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啊婚姻啊,我不会嫁给你。”维克托游走乡间收集着最纯粹的民间音乐,双手粗糙目光无神的劳动者们却用音乐诉说着柴米油盐,情情爱爱,娶妻生子,人啊,本应生而自由,最后却被更年期一样无常的世界给活生生换了个主题“渴望自由”。
维克托的人设就毁在了这四个字上,他用知觉做出一个又一个选择,“活力、温柔、原汁原味的”,音乐带他找到了祖拉,那一刻他爱上了这个风属性女孩,她的特别冲破了周遭的条条框框,开心就笑,音乐带感就跳,“他把我当成了我妈,所以我用刀子让他明白他搞错了。”这个女孩是自由的风,不过是秋冬的风,萧瑟凛冽。维克托爱上了艺术滤镜下的祖拉,她伤父坐牢或许都被他看成了行为杰作。当时的冷战背景,足矣理解知识分子艺术家的苦闷,任何一种不拘小节的艺术表达都可能是致命的,在波兰的维克多一开始就在找寻自留地,戏剧性的相识让他卷入了时代的迷宫,看不清前路,也无路可退,他内心的火又被台上自有歌唱的灵魂越吹越旺,第一次演出成功后的相视凝望,风与火在定格中绝对“操了不止六次”,灵魂先于肉体达到高潮,这只能发生在有艺术灵性的人身上,只是这样的爱往往跟自由相爱相杀,所谓的距离产生美在这里绝对是至理名言。
当演出背景图换成了斯大林和列宁时,艺术便被政治给强奸了,或许有人质疑着“艺术本就离不开政治”,可重点词是“强奸”,没有前戏的爱抚,也没有高潮的生活,高歌一曲后的干涩,夹缝中生存的她只有忍耐,而这些爱他的维克托不懂。祖拉爱的坦诚是基于对维克托的信任,而他在知道她每晚都要去行政经理那里汇报时,他却像个孩子一样气冲冲走开,这里艺术家输给了普通躺进水里仰天歌唱的祖拉,知识性艺术家是闷骚的,而祖拉是天生的艺术家,是人类的触角,其实除了爱什么都框不住她。
然而自由框柱了维克托,内心因爱点燃的火渴望一个自由环境的宣泄,维克托的出走是必然的,苦闷的人在社会主义阵营里唯一反抗的机会就是用脚投票,是爱给了他勇气,但这一次祖拉的独立人格让两人阵营两隔。祖拉是胆小吗?不是的,这个女孩适应性强不傲慢,她有身份的焦虑,在波兰她好不容易在名利上站稳了脚跟,而墙的另一面,她要再次回到那个焦虑的身份,这不是她想要的自由,这个女人的爱里有耐心等待,但没有于现实中的长相厮守。面对维克托她是不自信的,欲望来得迅猛,让她对这份爱陷入了犹豫怀疑,因为过去了他们剩下的就只有爱了,可爱能撑起一切吗?
吊人胃口的导演验证了观者的迟疑,在特殊时代背景下,只有爱真的撑不起一切。一波多折,两次见面让人抓心挠肝,最后祖拉的出走也是意料之中,不过与维克托的私逃不同,祖拉通过异国婚姻光明正大的来到了法国巴黎,这个女人做事是留后路的,波兰依旧是她的安全感。巴黎的浪漫让风与火的结合一开始如葡萄酒一般醉人,饥渴的吮吸着彼此的灵魂疗伤,流亡艺术家混的并不好,其实远远比不上这个社会主义阵营的女歌手风光。在这个阵营里的维克托生活的并不自由,为了得到身份认同,他遵守着商业艺术的潜规则,在巴黎的祖拉更像是他的工具,他利用了爱,他变了。在夜店看到祖拉纵情舞蹈,他眼里不再有光,只有满满的谴责。这一次不是政治强奸了艺术和爱情,是商业资本,说来说去还是败给了意识形态,祖拉回到了波兰,再次孤寂苦闷的维克托意识到了那不自由的枷锁与地狱无关。
这个为自由冒险的男人最终选择为爱范险回到波兰,换来的是15年牢狱生活,这个手废了不能再弹琴搞艺术的男人在监狱再次遇见了祖拉,上帝的玩笑生活的讽刺,放下傲慢的维克托获得了精神上的自由,祖拉的爱最终变相解放了一个冷战背景下无处安置的知识分子,“我会想办法让你出去的”,一句话的代价是她得用肉体换取权力的垂青,她为爱其实可以不顾一切,只要他还是他信任的维克托。
“带我走”“我就是为这个来的”,默契人一生能有几回,两个自由的灵魂来到教堂宣布相爱结婚,然后吃下安眠药自杀,“到另一边去吧,那边的风景更美。”祖拉给两人的爱情做了最具艺术性的选择,比较维克托的诗人前女友那句“钟摆杀死了时间,我们中谁人能留住瞬间”,祖拉向死而生爱的作品完胜了那“愚蠢的文字”,这个有个性的女孩其实在两个阵营都有办法生活的很好,只是那些都不是她想要的,她追求爱情与自由的纯粹之美,无需时间多余加戏定义。
我们相爱然后共赴黄泉,这样极致的爱情足矣对抗冷战,对抗世界的一切无奈,“人生而自由”,这边不快乐我就去彼岸,电影最后打出“献给我们的父母”,人文关怀了冷漠时代下的爱情,无数文艺工作者给出的或拯救世界或抵抗世界的药方都是爱,如果每个人都爱得纯粹,谁还管他姓资姓社呢?
结尾表白导演的配乐、灯光、画面。黑白质感带来的视觉艺术享受,间接也讽刺了这个非黑即白的世界的武断幼稚。

冷战Zimna wojna(2018)

又名:冷战恋曲(港) / 没有烟硝的爱情(台) / Cold War

上映日期:2018-05-10(戛纳电影节) / 2018-06-08(波兰)片长:88分钟

主演:尤安娜·库里克 / 托马斯·科特 / 波利斯·席克 / 阿伽塔·库莱沙 / 塞德里克·康 / 让娜·巴利巴尔 / 亚当·费仁希 / 亚当·沃诺维茨 / 亚当·斯齐斯科斯基 / 

导演:帕维乌·帕夫利科夫斯基 / 编剧:雅努什·格沃瓦茨基 Janusz Glowacki/帕维乌·帕夫利科夫斯基 Pawel Pawlikows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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