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圣斗士星矢设定中有个黄金斗士,招式能封闭五感。看起来没有杀伤力,但实际上极为强大。人之为人,为动物,为主体,就是因为能接收环境信息从而做出影响外界的行为决策。五感被封,则在对敌时完全被动,自己所剩的一种知觉(思想)会因为一下占据大脑全部处理量而打破平衡,人会崩溃。

所以对应的,片子里最可怕的是什么?是屏幕。人的视力是五感中最重要的一种,现在的手机病,直接对象就是那么一块手机屏幕,人们可以数个小时刷着抖音或别的东西。当屏幕够大够提供较多信息时,人们就在物理空间上可以被静置,被束缚。最开始人们是自愿呆在一个隔绝的空间,后面惯例就会被法律形式固定,人们真正失去了自由, 黑客帝国削弱版来了。

片中基本没有眼镜,这样的环境可能没有近视眼吗?我猜测,一种可能是眼科手术技术非常先进,所有人定期治疗;另一种可能就是,这个世界是假的,所有人处在虚拟的世界中,假装蹬车发电,实际上被圈养。这种猜测是因为最后,宾换了一个大点的房子,对着屏幕墙喝饮料,而屏幕显示的雨林风光几可乱真。当信息技术足够发达,虚拟现实完全可能,而且连有自己频道的小主播都仍然只是一个更大的房间,实际上没有离开人造建筑,那么虚拟城市森林的数据成本并不算高。人和人,人和环境没有互动,数据压力就不会太大。

根据上方的假设,片中整个人类社会是以一种没有意义的方式在运转。人类正在杀死自己。人类从社会组织中来,而这样一个娱乐性质极强的社会形式,因为过于单调实际上严重削弱了组织能力,抑制了个人的潜力实现,从宏观和微观上,都在干死自己。所以 我很怀疑,这个世界的背后是外星人的随意性游戏。人有好有坏,有善良有残暴,但人喜欢赋予意义并实现意义。即使真实世界各国政府都有维稳需求,维稳的目的也是为了发展生产力,战胜别国,实现本国意识形态的扩张。娱乐从来不会成为意识形态的追求,任何一个文明一个国家有资格称王的人,绝不可能是将娱乐作为最高追求的人。

所以我觉得编剧是把现实中娱乐性放大到了极致来讽刺,这也是一种艺术上的追求。如何看待社会?人民群众是绝对伟大的,人民是人类社会的主体,而统治阶级看起来在各种素质上都超过普通人,在历史关头一个决策会影响走向,但不符合人民群众本性的决策,是一定会被扳回来的。我们正常生活的人,娱乐当然舒服,但稍微正常一点的人,对本质上相同或类似的娱乐也是绝对会有倦怠和厌烦的,也会希望更有营养的精神食粮。空虚比死亡更让人厌恶。我看过一种说法,技术越进步,宗教反而更发展。国难当头,各种残暴的酷刑吓不倒反抗的中国人民;当一种普遍性的物质丰裕但精神匮乏的时代来临时,人类社会也一定会涌现出各种各样的精神竞品来抢占人民的思想阵地,人的本性是一定希望发展自己的潜力的。以抖音为例,他作为文化平台对比国家永远都是软的,一旦国家需要组织人民团结起来搞一个大项目,抖音各种资本提供的垃圾产品就一定会被大幅度消减上架量,而宣传项目重要性和搞项目需要的基础知识的内容则会充斥人们的视界,躲都躲不了。而实际上,国家也一定会有各种奖励手段使人们愿意学愿意干。之所以会如此,完全是因为人是社会性的,即渴望能改变真实世界的知识,也渴望自己在人群中被认可,这些国家都能轻易提供。所以片子的设计是不太讲究合理性的,它将人完全放在一个被动的、工具性的地位,然后通过随意摆弄这一工具的命运(实际上工具压根没有命运),使观看者产生不忍和恐惧。如果不能洞悉这种不科学的背景设置,将片中的人当成和我们真实世界一样的人,那当然会激起观众的强烈不满;但如果一开始就洞悉了片子的设定,就会觉得有点乏味,因为设定是一个很重要的基础,这个基础的真实性已经蛮离谱了,从这个基础演绎的情景就不太能使人认真。真实性离谱就离谱在设定者没把人当人,所谓的抗争过于个人化、情绪化,背离了人的社会性、能动性,不像有脑子的人会干的事。优秀的作品源于现实、高于现实,所以才能以喜剧的形式激励人,以悲剧的形式激发人的斗志。这第二集在刻画娱乐至死这一点上可以拿高分,但背景设定、人物刻画上过于薄弱。也许是希望将庞大主题浓缩过短的必然结果吧。

题外话,年岁越长,越觉得人和人类真厉害。好也好,坏也坏,既对人的劣根性痛其不成钢,也会对人的潜力、可能性赞叹并畏惧。即使一个人天赋极佳,如果就想偷懒享受,也会被普通人在大多数领域爆八条街;而普通人如果心志坚定,也能作出十分值得惊叹的伟业。所以毛主席说人民最伟大,这绝对不是套话,假话。对毛来说,什么样的环境能逼迫他说讲话?普通人平常畏畏缩缩,可一旦环境改变到一定程度(事实上人上人并没有能力左右环境的改变,人上人代表不了人类,而人民会选择他们的代表),人民就会教育人上人,凭什么人民最伟大,以及人上人也不过是人而已。



黑镜 第一季Black Mirror(2011)

又名:黑镜子 第一季

主演:罗里·金尼尔 / 鲁伯特·艾弗雷特 / 丹尼尔·卡卢亚 / 托比·凯贝尔 / 杰西卡·布朗·芬德利 / 艾伦·里奇 / 保罗·帕波维尔 / 汤姆·库伦 / 

导演:Otto Bathurst / 尤洛斯·林 / Brian Welsh / 编剧:查理·布鲁克 Charlie Brooker/Jesse Armstrong/Kanak Hu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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