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与仇》电影剧本

编剧:海曼·罗奇、达尼艾尔·塔拉达什
导演:却尔斯·查洛特
编译:影秋

字幕:一九四七年,希腊。
在明快的曼陀令音乐伴奏下出现风光绮丽的海湾。
海边山崖上有一群古希腊建筑遗址。一艘白色游艇缓缓划过,在平静的海面上留下长长的波迹。
一座古堡。激情的主题音乐起,推出片名和演职员表。
游艇停靠码头,沿舢板走下三个人。其中一个是绅士。他在一名军官和一名司法人员的陪同下走向阴森森的古堡。那里是囚禁终身犯的监狱。
监狱的一道道铁门依次打开,三人来到一间会客室。仅绅士一入留下等候。
绅土把帽子脱下放在桌上,来回踱步。
通向女犯牢房的一扇打开了。一个身穿囚服、仪态依然楚楚动人的年轻女子在两名女看守的押送下走了进来。
绅士(深情地):“诺埃。”
女犯:“康斯坦丁。”
康斯坦丁:“你好吗?”
女犯:“我没事。”
沉默片刻,诺埃从对方手中拿过一支点燃的烟抽了起来。
康斯坦丁:“我得作出决定,但需要你告诉我关于凯瑟琳死亡的事实。”
诺埃(在桌旁坐下,无动于衷地):“可爱的凯瑟琳——”
康斯坦丁(走近她):“诺埃,是不是你杀死了凯瑟琳?”
诺埃(抬头斜乜他一眼):“那谁晓得?”
康斯坦丁:“诺埃,你有罪还是无罪?”
诺埃(发自内心):“无罪。”

字幕:诺埃。一九三九年,马赛。
旧式楼房前,一个褴褛蓬垢的中年男子仰头呼喊;他是诺埃的父亲。
父亲:“诺埃,快点儿,我在这儿等你呐!”
诺埃(从窗口探出头):“我马上来。”
她对着屋内的镜子戴上一顶宽沿帽。接着背上挎包,匆匆吻了吻母亲,奔下楼来。
……诺埃和父亲在街上走着。
父亲:“那是一个富有的世界,它属于你的。你能见到各种人物。”
诺埃(停下脚步):“爸爸,我心里非常紧张。”
父亲:“紧张什么呀。我已经买了新衣服,要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你要牢牢记住我的话——你比其他姑娘都优越,你是公主。”
诺埃(微笑):“对,我是公主。”
父女俩走进一家热闹的商场。
父亲:“我和你都清楚地知道你的优点。”
诺埃:“爸爸,我太爱你了!”
父亲:“那当然罗。记住,卢让的顾客都是上等人。”
诺埃:“可我对推销服装一窍不通呀。”
父亲:“卢让会教你的。你要注意礼貌,别找错钱。”
他们来到卢让服装店门前,推门入内。
卢让服装店内。老板卢让五十开外,秃顶胖躯,脸上堆着笑容。
卢让:“小姐,要从头干起,把这工作看成是见习,你就不会嫌弃它了。”
诺埃:“那么说,我被录取了?”
卢让:“是的。”
诺埃的父亲:“我早就说过行的么。(对诺埃)我替你去取行李。”(走了)
诺埃怯生生地环顾周围的一切。

―间布置舒适的卧房。女佣领着诺埃进来。
女佣:“这是你的房间,请在五分钟内准备好,呆会儿我在厨房等你。”(走了)
诺埃喜出望外,在房间中央连转了三圈,然后蹦地一下跳到双人弹簧床上弹了儿下。她兴奋地打量着房内的摆设。窗外,汽笛直响。诺埃奔到窗前,好奇地向外眺望。

卢让服装店内。卢让在向诺埃献殷勤。
卢也:“诺埃,你的模样真俊俏。这是我的一点小意思,请你从这批新式服装中挑选一件吧。”
诺埃(又惊又喜):“真的?啊,我知道哪种款式最时兴!”
她向陈列服装的衣架走去,选了一件搭在身上比量着。
诺埃:“这件行吗?”
卢让:“当然可以。”
诺埃在穿衣镜前欣赏。这时卢让从后面走过来,趁机将两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卢让:“诺埃,你真漂亮,穿上这衣服一定会更好看的。”
说着两手开始在她身上乱摸。
诺埃猛醒:“不!”她挣脱了卢让的手,把衣服狠狠摔过去,转身就向门外跑出去。

