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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仔细地去阅读了爱伦·坡的《莉姬娅》我认为这是一篇承载其精神,承载其思想,承载其一生经历的代表之作。
看这篇小说,我最先想到的是这篇小说的框架结构及人物塑造和中国古典文学作品中的一些形象、结构也不谋而合。比如,我初看时想到了我国清朝时的著名诗人纳兰容若,他的诗歌也多是写内心的悲愁忧苦之调,他二人的悲剧故事也令人非常感叹。
坡虽幼失怙恃,但随即被他的教父领养,后来养母去世,教父再娶。但他仍然过了十数年的优越生活。初恋未成,娶了十四岁的姨妹,姨妹早逝,但他可以说拥有了姨妹最为青春、最为优美的时光。由此来看,坡的母亲在他幼时去世;养母在他十几岁时去世;初恋未成,但他初恋度过了人生初绽时最美的时光;姨妹弗吉尼亚14嫁与他,结婚十数年去世。可以说在坡最亲近的人中,尤其是女性,都是在年轻时便死去,逝者已矣,但留给他的却是无尽的痛苦。这让我想起泰戈尔最著名的诗句“生如夏花般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这句诗我觉得在莉姬娅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当然是在她回魂之前。说到回魂,我觉得这也体现了坡内心深处的衹愿,就和咱们中国古典文学作品的大团圆结局一般,就和咱们中国古典戏剧作品里的“愿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振声高呼一般,体现的都是人们心中的愿望。
注:纳兰父为宰相,故家中优越富贵,自不必言。这里我主要想说纳兰的悲剧爱情,他的初恋也就是他的表妹,进宫做了皇妃,已致他思念多年,常常借御前侍卫之职偷看。也由于他全心放在了初恋的身上,对他的第一任也是唯一一任妻子毫不在意,甚至在终于放下初恋之后,又恋上了江南名妓沈宛,而沈宛又不被家人父母所容纳,使他心中郁郁。终于把沈宛又送回江南,而此时,他的妻子也去世了。在他妻子死后,才终于觉出妻子的好与美,能与他“赌书消得泼茶香”的智慧、机智。导致这样一个风流人物一生都在郁愤中度过。
二人皆是初恋未成,为情而锁,故所做诗篇故事中多忧愁苦闷之调。爱伦·坡自己也曾说过“忧伤基调中美的呈现是最能感动和震撼人心的。”不过纳兰容若的作品是他内心愁苦的自然表现,体现在作品中,为读者所提取。爱伦·坡的忧伤痛苦已经被他自己发现并提取,通过各种像他说的“把滑稽提高到怪诞,把可怕发展成恐怖,把机智夸大成嘲弄,把奇特上升到怪异和神秘”这些原则和为这个原则服务的写作形式和技巧来把他内心深处的想法世界呈现给人看,把他脆弱的内心里所承受的悲伤特意表现给读者。
这是我的一点浅见。
另,《莉姬娅》中的第一人称主人公“我”迷恋莉姬娅、崇拜她、尊敬她、喜欢她,但我并未从中感受到深刻的爱情。只是到最终莉姬娅回魂的时候令我想到了16世纪中国著名剧作家汤显祖的《牡丹亭》柳杜二人的魂梦惊情和《罗密欧与朱丽叶》的共死之情。这才让我感受到一点点的爱情意味。但若细想想,这最后的回魂桥段也可能是抽大烟的“我”臆想的结果。
莉姬娅本人究竟是怎样的呢?莉姬娅本人究竟是怎样想的呢?坡却不在意了。
文中“我”抽大烟的形象让我想起了哥哥和梅艳芳演的电影《胭脂扣》,抽过大烟是什么感觉,我不清楚,但大概就是现实生活中不能实现的会在你的想象中出现,实现并完成。哥哥在《胭脂扣》中所演的十二少和妓女如花的爱情是相互的,十二少与如花吃大烟赴死殉情的决定是两个人做的。虽然最后十二少活下来了。
而在文中,所有莉姬娅的形象都是“我”描述出来的。在一开始的时候将莉姬娅描述的如此精美,如同一个艺术品,没有任何缺点。这是完全不可能的,每个人都会有缺点。即便是恋爱的时候你也会能察觉到对方的缺点,只不过恋爱的双方会把缺点缩小,优点放大。但如果是偶像,就不一样了。当你崇拜他时,你便会觉得他毫无缺点。我就曾经崇拜过一个人,但只是很少的一段时间,见到他也会脸红心跳,但那不是爱情。再加上“我”抽大烟的习惯,所以莉姬娅已经不是现实中的莉姬娅了,而是坡想象中、穷极一生追求的一个完美的形象罢了!所以他对莉姬娅的爱情实际上是他对他心目中的那个完美形象的痴迷与爱恋。作者在《莉姬娅》中应已认识到这个问题,他在莉姬娅死前为她读的诗歌中有这么一句“人们永远追逐幻影,却又无法将它捕捉。”
这样也使得整部作品无可避免的成为一个悲剧。
这样一个结构体系非常简单的故事,只有三个主要人物,但人物形象都塑造的十分饱满。都是悲剧的牺牲品。“我”是作者现实悲剧的一个投影,是作品里的生活悲剧牺牲者,莉姬娅是他内心女子的完美形象的演绎,但也是必不可免的牺牲者,而那个特罗缅因金发碧眼的姑娘,是“我”和莉姬娅回魂再会的牺牲者。而莉姬娅的回魂,我也并不认为,这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征兆,而是另一出悲剧的开始。这像是一个循环,悲剧的重生。
这是美的悲剧,是女子的悲剧,更是坡的悲剧。所以我认为《莉姬娅》可以说是坡内心的美的消亡史。而他也知道,这样一遍遍地死亡实际上是他内心的一遍遍回想,用莉姬娅死亡前的诗歌结尾“通过一个老是折回的圆圈,到达完全相同之处。”

爱伦坡的丽姬亚Edgar Allan Poe's Ligeia(2009)

上映日期:2009片长:85分钟

主演:Wes Bentley / Kaitlin Doubleday / 索菲雅·斯凯亚 / 

导演:Michael Staininge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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