而瞬时忘却自己仍是这尘世中一员。


微观世界Microcosmos: Le peuple de l'herbe(1996)

又名:小宇宙1:微观世界 / 点虫虫 / 草丛里的居民 / 天地人三部曲之微观世界 / Microcosmos

上映日期:1996-09-06(瑞士) / 1996-11-20(法国)片长:80分钟

主演:雅克·贝汉 / 克里斯汀·斯科特·托马斯 / 

导演:克洛德·纽里德萨尼 / 玛丽·佩雷努 / 编剧:克劳德·纽利迪萨尼 Claude Nuridsany/玛丽·佩莱诺 Marie Pérenn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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