诺埃家。
诺埃(泪汪汪):“爸爸,你把我卖给老板了?”
父亲:“别这么说。不过,这样大家都有好处。你得到一个能帮助你的人,他得到了一个能使他快乐的女人。而我呢,也得到了一小笔钱,可以用来买一架收音机、一件外套和一点儿酒,好让你妈和我有个安逸的晚年。”
他走到诺埃跟前,变为严肃地:
“诺埃,战争即将爆发,你有漂亮的外貌,这是唯一生存的武器。你要加以利用,将来可享尽荣华富贵。”
诺埃:“爸爸,我替你难过。”
父亲:“回到卢让那儿去吧。”(转过身不再理睬诺埃)

昏喑沉寂的大街。午夜的钟声敲响。诺埃拖着沉重的脚步来到了卢让时装店门口。这时响起了父亲的叮嘱:
“你得记住我的话——你比其他姑娘优越,你是公主。”
诺埃打起精神推开店门走了进去。
卧房。卢让和着睡衣端坐在床边。诺埃走入,卢让站起,一步一步走向诺埃。诺埃一动不动。推成特写:她神色惊恐地盯着卢让……
主题音乐起。静止的画面象一页书那样翻了过去。

字幕:凯瑟琳。一九三九年,华盛顿。
一家高级谘询服务公司——弗雷泽公司的接待室。门被推开,一个年轻女子步入。她走到女秘书的桌前。
年轻女子:“早安,我叫凯瑟琳,贵公司要招聘助手,我前来应试。”
女秘书:“先坐下。经理有客人。”
电话铃响。女秘书把凯瑟琳撇在一边,接电话。
经理弗雷泽(在电话里):“请给我找一份三月十三日《生活》杂志。我马上要用。”
女秘书:“早已过期了呀。”
凯瑟琳在旁听了欲开口,女秘书不理睬她,继续对着话筒说话。
女秘书:“让我派人去杂志社取。”
凯瑟琳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就走。

弗雷泽的办公室。他正和希腊船王坐在沙发上谈话。
弗雷泽:“如果您的推测确凿无疑,那么世界大战迫在眉睫了。”
康斯坦丁(用习惯于纠正别人的口吻):“我说这是事实,而不是推测。打起仗来,我们将无一幸免,包括我所热爱的希腊。”
弗雷泽:“您如果把油船借给英国或法国……”
康斯坦丁(打断他的话):“我无条件借出油船,不收租金,炸毁了也不必赔偿。”
弗雷泽:“妙极了。您一定会成为头等重要的新闻人物。”
康斯坦丁:“理应如此。而且我还可以借此机会报复。”
弗雷泽:“报复?”
康斯坦丁:“对批评我是自私鬼的人进行报复。哈、哈……(大笑)”
敲门声。女秘书拿着一份杂志进来。
女秘书:“这是三月十三日一期的《生活》杂志。”
弗雷泽:“谢谢。”
康斯坦丁(站起身):“我得告辞了,几位参议员请我吃晚饭。”
弗雷泽(把《生活》杂志递给对方):“请参阅那篇评论凯撒的文章,您就会明白我的意思了。”
康斯坦丁:“谢谢。”
弗雷泽为他开门。康斯坦丁出。
康斯坦厂经过接待室时碰见了女秘书和凯瑟琳。女秘书恭恭敬敬地将帽子递给康斯坦丁。他戴上,扬长而去。
凯瑟琳(目送康斯坦丁消失在门外):“他是谁?”
女秘书:“这个人你都不认识?干脆回家去吧!”
弗雷泽(从办公室走出):“秘书小姐,请来一下。”
两人进去。凯瑟琳伸长脖子瞧着他们。

