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名的「金屬」一方面是從主角玩類金屬樂的鼓手身份發想,到後來他失去聽力後費勁心力存錢動手術戴上植入式助聽器,以為可以回到原本的生活,卻發現他聽到的聲音都成為充滿機械式雜訊的聲響。因失聰而人生驟變的情境下,電影描述了主角被迫和愛人分開而後又重聚的心路歷程,故事談的不是如何在困境中重拾生活,而是如何學會向過去告別,接受生命的無法回頭。(這或許就是美國價值與否的差別?)

電影描寫失去聽力與前後生活的差異,雖然在聲音上的技術處理很精彩,感覺卻不太著重一些故事上的細節,而是將生活樣態與聽力的喪失做為一種隱喻和象徵。所以原本吵雜的現場音樂場景,不斷巡演移動的漂流,和主角放不下其所稱為「家」的旅行拖車,都和之後聽障之家的「靜」、「固定」、「專注當下」成為鮮明的對比,這讓主角的旅程更像是心靈成長與宗教啟蒙。

現代醫學所提供的保證與失落,變成一種隱約地對資本主義(金錢可以搞定一切)、科技的批判與不信任,聽障人士雖必需借助電腦和剛失聰的主角溝通,但科技工具只是學會手語和唇語之前的過渡。聽障之家的主持人一方面要求主角學習接受安靜與專注當下,以求接受現在的自己,另一方面則以藥物成癮來批評主角對過去生活的執著,很難不把這觀點視為一種對當代美國生活的批判,但電影除了圖像式的二元對立外,並沒有真的深入去討論何以為此。

電影尾段主角來到巴黎找分別許久的女友,但女友已經走上新的人生道路,巴黎熱鬧的家庭派對,和派對上父女的合唱,動人的歌聲在主角聽來卻感傷地成為無法企及的噪音。特別請來 Mathieu Amalric 客串主角女友的父親,也像是提供一種法國的圖像,主角和派對的格格不入,都一再召喚他回去美國,回到聽障之家那種清教徒式的生活。女主角回歸家庭的迷途知返,也暗指主角和女友兩人過去4年的巡演生活是一種執迷,他們必需放下就此分別。

所以對我來說《金屬之聲》無關任何意義上的「金屬」或聲響,甚至也無關音樂或是聽障本身,它更像是一種前後斷裂的戲劇結構,召喚著告別、放下、拋棄、重新開始。最後主角拔掉助聽器,選擇不去聽這世界的聲音,對我來說這同時有積極的意義(接受自己),也是一種消極的選擇(背離過去)。



金属之声Sound of Metal(2019)

又名:静寂的鼓手(台)

上映日期:2019-09-06(多伦多电影节) / 2020-11-20(美国) / 2020-12-04(美国网络)片长:120分钟

主演:里兹·阿迈德 / 奥利维亚·库克 / 保罗·拉西 / 劳伦·利德洛夫 / 马修·阿马立克 / 克里斯·佩尔费蒂 / 迈克尔·陶 / 威廉·泽法尔茨 / 亚历克斯·基尔戈尔 / 杰米·加扎里安 / 

导演:达里尔斯·马德尔 / 编剧:Darius Marder/Abraham Mar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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