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09-08-05

路人Eita • 玫瑰人生:伊的背影

我并沒有把片子完整地看完。支離破碎的。小小光怪陸離。迷離的。不知所雲的。

一開始見到的片段就是琵雅芙的背影。年輕的。泛著光澤的。小小駝著背的。婀娜的。紅色天鵝絨的幕布在伸手拉開。除去凝在年輕的她的身上的光。一片黑暗的寧靜。她的影子在臺上的光斑處開出一朵盛放的黑玫瑰，她的歌聲開始如水般漫過我們的鼓膜與心頭。

她唱她自己。生命和愛情。彼時她聲音些微沙啞。仿佛生活里淡淡的傷痕都能在歌舞昇平中淡去儘管不會消失。

鏡頭急轉到了她和馬賽的拳擊場上。那麼多的人。潮水般蜂擁的呼喝。高舉的手。在我看來也就是他和她的拳擊場。從前一直覺得拳擊是殘忍瘋狂的運動。年歲見長反而喜歡那種疾風驟雨的狂肆。不是武林江湖里故作姿態的風雅，用盡全力出拳仿佛就擊碎桎梏生命的枷鎖。在有限的規則允許的自由裡揮盡所有的可能性。

那一刻的馬賽必定瞭解琵雅芙在臺上的心情。不過一動一靜而已。他站在全場黑暗正中光明的中心。那些呐喊于他而言不過嘈嘈切切。他只知道轉身側身台下始終有一雙殷殷的眼睛。

他在他的光明下被裁判舉起了手。他握緊拳。仿佛對她的一個有力的誓言。

她的歌聲始終響在場里。激烈的動作。沙啞的歌。她此時如同涓涓細流把他輕輕包納在自己的愛里。

賽後。琵雅芙為他鋪就一條玫瑰的路。她瘦小纖細。手臂卻緊緊挽在他臂彎里。她自信自己是他的愛情。

終於是掙扎。她的愛與痛流瀉在與紙張摩挲的筆尖下。

但是他死了。飛機失事。

再如何尋找。生死的相隔便是再無轉機。

我對親人死去的畫面情結事件皆不熟悉。那麼遙遠的事情。只記得爺爺離開時心底空洞和掩不住的眼淚紛紛。但是僵硬。靜止。不敢有所動靜。害怕驚擾了他的寧靜。

琵雅芙卻是激烈的。她掙扎。尖叫。尋找。

終於她老了。已經不願意再唱歌了。然而她找到了她的歌。

是的。我不在乎。
好的我接受。壞的我不抱怨。

自此以後我將與你們同在。

那個時候的她是四十七歲時少有的盛裝。白的髪。紅的唇。綠的眼。她的背總是微微駝著。那時已經變得更嚴重。雙手緊握的拘謹。大概不是對舞臺對聽眾的緊張而是對歌唱生涯結束鄭重的告別。她已經全然是個被時光和生活碾碎的女人。她平日生活在拒絕拉開窗簾的黑暗中。此時她站在耀眼至要刺出眼淚的鎂光燈下。

她歌唱了。微張的眼。碧綠的瞳中是茫然后的堅定。微顫的手。慘白的指間是滄桑后的灑脫。

然後謝幕。她的愛情。她的人生。在雷鳴中告一段落。

而她的歌聲。則如她的歌所言。與我們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