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9日晚11点,我刚刚看完土豆的深夜剧《午夜计程车》点映,从卢米埃芳草地影城地下走出。据宣传讲,这是一部由《深夜食堂》原班人马打造的中国姊妹篇,讲述一个上海的哥遭遇的一件件冷暖小事,故事地发生在上海,片头曲却是安河桥居民宋冬野的哼唱。故事主攻治愈系,但彼时我在路边伸僵了手,毫不治愈地拦不到一辆车。

“我唯一的生活,就是在一条别人帮我决定的拥堵的路上,等待自己生命一点点的流失,换取这一点点我都不知道有没有意义的前行。”

很久之前曾在网上看到过这样一句话,来自于一名酷似哲学家的出租车司机无奈的吐槽。这段子远离现实,并不好笑,散发着浓郁的无奈与自怜,更像是来自于一只身心俱疲的上班狗。我曾经做过多年的上班狗,深知出租车对他们的意义。我在上班途中利用副驾那不足一平的位置补觉,在下班路上冲出租车司机发泄我所剩无几的倾诉欲,在失恋的夜晚握紧啤酒让他们沿着二环线绕圈圈。

好吧,我承认,我对出租车司机有好感。我甚至崇拜他们。

这是一个大时代,人们忙着挣钱、买房,目睹或是亲临一幕幕撕逼戏码,活得像早晚高峰的朝阳北路一样水泄不通。我们没有时间倾听别人的小故事,同时也疏于表达,甚至连说一句孤独都觉得可耻。可到了午夜来临前那短暂却难以消磨的时间段,我们看美国人的电影,看日本人的深夜剧,中国的影视工作者懒得搭理我们,他们在忙着抗日与穿越。我曾不止一次想要去拍一部出租车司机遇到的故事,他们才是一座城市夜晚最佳的讲述者。

出租车司机们不矫情,他们总有独特的找乐方式。比如摇身一变,成为一枚“流动的树洞”,收集每一个乘客留在车里的私密故事,然后分享给下一个陌生人。洛丽塔与怪蜀黍,校服妹和西装男,夜场女与大学生,绿茶婊与逃单仔,千奇百怪的组合,在出租车司机的口中都讲得平平淡淡。用我的朋友,的哥老王的话讲:

他看过了许多风景
他看过了许多美女
他迷失在西直门每一次盘桥的光阴
他品尝了夜的工体
他踏过下雪的昌平区
他熟记发票背后每一个人流过的泪水

老王开一辆现代伊兰特,每个月交五千多份子钱,单班,昼伏夜出。他觉得自己过的平凡而知足,屁股底下开的车和保时捷也不过只差三个字,打车软件盛行奖钱那一段他甚至有了暴富心理。他乐于向我炫耀他所遇到的各种故事,让我写进书里,并因此要求分我的版税。他有时候若是兴致高昂,还会虚构一些艳遇给我听,并告诫我一定要小心那些浓妆艳抹凌晨打车返回炫特区的奇妙女子。

的确如此,“深夜”+“计程车”,固定的时间,流动的场所,怎么可能不发生光怪陆离的故事?我忽然决定打一个电话给老王,如果他能来载我一段,我还可以和他一起聊聊刚才看过的电视剧,听听他最真实的看法,写进观后感里。

电话接通了。

我:你在哪?
他:工体北门。
我:好近,来接我。
他:滚蛋,趴活呢。
我:我刚看了一关于出租车司机的故事,你想不想听?
他:滚。
电话音:嘟嘟嘟嘟嘟嘟……

他们真的不矫情。妈蛋,他们简直是很酷。

最终我还是打到了另一辆出租车。

午夜将至,北京城打着盹渐渐入睡,车里放着《北京 北京》,以前我觉得流俗,此刻竟也觉得恰当起来。车到二环,出现了短暂的拥堵,就像北京城踢了脚被子,翻了个身。

我忽然起了烟瘾,说,师傅,我能抽根烟吗?
师傅瞄我一眼,一乐,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红塔山,意味深长地说:

“烟这东西,还得少抽。你知道吗,前几天我拉了一烟鬼,倍儿神……”

午夜计程车(2014)

又名:Midnight Taxi

主演:成泰燊 / 刘雅瑟 / 李梦 / 叮当 / 熊晓雯 / 丹琳 / 徐黄丽 / 

导演:萩生田宏治 / 洪泠 / 杜晓雨 / 编剧:和田清人/丁洁如/钱洁蓉/洪泠 Ling Hong/吕峥/池田千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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