办公室内。弗雷泽在桌前坐下,喜形于色。
弗雷泽(对女秘书):“恭喜、恭喜,你怎么找到那份杂志?”
女秘书:“当时有位小姐恰巧在我桌前。”
弗雷泽:“什么小姐?”
女秘书:“她是来应试助手一职的。”
弗雷泽:“那就请她进来吧。”
女秘书:“天哪!刚才我还叫她滚回家呢!”
她急步跑进接待室。凯瑟琳悻悻地呆在那里。
女秘书:“弗雷泽先生要见你。”
她把不敢挪步的凯瑟琳推到了弗雷泽的办公桌前。
女秘书:“就是这位小姐,她叫……”
凯瑟琳:“亚历山大·凯瑟琳。”
弗雷泽(上下打量她):“那本《生活》杂志你是怎么弄到的?”
凯瑟琳:“一家理发店里。我爸爸说过,理发店是旧杂志的乱坟场。”
弗雷泽:“你一向如此有办法?(思忖片刻)我正要聘请一位助手,你善于掌握主意吗?”
凯瑟琳:“我读过新闻专业,成绩优秀。”
弗雷泽:“非常难得。但我们的客户……”
凱瑟琳(马上接过话头):“不同凡响,有亲王、参议员、南美小国的总统、国际商用机器公司的老板,还有……噢,康斯坦丁……还有……”
弗雷泽(惊讶):“什么?”
凯瑟琳(变得自在些):“还有为政府推行特别计划……这全是我在家里想好的。”
弗雷泽(赞许地):“好,口齿伶俐,也许太伶俐,但缺乏经验。你可否在星期一上班?薪水就从那一天算起。”

字幕:一九三九年,巴黎。迭印:一认士兵持枪走过。
诺埃提着皮箱从火车站出来,走到一辆出租汽车前。
诺埃:“请问,哪家旅馆收费低?”
老年司机:“我当然知道,请上车吧。”
汽车在繁华的大街上奔驶。诺埃羡慕地望着沿街的商店橱窗。
老年司机:“你来巴黎找工作?有没有熟人?”
诺埃:“没有。我可以做模特儿。你能介绍我工作吗?”
老年司机:“能。我妹妹在一家人时装店任职。昨天她告诉我说有位模持儿辞职。当然,现在也可能让别人占了。我可以带你去,但不保证。”
诺埃(欣喜地):“这太好了,谢谢你。”
……汽车嘎地停在一家店门口。诺埃下车后欲取出自已的行李,司机却用手按住了行李。
司机:“先不用拿,我在这儿等你。”
诺埃:“好,请问,你妹妹叫什么名字?”
司机:“珍妮。”
诺埃怕忘记似的又重复了一遍。然后她理了理头发和衣裙,独自向时装店门口走去。刚到门口,她还回过头来向司机报以一笑。诺埃推门而入。突然,传来引擎发动的声音。诺埃回头一看,大惊。她急忙跑出来。
那辆出租汽车一溜烟地开跑了。
诺埃(在后面徒劳地追赶):“停车!停车!我的行李!”
汽车在街角消失了。诺埃垂头丧气地站在马路中间……

一家上等旅馆。侍者正在替旅客从车上卸行李。漫无目的的诺埃跟随他们走进前厅。
前厅的休息室。诺埃转了一圈,在长沙发上坐下。
一个穿裘皮大衣的轻佻女人翘起二郎腿坐在对面。
诺埃闭上眼睛,想歇一会儿。身材瘦长的侍者突然出现在她跟前。
侍者:“小姐,你是本旅馆的住客吗?”
诺埃:“不是,我累了,刚刚进来,坐坐不行吗?”
侍者(恶狠狠):“那么,你走开吧。(用手拉诺埃)”
诺埃(不服地):“为什么?我只不过坐坐沙发。”
侍者:“我去叫警察啦!”
诺埃:“你叫好了,我又没惹事。”
正当两人争执不下的时候,一个颇有风度的高个子青年军官走了过来。他是美国空军中尉拉利·道格拉斯。
拉利(堆起笑容):“恕我迟到,都怪宴会没完没了。”
侍者松开手,不解地望着拉利。
拉利(走到诺埃身边):“这位先生在找你的麻烦?”
侍者(辩白):“对不起,最近常有些女郎来这儿惹是生非。”
拉利:“噢。”掏出一张钞票塞给侍者,后者离去。
拉利(对诺埃):“看来你得另找地盘了。到另一家旅馆去吧……‘燕子’们常给侍者钱,他则让这些‘燕子’在此地独揽生意。”
诺埃:“可我不是妓女。”
她怒气冲冲走出旅馆。拉利赶紧跟去。
街上。拉利叫住了诺埃。
诺埃(怒目而视):“你想干什么?”
拉利:“我倾囊相助,给了他三十法郎,现在你能借我五法郎吗?”
诺埃:“我没钱。”
拉利(得意地):“我料你没钱。来!”
说着挽起诺埃的胳膊。
诺埃(惊慌失措,大声地):“你要带我上哪儿去?”
拉利:“走,吃晚饭去。”
诺埃:“我不要吃晚饭!”
拉利:“你要的。别大惊小怪。咱们去蒙马特尔区。”
他硬拉着诺埃走了。

