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科幻故事就如同微缩和夸张版的现实世界,把资本对人的压迫表现得淋漓尽致:上层富人剥削下层平民的剩余价值,下层平民又在日复一日的重复劳动和无休无止的娱乐活动中被麻痹,并把戾气发泄给更弱者,继续向下压迫底层那些无法为上层提供剩余劳动的清洁工(故事中具象化为因为超重而无法快速骑自行车的人),以获得阶级上的优越感。

平民中,有些人甘愿沉迷于这种精神上的麻醉,享受着科技毒品带来的片刻快乐,比如男主身边骑车的背心男,比如屏幕前欢呼的黄发男。他们被资本操控肉体,被资本洗脑精神,被资本左右情绪,被资本裹挟投票权利。但是在我个人看来,这种人活的不错,沉沦至少不会造成自我的割裂,庸碌但逻辑自洽。我不是在赞成这种做法,我只是觉得他们的痛苦会少一些。事实上,现实中的大部分人不也正是如此吗?

有些人看似清醒却又无可奈何,比如男主,比如喜欢男主的短发女。他们明白真实和虚假的分界线,他们知道逼良为娼有多恶心,但是短发女仅仅坐在屏幕前呆呆的看着这出闹剧,并不出声制止,男主也仅仅付出了3000万英里的两张入场券而已。最后的结局呢,一样淹没在清醒的麻木中。

而似乎每个平民又都在幻想着通过那看似美妙的晋升通道实现阶级跃升成为人上人。这条通道就是一张空头支票,却让无数人争抢,统治者树立起典型,告诉人们渠道是存在的,而这,就是希望。只要有希望,就没有人会打算真的反抗,不管是男主还是女主,他们从始至终没有反抗的意愿。包括男主,他即使站在台上,手握玻璃片抵着脖子,大声咒骂着体制的不公,但他也从未想要改变这一切。因为他的初心仅仅只是个体的复仇而已,他要把资本对他施加的一切不幸喊出来让大家听到。仅此而已。

所以当这个成为剥削者的机会摆在男主面前时,男主的失败显而易见,这就是那个典型的笑话:只是给的不够多而已。而事实上,几乎没人能抵挡得住钱权利的诱惑,从古至今,皆是如此。

再反观那些上层人,以三位评委为代表,分别是慈善,魅影与名望。这三个人在电影中是三个人设,慈善负责假仁假义,名望负责蛊惑人心,魅影则是逼良为娼。

带入到现实世界,魅影代表的是人的动物性欲望的集合,名望是人的社会性欲望的集合,而慈善则是人外面套的那层伪善的皮。

慈善作为三位评委中唯一的女性,其实她的态度很耐人寻味。在女主登台的时候,她明显比两位男评委对女主友好的多,相比起魅影上来就开黄腔,她让女主对她产生了一种亲近和信赖感,这才为后面她的帮腔奠定了基调。魅影开黄腔也让她不适,可以看到她有微微皱眉的表情,说明她对于这种行为并不赞成。这说明她有在共情下面这位女选手,尽管不多而已。但是后面在女主的演唱被叫停,名望开始给女主灌迷魂药的时候,慈善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她眉头紧锁,好像是在提女主着想。但也是她的话给了女主暴击。看似她在附和名望,但是结合前面她所表现出来的对女主的友好,让自己成为女主在三个评委中好感最高那个,这样一句话杀伤力有多强不言而喻。在那一刻,慈善好像忘了她身为女性的身份,在将女主推进深渊的进程中狠狠助攻了一把。而事实上是,她是女性,但她从没把自己和那些下层人看作同样的女性。下层女性仅仅是被上层人随意取用性资源而已,而她身为高贵的上层女性和下等人压根就不是一个物种。后面她的那句:不光男人会看,女人也会看,更是证明了这一点:不止男性,下等女性甚至是男女通用的性资源。所以即使她在开头表现出了所谓的友好,但那可能仅仅是她作为上层人的伪善罢了。

再说到魅影。名望有提到,魅影是这个赛季才来的评委。其实,他就是来选av女优的。不然为什么女主在后台后场,首先就把女主叫走。也就是说,不管女主唱不唱歌,她凭自己那张漂亮的脸蛋已经被内定为了av女优的人选,区别只是要不要上来走这个过场。因为在这个资本大于一切的世界里,笑贫不笑娼,就是这个世界的价值观。即便是av女优,只要有钱,是可以凌驾于平民之上的。因此,女主的选择也不难理解。魅影的存在也不难理解。

然后是名望。他是整个故事中最会玩弄人心的那个人。是他先打碎了女主通过成为歌手实现阶级跃升的幻想,是他诱惑男主模糊虚假与真实的界限。一切都源于他的名字,他是那个真正提供阶级跃迁机会的人,不管是何种方式,体面的或不体面的。因为名望所代表的,就是钱。钱是原罪,如果这个世界的世界观永远是金钱至上,那么男主和女主的回答永远都只会是:yes。

最后说到看似变成上层人的男主女主。女主成为了只会顺从的电子洋娃娃,象征纯洁的歌声最终变成塞壬的低语。失去了人格的独立和尊严,我不知道是否还可以称她为人;

男主成为了假装批判的做秀家,那象征反抗的玻璃碎片最终变成明星的标志。失去了永远说真话的权利,毕竟娱乐至死的世界,他的每一句反抗之语都会被看作金句或是段子。

故事的结尾,企鹅从裤腰带上解下来被堂而皇之摆在桌子上,卡通电子屏变成拟真的自然景观,自动贩卖机里的培养皿水果换成了盛装在玻璃杯里的橙汁,但实际上,不过是从一个小房子被关到另一个大房子罢了。

所谓的阶级跃升?依旧是一场笑话。



黑镜 第一季Black Mirror(2011)

又名:黑镜子 第一季

主演:罗里·金尼尔 / 鲁伯特·艾弗雷特 / 丹尼尔·卡卢亚 / 托比·凯贝尔 / 杰西卡·布朗·芬德利 / 艾伦·里奇 / 保罗·帕波维尔 / 汤姆·库伦 / 

导演:Otto Bathurst / 尤洛斯·林 / Brian Welsh / 编剧:查理·布鲁克 Charlie Brooker/Jesse Armstrong/Kanak Hu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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