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9-10-28

异乡人 • 轮回:眼中的轮回

轮回是一部好看又“不好看”的纪录片,影片开头是三个少女的舞蹈、火山喷发、婴儿尸体以及老年干尸。似乎隐喻着影片的几个主要内容,宗教、自然以及人。
片名出来之后是缅甸的修道院、古城,然后是藏传佛教坛城沙画、千手观音的展现。在我看来,其实到这里,才是该片真正的开始。
从摄影来讲,导演的摄影带有很大的价值取向。
在诸如自然景观、历史遗迹、宗教建筑的镜头前,多以平视或仰视为主且多为近景或中景,表达出了对于这些景观的敬畏。并且利用光线流转的方式去表现时间的短暂与流逝。似乎表现出一种无论时间如何流转这些美景都不会消逝的情感。
而在拍摄现代城市时,则用了非常多的俯视镜头,多以远景或全景为主。并且使用了大段大段的快进剪辑,使原本忙碌的现代生活显得更加忙碌甚至盲目。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在剪辑方面,导演也做了非常多的隐喻与反差对比。如在忙碌的都市人群之后是流水线上被屠宰的动物,似乎隐喻着现代生活的可悲。泰国人妖的热闹之后是日本艺伎安静的泪水,似乎隐喻着性别歧视问题。这样充满巨大反差的剪辑在影片中比比皆是,繁华城市之后的贫民窟、冷漠的监狱长与舞蹈的囚犯、高楼大厦与垃圾成山、埋葬“手枪”与武器制造流水线、战争老兵与阅兵、整齐划一的武术训练与持续不断的国土分裂。最令人震撼的还是行为艺术家与机器人的交错,似乎是在嘲笑这个机器人越来越像人的时代,人却异化成了兽。
而后影片又回到了宗教身上,朝拜之人围绕着克尔白不停地旋转,镜头越拉越高,似乎表现着宗教面前人的渺小。
影片的最后,我们又回到了最初佛教的沙画坛城,喇嘛在一片肃穆之后将坛城毁掉。影片开头的千手观音也开始了他们的表演,无数的手不停地轮转,而手上尽是“眼”。
这里不得不提一下“眼”,导演在片中多次表现了对人脸的特写,而其核心又放在“眼”上,多数特写之下是无喜无悲的人与眼,人们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可导演镜头下的眼睛却都那么迷茫。可以说,这些眼就是导演和我们的眼,影片中导演向我们展示了许多奇观美景也展示了许多现代社会的问题,他和我们一样发现了许多问题却无法解决,只能茫然四顾。数百年前人们就饱受环境恶化、贫富差距、国家分裂的威胁,而数百年后的今天我们依然如是,似乎问题从未解决,只是轮回这不停出现,而在这场轮回之中有无数这样茫然的眼,见证着轮回却无可奈何。
所以导演在影片的最后又归于宗教,试图在宗教之中寻找答案。
结尾坛城的覆灭与开头的坛城相互呼应,坛城在佛教中是诸佛停留修行的道场,沙画坛城与佛教一沙一世界的观念吻合,因而沙画坛城的制作在藏传佛教中被视为修行的重要部分,数名喇嘛历经数月制作出恢宏的坛城,却又在完成之后将它毁掉,这又与佛教的虚无观念一致,说明佛祖普度众生最后依旧孑然一身什么都没有得到。但喇嘛们相信在制作坛城的过程中他们已经从天地中吸取了能量,得到了修行。
到这里其实我们可以发现,导演在暗示影片中我们所看到的世界其实就像坛城之中的世界,所以影片中有大段如神般俯视人类的镜头。虽然导演从佛教中找到的答案是释然,无论繁荣或破败一切都如沙子一般转瞬即逝归于虚无,但就如影片的自我描述“以无声引导沉思”一样,或许他也希望观看的人从中得到某些修行吧。

轮回Samsara(2011)

上映日期:2011-09-16(多伦多电影节) / 2012-08-24(美国)片长:102分钟

主演:邰丽华 Lihua Tai

导演:罗恩·弗里克 Ron Fricke编剧:罗恩·弗里克 Ron Fricke/Mark Magids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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