蒙马特尔区的维克多酒家,透过叫亮的玻璃橱窗可以看到拉利和诺埃坐在一张铺着红丝绒的餐桌旁,边吃边谈。
拉利(恭维地):“小姐,你真是姿色绝伦啊!”
诺埃:“姿色绝伦?才不是哩。(狼吞虎咽吃着)这些菜味道真好,谢谢你。”(用餐巾抹了抹嘴)
拉利:“你从什么地方来?”
诺埃:“马赛。你呢?”
拉利:“美闻康涅狄格州。”
诺埃:“你替法国驾驶飞机?”
拉利:“不,英国。但这个我国还不知道呢。”
诺埃(笑了笑,担心地):“你身上没钱,怎么付这顿晚餐?”
这时有一名空军军官带着诺埃刚才在旅馆里见到的那个女郎走过来。
军官:“拉利,能借我一点钱吗?(对诺埃)我叫史蒂夫,这位小姐叫勃丽吉。你是……”
诺埃:“诺埃·巴吉。”
拉利慢吞吞地掏出钱包,抽了几张钞票给史蒂夫。后者感激不尽,挽着勃丽吉离去。
诺埃(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原来你在撒谎,你有钱的。”
拉利:“我常常撒谎。说真话反倒使我不安。”
诺埃给他逗笑了。
拉利(深情地望着诺埃):“诺埃——这名字真美。”
诺埃:“象圣诞节唱的诗句?”
拉利:“今晚你没地方住,我可有一套房间。(试探地)这会不会使你感到害怕?”
诺埃(有点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大概会的。”
拉机(幽默地):“你来住,我就睡在烟灰缸里。”
诺埃哈哈大笑起来。
拉利:“你会平安无事的,我一切听你。”
诺埃扬起眉毛,会意地点了点头。

拉利临时住的公寓。拉利与诺埃说笑着走进房间。
拉利:“女佣隔一天来一趟,她把烟灰缸洗干净了。”
诺埃(深情地):“拉利……”
拉利(边走边指着屋内的陈设):“这是地板,这是天花板、墙壁、门窗、地毯……(在诺埃的面前停下,指着自己)这是一个男孩。(指着诺埃)这是一个女孩。结果会怎样呢?”
说着用手托起诺埃的脸蛋,诺埃没有躲避。她闭上眼睛……
床上,两人拥抱、接吻……

第二天。高耸入云的埃菲尔铁塔。一簇彩色气球升起。拉利和诺埃奔向铁塔。在通向塔顶的电梯里,两人亲热交谈……
维克多酒家。两人碰杯畅饮,贴唇热吻……
服装店。穿着红色大衣的诺埃挑选了一顶黑色帽子,对着镜子试了又试。她回过头用目光征求拉利的意见。拉利做了个OK手势。诺埃扑到他怀里……
林中铺满落叶的小径上,两人互相追逐嬉戏……
巴黎圣母院。一个街头艺术家为诺埃画像。拉利在一旁煞有其事也在画。他将画板翻过来让诺埃看,原来是一幅诺埃的漫画。诺埃跳起来追打拉利……
房内墙上,诺埃的肖像和甩画并排挂着:拉利已进入梦乡。诺埃轻轻抚摸他的耳朵。她抬起头,深情地望着床边的一盆红玫瑰。纤细的手伸向掉落的花瓣……

塞纳河畔。拉利和诺埃在弧形拱桥上散步。
拉利:“小时候我常去海滩看沙鸥飞翔。当时我想,如能同鸟儿一起飞翔,我愿献上自己的灵魂。九岁时,叔叔带我坐脚踏式飞机。十四岁时我首次学开飞机。”
诺埃(抱住拉利):“今天是咱俩相聚的最后一天。”
拉利:“最后一天的晚上最难忘掉。咱们可不要虚度它。”
诺埃:“怎么度过呢?”
拉利:“去小餐馆。那里幽静,不用破费太大。”

