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的眼睛,憂鬱的星空
在給出特寫鏡頭的時候,常常被主人公英瑪的眼睛吸引:深邃的帶著天真狡黠的閃光。電影從英瑪視角的敘事貫穿了故事始終,記錄一個敏感脆弱的北歐男孩眼中的很多大的變故和波折。英瑪望過夏日小屋的天窗,對著星空自言自語“想想其實沒有那麼慘,會有更糟的”云云,說服自己對這個世界林林總總的疑問,迷惘著困惑著,並且繼續著這樣的迷惘與困惑。黑夜和星空的設置浪漫夢幻,是童年的極好意向,是一個開闊自然的孤獨屏障,而夏日小屋更像是一個人為的庇護所,英瑪在這兩個場景中尋找心靈寄託。一大一小兩個空間之下男孩的呐呐自語不會有為賦新詞強說愁的刻意感。

“相愛相殺”的“壞”母親
一直橫亙在英瑪心中對母親的內疚是:是他害死了母親。英瑪和哥哥在家時對母親的不體諒無疑將搖搖欲墜的母親推向懸崖。同時他也飽含對母親的遺憾,希望本可以多與母親分享一些自己的見聞經歷。內疚和遺憾的背後,實則是小男孩對於母親不能言說的深厚的依戀情感。不斷閃回的沙灘上與母親相處的英瑪的回憶場景中,母親永遠是充滿幽默感、關注著英瑪的舉止並且開懷大笑的樣子。
疾病的母親與英瑪的關係由常態轉向變態。她的虛弱的身體和喜怒無常的情緒,都將英瑪的心理需要距於千里。母子之間的情感紐帶毋庸置疑,但是放棄事業、被瑣碎家庭圍困的單身母親形象和一個搗蛋卻情感豐富的小男孩之間無法暢通的溝通卻實則更增了矛盾和折磨,焦灼同時束手無策。電影中有幾處英瑪坐在母親床上和母親聊天的情節,無一不被母親的劇烈咳嗽或是母親提出讓英瑪為她讀書的要求打斷。這終究不是一個壞母親,不過是一個在命運漩渦中無謂掙扎的普通人。

學狗叫的小男孩
看到舅舅學狗叫,一邊在房間裡追逐著舅媽舉止挑逗時,英瑪也跟著舅舅學起了狗叫。影片中一直有英瑪對於“性”的種種或明或隱晦的感知。他的自發行為,是被舅舅舅媽之間愉悅的關係直接感染到的關乎性的原始的本能,就像一條狗一樣追逐著性的樂趣,直到在被關到門外。被戛然而止的隔絕在成人世界的英瑪的失落,這是兒童和成人邊界的碰撞,在某些特定的場合,被告知不得入境。
另一次學狗叫的英瑪則原原本本的變成了一頭受傷的小獸。在經受雙重打擊下的崩潰:他像被母親徹底遺棄的喪家狗。而此前一直被自我欺騙的寵物小狗的命運也被因吃醋而惱羞成怒的女孩揭穿。無力反抗的命運之下不能承受的生命之重,和女孩報復式的拳擊這個情節裡,學狗叫的小男孩與其說是動用其拳擊的能力來洩憤,不如說是面對兒童視界以外的這個詭異世界的無所適從。

拿不穩的杯子和不受控的人生
電影中有三處英瑪拿不穩杯子的情節。第一次是在自己家,會看一點母親的眼色,牛奶還是潑灑了一臉。第二次是初次到舅舅家,他看著自己顫抖的右手,突兀地放下杯子。第三次是參加學校女同學家裡的聚會,他既緊張又謹慎,看到了杯子的晃動便跑道樓上,一口喝完了杯子裡面的水,平安無事。這一次甚至可以說是不動聲色的冷靜。
拿不穩的杯子似乎並不是暗示英瑪的某種疾病,而像是對小男孩自我控制的隱喻。他能夠在個人與社會的交往侵浸中,逐漸的壓抑一些使然的天性,去遵循固有的規矩和處理方式。他會慢慢不再是那個讓大人討厭的頑劣的小孩,同時逐漸褪去他的童年歲月。
然而,人可以控制拿不穩的杯子,卻終將無法控制拿不穩的命運。在這個命題下,影片中創造的舅舅所在的村鎮帶給英瑪慰藉。簡單熱情的人際關係、恬淡平常的生活就像片尾房頂上敲釘子的聲音一樣,日復一日。



狗脸的岁月Mitt liv som hund(1985)

又名:狗脸岁月 / My Life as a Dog

上映日期:1985-12-12片长:101分钟

主演:安东·格兰泽柳斯 / 托马斯·冯·布罗姆森 / 安琪·丽登 / 梅琳达·金纳曼 / 基克基·伦德格伦 / 伦纳特·胡尔斯特罗姆 / 英格玛丽·卡尔松 / 莱夫·埃里克松 / 克里斯蒂娜·卡尔温德 / 拉夫·卡尔松 / 维韦卡·达伦 / 阿诺尔德·阿尔弗雷德松 / Fritz Elofsson / Didrik Gustafsson / 扬-菲利普·霍尔斯特伦 / 

导演:拉斯·霍尔斯道姆 / 编剧:Lasse Hallström/Reidar Jönsson/Brasse Brännström/Per Berglu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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