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录片《最后的山神》讲述了鄂伦春族境内最后一位萨满孟金福与妻子日复一日生活况景,当年这个纪录片的颁奖词精湛的总结了这部片子带给现代人的思考——自始至终形象的表现了一个游牧民族的内心世界,这个世界的传统生活方式,伴随着一代又一代的更迭而改变着。

该片的开头,孟金福跪在参天大树下雕刻山神,神目专注,面色虔诚。接着摘取毡帽,顶礼膜拜,唱起了赞颂的歌谣:“山神啊,请您赐福给我们,赐福给山林……”

这是春节后的第一个早晨,初生的太阳还半隐半现的躲在群山之后,给这冰天雪地的山林平添几缕橘色的光晕,阳光透过光秃秃的枝桠,斜照在孟金福的半边脸上,同样是用跪的姿势,他在给鄂伦春教所信仰的神马的马尾上系上红布带,表示尊畜。在这片不食人间烟火的天地间,鄂伦春族的自然万物都会是他敬拜的对象:日月水火,山林草木……

鄂伦春有一首歌唱道:兴安岭的大树有多少根,请问问我们鄂伦春;兴安岭的野兽有多少种,请问问我们猎人。这无疑是鄂伦春猎人最大的骄傲,可孟金福眼看着大兴安岭的树越来越稀,猎物越来越少,多日打不到猎物,孟金福有些落寞的坐在的树干上,无奈的眼神四处张望,让人有些心疼。他向山神讨求的“幸福永驻,猎运兴旺“越来越难实现,有种无可依托的孤独弥漫周身,他感慨山神正在离自己远去。

孟金福的枪太老了,老到不容易配到子弹型号,可他固执的不愿意换成自动步枪,就像他不愿意离开他日日守护的山林。有人用“解救”这个词来形容被发现的这最后一个的鄂伦春民族,殊不知,现代文明的入侵,打破了一个民族原始的生活状态,也侵扰着鄂伦春族牧民的精神支柱。在记录片制作者的要求下,作为鄂伦春族最后一个萨满,孟金福表演了跳神,静息了多年的萨满鼓再一次被敲响。篝火在青色的夜空下燃烧得有些许苍凉,更有些许的落寞!这或许就是萨满鼓最后一次响起在兴安岭茫茫的夜色中了。而孟金福的母亲对他的萨满表演极为不快,她说:“神走了,不会来了。”

冬天又要到了。

一棵雕有山神的大树被砍伐了,孟金福失落的坐在树桩上,这次他放弃了打猎,因为他明白神走了,信仰远去了,不会再来了。金福夫妇坐在山坡上,天空透出的那一丝光线沉重的落在他们身上,与上一个冬天的金色阳光相比,自是另一番苍凉的况味,其间只是过去短短一年,却恍若隔世。

影片的结尾,摄影师用全景视角、俯拍方式,呈现一片白雪皑皑、树木凋败的悲凉画面,用拉镜头的方式,迎着骑白驹的孟金福走向我们,走近我们这个不再尊崇信仰,人性缺失的时代。最后,以推镜头的方式,送走这个固执却善良的老人。

银碗盛白雪,白马入芦花,心中的山神已经远去,留下的只有孟金福踽踽独行的身影,而且越行越远,直到消失在白山黑水间。

PS:有些影片已然老去,但当我们耐下性子把它们看完,那略显古老的,画面粗糙的片子,给我们带来的是最深的感动。就像纪录片《最后的山神》,其中淡淡的无奈,让人心痛。

最后的山神(1992)

上映日期:1992片长:40分钟

主演:孟金福 / 丁桂琴 / 

导演:孙曾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