……次日上午。拉利的住所。他正在整理行李。
拉利(对诺埃):“我已预付了六个月的房租,别让女房东骗你。我还留下了一些钱。”
诺埃(悲伤地):“拉利,我将永远也见不到你了。”
拉利:“我发誓已定会回来的。”
诺埃:“你不会回来的。”
拉利:“三个月以后,即十一月十五日晚七时,在维克多酒家见面。”
诺埃(泣不成声):“抱住我,不要离开我。”
拉利:“留绐你的钱可以买件婚纱。”
诺埃破涕为笑,热情地吻拉利。
窗外传来汽车喇叭声。拉利从诺埃的拥抱中挣脱出来,拿起皮箱,开房门。
拉利:“记着,十一月十五日晚七时,维克多酒家。诺埃,我爱你,我一定会回来的。”
诺埃痛苦地倒在床上呜咽起来。汽车喇叭声又响。诺埃忍不住奔到阳台上。
公寓外面,拉利正往后车厢里放行李。
拉利(大声地):“诺埃,你爱我吗?”
阳台上。诺埃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她目送汽车远去。晶莹的泪珠在她的脸颊上闪烁着。

一家时装店。老板娘罗丝太太叫女店员给诺埃量胸围。
罗丝太太:“本店的模待儿必须遵守时间。每隔—周的周末要工作到半夜。月薪二百法郎,你满意吗?”
诺埃:“太好了。谢谢。”

……三个月以后的十一月十五日晚上。诺埃兴冲冲地来到维克多酒家的门口。她先是伸头向里面望了望,然后走了进去,拣了一张桌子坐下,开始注意进来的每个男人。
钟声敲了十二下。洒店里只剩下诺埃一个人,她伏在桌上睡着了。侍者拾掇桌子的声音吵醒了她。她这才发现顾客都走光了。她拿过纸匆匆写了几句。
诺埃(指着纸条上的宇,对侍者):“如果这位先生问起我,请把这个电话号码告诉他。”

罗丝时装店。诺埃边哭边对罗丝太太说。
诺埃:“他一定遭到不幸,死了。我知道一切都完了。”
罗丝太太:“飞行员能恪守诺言吗?三个月后再见面,这不可能。”
诺埃:“不,你不知道,他即使受了伤也会回来的。”
罗丝太太:“别孩子气了。今晚你留下跟我住在一起。明天,我们的时装展览开幕,有许多人来看呢。(把诺埃搂在怀里)他会回来的。”

诺埃的住所。她抖开婚纱,一面欣赏,一面憧憬未来。
诺埃在信封上工工整整地写着:“康涅狄格州皇家空军上尉拉利·道格拉斯亲启。”

罗丝服装店大厅。在悠扬的音乐下,女模特儿们穿着绚丽多彩的时装在观众面前表演。诺埃婀娜绰约,穿着合身的时装显得格外动人。

诺埃在公寓门口的信箱旁问女房东,后者摇摇头。

罗丝服装店大厅。诺埃穿着华丽的丝绸晚礼服,迈着轻盈的步伐在观众席中间走来走去。电影导演哥利偕同夫人也在看时装表演。他对诺埃欣赏地注视着。当诺埃在掌声中走回后台时,哥利也跟了过去。

后台更衣室。仅穿内衣的模特儿们走来走去。女店员帮诺埃脱下裙子。哥利揭开门帘进来,在更衣的姑娘们中间找到了诺埃。
哥利:“小姐,您非常漂亮。请问芳名?”
诺埃:“诺埃·巴吉。”
哥利(掏出一张名片):“我叫哥利,是哥摩影片公司的导演。您要是对拍电影感兴趣的话,可以打电话找我,我会给您安排个角色的。”
诺埃接过名片,放入一个盒子里。
罗丝太太:“快点儿!快点儿!该上场啦!”
诺埃跑到时装挂架前,刚拣了一件穿上,“啊!”忽然一声惨叫,晕倒在地上。模特儿们围过来将她扶起。

作息室。诺埃疲惫地躺在睡椅上,身上盖了一条毛毯。
诺埃(有气无力):“大夫跟您说了吗?”
罗丝太太:“说了。本店大概要添置孕妇时装了。”

