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在换了几部电影之后,看过它的片头,便放下遥控器“就它了。”
对于中国人来说,这是一部怀旧片,片中充满了社会主义80年代的符号,霹雳舞,电子乐,歌舞厅,大剧院,倒爷,英语热,垫肩蓬蓬裙和蓝色牛仔裤……这些细节营造出的怀旧气氛像是一种气味,牵引你的鼻子将你不知不觉带入回忆之中。
它几乎也可以作为记录中国那个时期的一部佳作。
当然,总有一些不一样的……
记得第一次去俄罗斯,有点失望,走在厚厚积雪的大街上,看不出跟长安街有啥区别,直到进了剧院,博物馆,美术展,还有街边比比皆是自由艺术家的作品展示,才一天比一天更明确,这是一个艺术的国度。所以,当教官冲波波嚷:“你竟敢在艺术的殿堂里如此跑!”真是让人捂着嘴又忍不住笑出声来。
除开那些生活质感的皮毛层面所营造出的时代感,属于那个时代的精神内核是高昂的理想主义情怀,波波的理想是将自己的女舞伴高高托起,是登上国家剧院的舞台,是在众人面前说“我爸爸是巴瑞辛尼科夫”,当然,最后这一点纯属幻想,幻想跟理想本来差得就不多,不是吗?跟许多“弑父”题材相比,这部片子充满了正能量,心中的“父亲”是英雄,是梦的云端,人生追逐的标竿,当然这和“弑父”情节并不矛盾,他只讲了“弑父”情节的成因部分而已。
而现实中,当真正的父亲刑满出狱,是幻想的破灭,却是真实自我的确立,那时的波波因倒买倒卖被注重德育的学校开除,而父亲当年也因此入狱,与其说“有其父必有其子”,其实是折射了前苏联时期相对封闭,物资普遍匮乏的社会特征。那些对“倒爷”生涯的描述,估计会有不少东北人看完之后追忆自己的青春年华。
“真正的男人回家时能带块肉”这句在特殊历史时期下对男人的定义,恰恰把男人回归到最初的责任:家庭的供养者。但在当时的苏联,回家带块肉,可能比原始人在丛林里打只野鹿带回家,更难。在父亲缺失的家庭,波波用自己的方式带了块肋排回家,在奶奶的眼中,简直就是家庭新一代男主人的站立。
所以可以想象,父亲重新出现时,给波波带来的冲击,这个一身潦倒,跟艺术不沾边,供养不了家庭,和自己犯一样错误的男人……如果父亲是一面可以看到自己未来的镜子,请蒙上它,此刻已经够糟糕了,他带来不了一点希望和安慰。
不过父亲最大的力量是保护。他无法示范波波跳好芭蕾舞,却愿意保护他的芭蕾梦。
当爸爸去跟校方领导辩论“公平和改革”,当波波重新站在考官面前,却没规规矩矩地跳芭蕾,而是随着迪斯科肆意扭动身体……这些片段让人看到即使在冷战时期仍然沸腾热烈的俄罗斯人的希望,“我当然没有通过,但我已经不生气了。”他不再循规蹈矩,而是可以自由表达。
波波没有被重新录取,微微的叹息让影片似乎回到了毫无盼望的现实,不,这是一部歌颂理想的电影,它要讲述的是:理想不一定要一路到黑才能抵达。
波波不需要像当年,躲在幕后默默的模仿动作,羡慕那些能在幕前托起女伴的男生们,他回到了幕后,却托起了整个舞台。

跳芭蕾舞的男孩Мой папа - Барышников(2011)

又名:我爸爸是巴雷什尼科夫 / 我的父亲巴瑞辛尼科夫 / Moy papa Baryshnikov / My Father is Baryshnikov

上映日期:2011-10-06(俄罗斯) / 2012-04片长:88分钟

主演:安娜·米哈尔科娃 / Vladimir Kapustin / Lyudmila Titova / 

导演:Dmitry Povolotsky / 编剧:Dmitry Povolotsk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