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周六看完电影,片尾DV式记录生活的“彩蛋”播放完毕,到现在我坐在办公室,看着屏幕中的工作,已经过去2天多了。这几十个小时里,不论我在户外运动、在家做饭做家务,或者是在选照片写材料、听其他博客,甚至是看其他电影的过程中,只要回忆起影片中的某一场景、回响起《米店》的某段旋律,一闪念间,心脏某个地方还是会像是被戳了一样,突然紧一下。

从过年到现在,几乎没有关注过电影市场,加之很少与人讨论电影,导致我直到周六打开电视,才第一次看见《我们一起摇太阳》这个名字。于是一口气投入2个小时,从片头电影公司介绍,看到片尾字幕滚动完毕后自动退出,时间好像停住,平静下掩抑了低回徘徊的暗涌。

剧照《我们一起摇太阳》

看完电影之后才知道本片是韩延导演“生命三部曲”的终章,观影过程中也丝毫没有与前两部联系起来。说实话,我已经记不起第一部的剧情了;印象中第二部是近年的电影,讲述发生在两个孩子之间的故事,我当时是将其视为一部青春爱情电影来看,有所触动,但没有引发太多的共鸣,只是看完“摇太阳”,才后知后觉感受到第二部中,人物刻画的方式和讲述故事的风格与本片有一定的相似之处。但相比之下,“摇太阳”故事角色的设定,与疾病纠缠的历程,不刻意强调但清晰明朗、不断成长的人物感情线,给我带来了强烈的情绪碰撞感,就像是一个价值观、一个新的认知,猛然而笃定地出现在我的脑海中,没有留给我任何时间来预设尿毒症、脑瘤等患者应该是如何生活,就一瞬间把这样的两位主角变成我毋庸置疑的身边人,让我不由得忽略、也不需要去计较故事里所谓不合理的地方,一个猛子扎进了故事里,攥紧拳头希望生活能够给这两位以婚姻为起点、感情不断滋长的年轻人,更多时间和更长的旅途。

故事的内容与走向很单纯,很清晰,以波澜刻画了双向救赎的感情,让人动容。这类题材很多都取自真实事件,但我被这个故事深深触动,触动到自己都难以理解,于是,我萌生想要写这篇文章的动机,即想要了解并记录自己被戳中的原因。

我想,大概有三点原因。

第一,这个故事的场景与空间选择,与我成长环境有诸多契合,我以最快速度接受整个故事的设定。

如是看小说,或者听别人口述本片情节,只需要提到长沙的老小区、医院病床、两位主角的人物状况等基础信息,我可以很快在成长过程中找到与之对应的原型,并精确的定位出整个故事的画面,包括凌敏和吕途的形象、家里的陈设、医院的床位、两人领证后在旅游团中的热闹景象,甚至片尾旅途中的画面,种种。而当我从电影里看到这些画面情节,甚至感觉是脑海中的画面得到了验证,像是电影讲述了我参与过的一个故事,于是,这样强烈的代入感,把电视机前的我,变成了与主角一个阵营的人物,有强烈的欲望一同分享这些故事。

剧照《我们一起摇太阳》
第二个原因,大概是主角选择搭建在我的心理预期上。对于两位演员的好感,是促使我点开这部电影的第一推力。

先说彭昱畅,我认识他是在《大象席地而坐》,或者说,其实我只看过他的这一部电影,在“大象”里,彭昱畅诠释了工业化中怀揣憧憬却又无可奈何的中学少年形象,获得了比肩梁朝伟的美赞。除此之外,我对他的全部认识,就全都是来自向往的生活里的画面了。他像是我高中的同桌,也像我大学的室友,不是尖子生,也不是淘气孩子,有观点但不强势,愿意附和你的观点,跟你一起上厕所、去网吧、打篮球,也愿意独自陶醉在动漫、小说的情节里,做一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二次元男孩。正是这个原因,电影里吕途疯疯癫癫、大大咧咧,坚持自己的信念,从谨慎交易到无所保留的付出,是如此真实,让我百分百相信,付出生命换来凌敏的健康、缓解母亲生活压力、摆脱治疗的痛苦,从无惧到怕失去、以解脱换成全、具备坚韧和脆弱的两面性,是人之本能却又超越本能的事情。

彭昱畅《大象席地而坐》

随后是李庚希,我看过《小欢喜》《漫长的季节》,特别是后者,她在戏里的朴素穿着和笑容,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像是小时候住在同一个家属院的同龄人、像是隔壁班级里经常谋面却素不相识的一个同学。这种似曾相识并不见得源自演员依托卓越演技表演出的亲和力,更不像一些偏见中所谓的“普通人”与“大众化”,大概是出自一种与生俱来的气质,以及对与我在内的一部分人存在某种磁场的缘故,使我看见荧幕里的她,的确有种把自己摆在旁边的参与感。与前面谈到对电影选景的认同感思路类似,李庚希饰演的角色,除非是古装戏等时代背景完全不同的设定,很容易引起我的共鸣。然而,我没太关注过戏外的她,所以对比起彭昱畅,我可能更不认识她,也或许是如此,一旦接受了电影里她的角色设定,我出不了戏,只是跟随着凌敏,以坚强的立场鼓励爱人吕途,一同抵抗命运。

李庚希《漫长的季节》
第三,怀揣赴死的决绝,让尚未熄灭的、还能热烈的轰轰烈烈,是我极度认可又望而却步的生活品格,于是为此牵挂、由衷祝福变成一种本能。

在匆忙向前的生活里,大众文化传播的洪流里,许多事情被放大、被妖魔化,站在对立面的我们,往往不堪一击。很多人或许跟我一样,在一个江边的小城市长大,来到了大城市,奔波在两点一线、早出晚归、实时响应的忙碌里,看多了发生在手机里、微博上的病痛,看多了医院里、地铁里、大街上一张张无助的脸,变得麻木。我们有人买齐了商业保险,有人存了一笔钱,有人把保健药物当成习惯,目的不外乎是如果不幸降临,自己尽可能做好了准备,并有力量抗衡。当个人力量渺茫的时候,我们期望能够抱团取暖或者有英雄主义的出现。然而,高楼上跳下蜘蛛侠力挽狂澜终究只是电影,从身边站起来一个似乎随处可见的老实人,用尽平凡的力量创造奇迹,才是我们大多数人近在咫尺却难以企及的英雄主义。当他发生的时候,我们自然而然地被震撼,理所当然地祝福好人有好报、善始能善终,以此寄托对生活的多一丝美丽希冀。

剧照《我们一起摇太阳》

后来,我跟朋友们分享了这部电影,也了解到本片是在过年期间上映,听到电影似乎与喜庆氛围有些格格不入的说法。然而,我觉得或许也非如此,一方面是结局雨过天晴,废墟中盛开了花;另一方面,走出电影院的人们,可能也和我一样,心被戳了一下,但那不是阵痛,是看到美好事物的一种激动。



我们一起摇太阳(2024)

又名:人间喜事 / 人生大事2 / Viva La Vida

上映日期:2024-02-10(中国大陆)片长:129分钟

主演:彭昱畅 李庚希 徐帆 高亚麟 刘丹 王迅 宋伊人 刘迅 李晨 杨玏 李建义 李晓川 

导演:韩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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