维克多酒家。诺埃在门口踯躅。一辆汽车停下,出来几个空军军官。诺埃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惊喜地叫起来:“拉利!”急忙跟进酒家。
酒家内。诺埃抱住了一个背对着她的军官。
军官(回过头):“什么事?”
诺埃(看清了他的脸,大失所望):“对不起,先生。”
史蒂夫(坐在一张桌子旁):“不用道歉,我在这儿呐!”
诺埃(认出了他):“史蒂夫?我是诺埃,你还记得吗?”
史蒂夫:“当然记得。上次你和拉利在一起。”
诺埃:“我好久没有得到他的消息了,他现在在哪儿?”
史蒂夫清了清嗓子,站起身把诺埃拉到一边。
史蒂夫:“我原不打算向你透露的,但你应该懂事啦。拉利已被调回国内当飞行教练。这正是时候,因为他刚使一个英国女孩子怀了孕。你摆脱了他,算够运气的了。他猎艳手段比作战本领还高明得多,以床上战绩计算,他已称得上英雄。你别太难过。你今晚有什么消遣吗?我们打算来个狂欢……”
诺埃脸色骤变,万分痛苦地奔出了酒家。

诺埃的房间。她脸上挂着泪珠,吃吃地傻笑,一边用双手把婚纱从金属衣钩上扯下,掰来掰去。她陷入极度的痛楚之中。最后,她下定决心,向浴室走去……

白天。公寓的公用电话机旁。诺埃披着一件睡衣在打电话。她刚设法打掉了腹中的孩子。
诺埃:“哥摩影片公司吗?我找哥利先生,他负责分配角色的……谢谢。(脸部因腹痛而抽搐,用一只手捂住腹部,整个身了慢慢沉下去)……是哥利先生吗?我是诺埃,在罗丝时装店当模特儿的,您记得我吗?……我很想上银幕,可以吗?……好极了,谢谢,非常谢谢……(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华盛顿。弗雷泽公司的办公室。凯瑟琳已成为弗雷泽的得力助手。
弗雷泽:“我将去英国办件事。”
凯瑟琳:“我能一起去吗?”
弗雷泽:“不,你去好莱坞。”
凯瑟琳(一愣,戏谑地):“我被选中演《乱世佳人》的主角?不,早已选中费雯丽了。为什么要我去好莱坞?”
弗雷泽:“因为我们要监制一部招募新兵的影片。这个任务看来你比较合适,因此劳驾你去好莱坞。”
凯瑟琳:“我根本不懂拍电影呀。”
弗雷泽:“那没问题。有导演和别的助手,还有现成的演员。因为军部认为让演员来演军官更加合适。凯瑟琳,我要让你进入社交界。”
“噢。弗雷泽,谢谢!”凯瑟琳兴奋地抱住弗雷泽的脖子,热烈地吻他的双颊。
弗雷泽(无动于衷):“快回家收拾行装。”

好莱坞一家制片厂的摄影棚。人头攒动。一片忙乱。凯瑟琳矜持地走了进来。导演布朗迎上去。
布朗:“您好,亚历山大小姐。我是导演布朗。”
凯瑟琳(对混乱的秩序显然不满):“我叫凯瑟琳。我要走了。”
布朗(连忙解释):“实际情况并不象表面上那么糟……剧本已经写好,布景也搭了。”
凯瑟琳:“那么说只要我再虚张声势一番就行了?”
布朗:“伟大的制片家都靠这一套。您去看一下吗?”
两人穿过人群来到摄影机前。
布朗:“我们在这边拍招募站,那边是市政大厅……”
凯瑟琳(回头瞥见一批空军人员):“哪儿来的这批空军官兵?”
布朗:“摄影棚里同时拍三部战争片,很多人乱钻到布景里来了。(转过身对叽叽喑喳的人群嘁)请肃静!这位是亚历山大小姐,她负责一切。现在请亚历山大小姐讲话。”
凯瑟琳(故作威严):“大家都已熟悉剧本了……”
众人(摇头):“不、不!”
凯瑟琳(对布朗):“片中有对白吗?”
布朗:“没有,全都是旁白。”
凯瑟琳:“既然如此,大家只要服从布朗先生的指挥就行。(转向一些穿空军军官制服的人)有些人却跑错了场地。空军人员不该在这里!”
听到此责备,一个高个子空军军官转过身来。嗬,他就是拉利,胸前挂满勋章。
拉利:“是通知叫我们来十三号摄影棚报到的。”
凯瑟琳:“但你们明天才应该穿制服,而且是演大兵,不是演军官。”
拉利(调皮地):“但我喜欢军官。”
众笑。凯瑟琳愠怒,快步走到拉利跟前。
凯瑟琳(略带讽刺):“你刚入伍一天,却成了空军上尉。”
拉利(油腔滑调):“我不象上尉吗?那么,中尉、少尉如何?”
凯瑟琳(生气地):“请你回服装间脱掉军官服,顺便也拿掉勋章、绶带。”
拉利:“我原以为这能给影片增添光彩哩。”
凯瑟琳(挖苦地):“我国还没有参战,你的勋章大概是在嘉年华舞会上赢得的吧。”
拉利(毫不让步):“也许是我在英国皇家空军获得勋章,然后被调到美国空军。”
凯瑟琳(发怒):“你如果要参加拍摄,就得换掉军服,摘下勋章,端正态度。”
她拿起皮包,在众人讪笑之下怒气冲冲离去。

