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爱情故事》很催泪。我再三告诉自己“不要中了编剧的诡计”,可眼泪却经不住打转转。会不会有点丢人?

结局中,三上与女三长崎尚子结婚。这对受人关注较少,但他们的故事非常经典:女三家境优越。父母安排了门当户对的婚姻。以乖乖女、好学生形象示人的她,表现出了反叛的一面:她同三上喝酒,胆小却坚定地表示“不愿意和只见过几面的人结婚”。

我们不得而知女三父母如何对待其逃婚,但父母出席婚礼即意味着妥协与退让--体现父母意志、以门当户对为标准的包办婚姻,对自由恋爱的退让。结局圆满,令同样追求自由恋爱却以悲剧收场的情侣欣羡不已。

《东京爱情故事》摄于上世纪90年代初。大洋对岸的美国,第二次女权主义运动余声未退。60年代末至80年代末,短短二十年间,美国社会经历了剧烈变革。婚姻首当其冲:婚姻成了可以选择的选项;结婚年龄推迟6年,生育率下降一半,离婚率达三倍;勾搭文化兴起,一夜情流行,性伴侣个数成倍增长;同性恋声称婚姻不仅限于男人和女人。

日本是亚洲最早的现代化国家,战后又被美军占领。文化上,西化程度高,大城市尤甚。舶来的棒球运动为一例。可日本又是典型的男权社会。这是冲突的土壤。

里美是日本传统女性形象的代表。出身农村,幼儿园老师;举止文静,温婉;甚至避免直视(镜头)。有心上人,视婚姻稳定最重要。面临两难的选择:爱的人,还是爱我的人。

与面临包办的女三相比,她似乎更加现代。起码,她与心上人曾短暂同居。不过同居是在三上的主导下发生的。男性主导二人的关系。实质上,她仍然传统。

里美的心上人三上是纨绔子弟,在医学院留级,风流成性。他在市中心豪华的studio十分现代,让人不知是在东京还是纽约曼哈顿。每次从冰箱里拿出来的酒,是美国田纳西州产的Jack Daniel's. 他不喜欢传统感情中费时费力的部分,他喜欢及时享乐。

现代感情的特点是,快。快意味着不稳定。为此,里美宁愿放弃已经同居的心上人。

女三是传统婚姻的叛逃者和反抗者,里美是现代感情“失败”的尝试者。

里美退而求其次,选择了“青梅竹马”的丸子。青梅竹马并不是什么神奇的东西,但意味着:一,两人有同样的故乡;二,成长环境相似;三,知根知底。这是里美接纳丸子的基础,也是敢于尝试三上原因。

农耕文明排斥外来的人和事物。

丸子初来东京,立刻经历了culture shock. 第三集,国外长大的莉香,明明白白地说“我们做爱吧”。莉香和部长的八卦,业务方不明的话,都让丸子感到疑惑和恐慌。“为什么莉香可以随便和男人上床?”丸子不解。在农村,及60年代以前的美国,(被接受的)上床仅限于丈夫或者未婚夫。聪明的莉香看出来了,告诉他“东京女孩子都这样”。

丸子情商是悲剧的催化剂。悲剧本身在于丸子只理解他的世界--传统的婚姻文化。莉香接了他妈妈的电话,他很不满,大吼“在农村的父母眼里,同居意味着结婚”。

在莉香眼里,同居(和性)并不意味着交易:女人付出身体,男人许下承诺。莉香追求真心爱的人,哪怕对方有老婆和孩子。

悲剧是两个人的悲剧。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机场一见钟情是莉香走上不归路的起点。丸子对里美长久、真挚的爱,让原本坚定的莉香更加坚定。

既然是标准的现代女性,莉香不明白和丸子在一起的代价吗?她明白,她也有多种选择。这让莉香牺牲事业的决定显得珍贵和耀眼。奋不顾身的她愿意为了真爱,像传统女性一样牺牲。结局中,形单影只的莉香远走洛杉矶。

悲剧不是两个人的悲剧,而是传统与现代婚姻文化间的冲突。

人太弱小。真爱亦难寻。

想到这里,多么不想承认我的眼泪曾掉下来。














东京爱情故事東京ラブストーリー(1991)

又名:Tokyo Love Story / 东京爱的故事

主演:铃木保奈美 Honami Suzuki/织田裕二 Yûji Oda/江口洋介 Yôsuke Eguchi/有森也实 Narimi Arimori/千堂秋穗 Akiho Sendo

导演:永山耕三 Kozo Nagayama/本间欧彦 Ohiko Honma编剧:阪元裕二 Yûji Sakamoto/柴门文 Fumi Saimon

东京爱情故事相关影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