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人生,这首著名的法国香颂,却也是一部著名的同名音乐传记影片,携着小云雀雄厚高昂的歌声穿屏而出,穿进我的心里初次看这部电影,混剪的镜头,不停穿插跳跃的场景令人晕眩,小皮雅芙化着小丑妆容,目光呆滞地看着眼前的世界,却不停在我脑海中闪现。众人喧嚣,尘世繁杂,小小的皮雅芙却是呆滞地看这个世界,是麻木,是生活的困苦和无奈。

而后再看,却发现这纵横交错的时间线里隐了那多舛的故事线和那不可言的感情线,便也是混剪的魅力所在。电影从幼时的皮雅芙之间跳跃到她去世的年份,衰老垂死、不能唱歌的皮雅芙,开始和结尾,一个个镜头穿插跳跃将皮雅芙的人生一一展现在我们面前。

“所剩无几 为何苟活”

片头乐声肃穆,歌中小云雀这样唱到,她的人生由谷底升至巅峰,再狠狠跌下,她的人生所剩无几,但剩下的音乐、歌唱恰好是她人生的全部。如果不能歌唱,又为何苟活?

电影从小云雀的童年展开,故事开始在1918年的美丽城,一个贫穷落后并不美丽的颓败小城。受尽欺凌,母亲的不负责任,是小皮雅芙童年的记忆。

镜头切换,从初试歌喉到年老垂危的皮雅芙,跨越过半个世纪的光景,耳中只有皮雅芙嘶哑的声音:“我是不是再也不能唱歌了?”正是照应了她歌中所唱:所剩无几,失去挚爱,她连歌唱都不能拥有,又何谈活着。

活着的意义于我们是何?看余华的《活着》时,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完,想要追寻自己生命里活着的意义,初初看完也是云雾缭绕。生活是要扬眉吐气不可一世,还是零零碎碎平平淡淡?活着要相信日子会越过越好,除了生死,别无大事?

活着的意义有很多种,我们都是在极尽可能追寻答案,皮雅芙命途多舛,一生放纵,却也找到了自己活着的意义。在她的歌声中,渐渐看到了自己的答案,是追逐也是等待,其间的种种方自己才可体会。

小皮雅芙第一次收到如母亲般的温暖来自妓女们,第一次受到的音乐滋养来自妓女们口中的猥亵小调。当他们大手牵小手,哼着小调,穿越大街小巷,仿佛小皮雅芙的童年本就该如此美好。这大概是她最快乐的时光,然而快乐转瞬即逝。

人生奔流不息,快乐本就短暂,这段快乐是留在皮雅芙的心中的。而精神上无父又无母的的皮雅芙,在这段快乐的日子里找到了自己精神上的母亲—卑贱而高贵的妓女们。犹记得《喜剧之王》里柳飘飘那一段回忆断断续续,倒映了妓女们不为人知的辛酸,几人可懂?人常说妓女卑贱,但此时她们是高贵的,冠以母亲之名。

伊迪丝琵雅芙从幼时受尽欺凌,再到年少被挖掘发光,香车宝马,美酒名言,众人环绕。生活是表面的光鲜,她举止言谈间的神经质在所谓成功中若隐若现。电影场景中从华丽喧闹的宴会切到皮雅芙杂乱的卧室里,细节里的针头显现了皮雅芙成功背后的人生也是这般。

电影依然是在把玩时间游戏,印在眼前的是小皮雅芙在马戏团被斥责,在杂技演员喷吐出的火中见到了圣女德兰。这一次,她不为自己祈祷,不为别人,只为蒂蒂娜。隐隐闪现蒂蒂娜抱着她哭着说道:我不想接客。回应的只有:这里不是旅馆?你不想接就不接吗?