凯瑟琳的卧室。一侍者捧着一束鲜花进来。
侍者:“凯瑟琳小姐,这花送给您。”
凯瑟琳高兴地看着花束,但又想不出是谁送来的。
侍者:“这儿有帐单,请付款。”
凯瑟琳(脸色大变):“谁叫你送来的。”
侍者(读帐单):“冒牌军官敬呈。”
凯瑟琳气得把花扔出门外。

华盛顿。弗雷泽公司。风尘仆仆的凯瑟琳推门进来。
女秘书:“欢迎您回来。好莱坞怎么样?”
凯瑟琳(显然触到痛处):“无可奉告。”
女秘书:“弗雷泽先生来电话,请您下午一时到杰弗逊会堂共进午餐。”
凯瑟琳(拿起一份电报):“这是谁打来的?”
女秘书:“拉利先生。他昨天打来三封电报,今天早上又是二封。此人油腔滑调,说是搞电影的。”
凯瑟琳:“不,他只配演猴子戏!”

杰弗逊会堂。客人们三三两两围在一起。凯瑟琳款款而入。侍者领她朝弗雷泽那里走去。走近一看,弗雷泽正和拉利在闲谈。凯瑟琳一惊。
弗雷泽:“凯瑟琳,这位是拉利上尉。他负责白宫的招募计划,军部派他到本公司来协助宣传工作。”
凯瑟琳听到这一突兀的消息,有些不知所措。
拉利:“弗雷泽先生一直在跟我谈论您的事情。”
凯瑟琳(仍耿耿于怀):“上尉,您的勋章不少呀。”
拉利(回敬地):“是在嘉年舞会上贏得的。”
弗雷泽:“我可不这样认为,拉利上尉曾参加过皇家空军,击落了六架德国飞机。”
三人坐下,呷饮料。
弗雷泽:“拉利上尉和你同时去洛杉矶,怎么你没碰到他?”
拉利(抢过话头):“军人总是对女人掉以轻心的。”
弗雷泽(朝远处望望):“诸位,失陪了。约翰议员在那边,他回避我两次了。我去去就来。”
他离席而去。凯瑟琳与拉利相视一笑。
凯瑟琳:“谢谢你没有说穿一切。”
拉利:“你却总是嘴不饶人。”
凯瑟琳:“当时我怎能料到你是空军军官。”
拉利:“我保持沉默,你应当付出代价。今晚由你选择餐馆吃饭。”
凯瑟琳微笑着表示同意。音乐起……

小餐馆,拉利与凯瑟琳共进晚餐,边吃边谈,十分融洽……
白宫前的演讲台,拉利慷慨激昂地演讲,凯瑟琳充满柔情地望着他……
郊外小径,拉利与凯瑟琳各骑一辆自行车,追逐嬉戏……
碧蓝的湖水,小舟荡漾。船上,拉利轻轻拂平凯瑟琳的秀发,举起照相机……

舞厅。乐声轻柔,倩影双双。
拉利、凯瑟琳翩翩起舞。拉利低头想吻凯瑟琳,她却把头偏向一旁。
拉利:“我的勋章使你看不顺眼?”
凯瑟琳:“这话是莎士比亚的名句?”
拉利:“从跳舞的情形来看,你应该知道我对你的感情。”
凯瑟琳:“那我们坐着好了。”
两人坐下。拉利把手搭在凯瑟琳的肩上,这次她没拒绝,仅仅瞅了他一眼。
凯瑟琳…我觉得你的‘恭维’随时都能使出来。”
拉利…只是对你。”
凯瑟琳:“噢,原来你是集中火力。”
拉利:“你喜欢开玩笑,我可以奉陪。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开玩笑仅仅是点缀品。(转为严肃)世界可能在十分钟后爆炸,我们却在这儿斗嘴,有何意义?”
凯瑟琳(尖刻地):“我知道你的勋章是怎么弄来的。巴黎有菲菲,伦教有露露,马德里有蓓蓓。我不想成为你的又一个猎物。因为我虽然嘴不饶人,但守身如玉。我很讲道德,很傻,而且很害羞。”
拉利:“我第一次真诚相待的女孩子却是个圣女。(抓住凯瑟琳的手)我从来没有这样疯狂地爱上一个女人。凯瑟琳,我爱你,真的。我可以问问任何人。(招呼侍者)先生,请过来。”
一位上了年纪的侍者走到桌前。
拉利:“请告诉这位小姐,我多么爱她。”
侍者(有点莫名其妙,但马上明白了):“他很爱你,小姐。”
凯瑟琳对着拉利的这一花招,会心地笑了。

