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部关于舞者的纪录片。

重看这部短短72分钟的影片,发现处处有惊喜:原来中央二台那个“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的宣传片就是这部电影的导演彭文淳拍的,里面许多场景都出自《歌舞中国》。尤其是影片开头一袭黑衣的女子在美丽的摩天大楼上翩翩起舞,极具视觉震撼力。

这是一群漂泊在大上海追寻梦想、燃烧青春的舞者。

有一辈子都在跳百老汇却从来没有去过美国的梁一(梁景林)。他“从台北跳到高雄,从高雄跳到新加坡、马来西亚”,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又回到出生地上海创办“梦工厂”,希望能成为大家认可的舞蹈老师。梁一的得意门生扬扬(韩文扬),放弃学业来到上海这片土地,不只想成为顶尖的爵士舞者而且想在影视界发展。还有那个最后躺在地上咆哮着“我要跳舞!”的重庆小伙子李川、一拨又一拨漂泊在大上海的舞者、甚至聋哑学校的女生……这些人聚集在一起。“他们没有过人的天分,也许永远无法进入最专业的领域,却有着常人所没有的热情,这热情足以燃烧一生。”

关于片名与主题

电影的中文名是《歌舞中国》,我更喜欢它的英文名《Burning Dreams》,或者说它更契合主题。人们常说追逐梦想,但是片中记录的人们是在为梦想燃烧青春。七十多岁的老人梁一,虽然他此生都无法完成自己的第二个心愿,无法去到金凯利的墓碑前深深鞠上一躬,但是他始终迈着矫健的步子,跳着他喜欢的踢踏舞、百老汇。梦想的力量有多大——它让你对一门艺术穷尽一生,精益求精,孜孜不倦。梁一老师说:“舞蹈,就是要百分百熟练之后,才能放进感情,所有的舞都是从一遍到一百遍跳熟为止。这才是舞蹈的精神。”他希望一个爵士舞者泼、辣、骚、艳、丽,全身都散发出光芒。这是一个真正的舞者的追求,也许他的用语不高雅,可是他有自己的标准,有自己对梦想的执着。

现实的妥协与时代的局限

梦想也需要在现实中妥协,就如扬扬说到的,她能始终坚持走这条路离不开家里的支持,“家里永远支持你,期待、信赖你,就是大着肚子回来父母也接受你”,感人至极。即使是现在,有几个父母能放任自己的孩子撕去一纸文凭走上一条辛苦又未知的道路。然而,要想成为一个纯粹的舞者,离不开经济上的支持,要在经济富足的基础上才能进行创作。就如梁一这么执着于梦想的人,也有一定的执念。追根溯源,他的思想映射着他所处时代的现实,他不得不考虑舞蹈以外的事情。他不能理解学生李川的穿衣风格和行为,却没有想过他把当时不普遍的踢踏舞和爵士舞推向全中国与李川的行为何尝不是同一种社会上的“新事物”,为什么他却不能尝试地去理解、接受、鼓励。也许每个人都受制于现实与时代。梁一与李川,是两个时代的人,就算有共同的舞蹈梦想,但是一些内在的观念已是不同。


片头片尾的对比

影片大量采用对照式蒙太奇手法,给予观众极大的思想冲击力。影片的第一个镜头是年轻的扬扬留着利落的短发,一袭黑衣,身处上海一摩天大楼之上翩翩起舞,安静而大气。无言地诉说着一种无悔的青春、激情澎湃的生命力和梦想的延续。而在影片结尾部分,扬扬的老师,梁一,一个七十多岁的舞者,同样在高楼大厦间悄然起舞。与扬扬开篇舞不同的是梁一这段舞蹈大多用一个俯视的镜头,他在镜头里是那么渺小,在钢筋水泥的城市中仍不断顽强的跳跃着。梁一的梦没有实现,也许已成为别人眼中阿Q式的悲剧人物,但是扬扬作为第二代爵士舞者,身上洋溢着的理性和青春,无疑给观众带来希望与惊喜。

黑白的背景

有人说:黑白两种颜色便可勾勒人的灵魂。有些人觉得“歌舞”、“梦想”、“青春”这些词用彩色来渲染更显活泼生动,可是影片震撼我的另一个地方是黑白背景的选用。因为黑白,所以深刻,所以单纯,所以平淡的颜色中暗含的丰富感情更加热烈鲜艳。也许在大上海漂泊不定、心神彷徨的舞者们会感受到不被社会接受的“黑”,但是他们璀璨的梦想却像“白”一样闪亮。黑白的对比更显力量。

特写和晃动的镜头

影片中也运用了大量的特写镜头,梁一老师的出场就让人感觉很惊奇,导演首先只选取了梁一舞动的下半身来拍摄,有力而灵活的动作让人以为这是位年轻的小伙子。随着镜头拉开,我们看到全景,却是一个耄耋老者,但是精神饱满,舞步迅捷,只让人感觉到活力。影片中也有很多地方专门拍摄舞者们的下半身或者舞步,体现了一种运动美以及韵律美。除此之外,晃动的镜头也是其特色之一,两三次镜头切换到一群围着的中场休息的学员们,在镜头的旋转运动中,她们谈论着自己的理想和对舞蹈的看法,有人提到要带动文化事业,很多人都想要出国,到纽约、伦敦、悉尼那些爵士、踢踏舞盛行的大都市一展才华,努力成为别人尊敬的舞者……。拍者无言,看者也无言。


每一个在梦想途中前行的人都是平凡而又不平凡的。一个真正的舞者,充盈着一股灵气,像聋哑学校的那些女孩们那样有一颗简单纯净热爱和平的心,也许不是最后的成功者,也许梦想遥不可及,但是真正的舞者他确实在为自己的梦想而努力奋斗而且从未放弃。借用影片结尾的话:舞蹈是一种艺术、是一种思想,一个真正舞者要懂得表现世界、创造属于自己的舞蹈……当你在台上,你要成为一本书,让观众读你。


歌舞中国(2003)

又名:Burning Dreams

上映日期:2003-11-04

主演:梁一(Liang / Yi) / 扬扬(Yang / Yang) / 李川 / 

导演:彭文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