记得看到这里的时候,心中涌起莫名的酸涩。大多数时候,生活都是随波逐流,并不是可以选择的。和皮雅芙在一起的日子,是蒂蒂娜的少数找回自己的一段时间,是皮雅芙给了她作为一个母亲的权利,有着独立的人格。而那祈祷,印着无从选择的无奈。

信仰于这时年幼的皮雅芙几乎是一切精神力量的寄托,是她以后的“圣女德兰在看着我上台”,“圣女在保佑我”。尽管多年以后,圣女德兰未曾保佑她与挚爱相伴最后。

对某种不可言明的精神信仰于大多数人来说又是玄之又玄。朝圣者三步一跪,五步一叩毕竟是在少数,大多数人更愿意将信仰的力量赋在自己身上。信仰亦是你我俗人心中“贪嗔痴慢疑”的另一种形态,于你我都有一种危险的美感。但无论是有无信仰,亦信仰是何种,我们都不必再深究,像皮雅芙一般,默默地种着自己心里的种子。

小云雀的成名亦是离不开她的“乐佩雷爸爸”,小云雀这一生寥寥,找到了她“精神上的母亲”,亦找到了“精神上的父亲”。生命中遇到的贵人大概是除了困苦之外的上天对她的眷顾。令人唏嘘的是,这些人都一次又一次地与她道别。

唐诗里一句“人生足别离”,短短五言诉尽人生别离之酸甜苦辣。有人将之翻译为“唯有‘再见’”,小云雀一生都在告别与被告别中。哪怕是最后的挚爱,也在她坠入爱河时,把一个女人在爱里幸福的模样留在了永恒的过去,与她生死告别。

那个被誉为最美的长镜头里,将伊迪丝皮雅芙这一生最灿烂、一个爱情迷梦里幸福女人的美丽时光定格在前夜入睡的镜子里,而后是皮雅芙的幻想在众人的沉默中破碎,如瀑的情绪宣泄,无法抑制的悲伤在整个屏幕上散开来,直至我的心里。镜头里的皮雅芙不能自已,镜头拉长,迅速转换,她竟奔向了舞台,似是无声地歌唱,歌唱着这生所爱。而后皮雅芙的人生,几乎所剩无几,连歌唱都不能再有。

“那我作为伊迪丝琵雅芙还有什么用呢”这句话在她对自己要唱自己的坚持,对追求所爱的勇敢时出现。再闪现出年老的皮雅芙对记者提问回答的三个“去爱”。还有她最后一夜,回忆里夭折的女儿、父亲买来的洋娃娃…人生中的温暖在细节处早已悄无声息地埋下种子,皮雅芙早已感受到,并藏匿在了自己内心深处,她要一个人好好保存它们。

电影是一首歌,是一首唱着小云雀倔强美丽人生的歌。皮雅芙在最后告诉我们要去爱,如歌名一般,伊迪丝皮雅芙这一生如玫瑰绚丽绽放而至凋零。尽管令人惋惜,却也精彩得令人赞叹不尽。往后我们只能用这首歌来回想斯人之风韵了。

斯人已逝,感谢你留下的这场盛大谢幕。



玫瑰人生La Môme(2007)

又名:粉红色的一生(港) / La vie en rose / Edith Piaf

上映日期:2007-02-08(柏林电影节) / 2007-02-14(法国) / 2007-05-31(捷克) / 2007-06-22(英国)片长:140分钟

主演:玛丽昂·歌迪亚 Marion Cotillard/西尔薇·泰斯图德 Sylvie Testud/帕斯卡·格里高利 Pascal Greggory/艾玛纽尔·塞尼耶 Emmanuelle Seigner/让-保罗·卢弗 Jean-Paul Rouve/杰拉尔·德帕迪约 Gérard Depardieu/克洛蒂尔·蔻洛 Clotilde Courau/让-皮埃尔·马丁斯 Jean-Pierre Martins/卡特琳娜·阿莱格雷 Catherine Allégret/马克·巴贝 Marc Barbé/卡洛琳·西侯 Caroline Sihol/玛侬·舍瓦利尔 Manon Chevallier/宝琳·布雷特 Pauline Burlet/卡罗琳·雷诺 Caroline Raynaud/安德烈·彭文 André Penvern/西莉亚·马基 Cylia Malki/哈利·海顿-佩顿 Harry Hadden-Paton

导演:奥利维埃·达昂 Olivier Dahan编剧:伊莎贝尔·索伯曼 Isabelle Sobelman/奥利维埃·达昂 Olivier Dah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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