拉利的寓所。拉利、凯瑟琳一起挽着进来。屋内的陈设十分华丽、时髦。
凯瑟琳:“嗬,真阔气!”
拉利:“别弄错了。此房产属于我的叔父,他在国务院工作。现在他把房间租给我了。你是否想脱掉大衣?”
凯瑟琳没加理睬。
拉利:“让我带你参观。(领着凯瑟琳逐一走过各个房间)这是客厅……酒吧间……餐厅……这扇门后面是厨房……这是凉台……这是——”
凯瑟琳:“让我猜猜看……卧室。”
拉利:“对,卧室。你看,这是床。”
两人走进卧室,面对而立,四目相视。
拉利(声音越来越低):“这是男孩(指自己)。这是女孩(指凯瑟琳)。结果会怎样……”
门缓缓合上。
随着深沉倥偬的音乐,静止的画面象一页书那样翻了过去……

字幕:一九四五年,巴黎。
爱丽舍田园大街。高大的广告牌上都是诺埃·巴吉主演的影片的海报。如今,这位被父亲卖掉的女子已成为法国首屈一指的大明星。
私人侦探巴勃的办公室。珠光宝气的诺埃和模样精明的巴勃交谈。
巴勃(献殷勤地):“诺埃·巴吉小姐,非常幸运,我终于调查到你的拉利上尉的一些情况。(见对方很感兴趣)他已娶了个美国姑娘为妻。她叫凯瑟琳,在华盛顿有公开职业……两人婚后生活有摩擦……拉利向泛美、环球等公司求职业遭到拒绝,他很难适应退役后的生活……”
诺埃:“我仍然深深地爱着他。请你继续把他的行踪和近况告诉我。”
她把一迭钱放到桌上,离去。

船王康斯坦丁别墅。豪华的大厅里正在举行舞会。诺埃和导演哥利置身于社交界的名流之中。
诺埃:“既然你知道我讨厌这种交际,你为什么还坚持要我来?”
哥利:“我没坚持,是主人坚持要你来。”
诺埃:“我从未见过他,他为什么要冒然邀请我呢?”
哥利:“一般人是不敢怠慢康斯坦丁先生的。因为他是帝王。而你是皇后。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康斯坦丁碰巧走过来。他体魄魁梧,皮肤古铜色,颇有男子气概。
哥利(忙作介绍):“这位是巴吉小姐。”
康斯坦丁(略欠身):“我是康斯坦丁。晚安,巴吉小姐,承蒙您光临寒舍。”
诺埃(换了另外一副老练的样子):“我怎么能无视您的盛情呢?”
……宴会上,长长的转桌四周坐满宾客。
康斯坦丁:“那时我家里很穷,一共有十四个子女,常常在餐桌前抢着吃。但我很幸运,上帝赋予我数学天才。我很快学会了估量不妙的形势,并作出反应。在我的人生旅途上,有人鼓励我。有人奚落或欺骗我,但我深信一条不变的原则,即我们都在扮演上帝的角色。只是有些人条件较好,有些人为非作歹,逍遥法外。我要使他们得到报应。我不信圣经所说的——‘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应该以头还眼,以心还牙。别人知道我坚决遵循这条准则,故不敢碰我的眼和牙。”
诺埃听着,脸上露出敬意。

诺埃的化妆室。她正对着大镜子画眉涂粉。
私人侦探巴勃(向诺埃念调査报告):“……拉利眼下在东部一家最大的航空公司——‘帕德逊’公司担任驾驶员,工作表现良好……”
诺埃:“我要让他从那家公司里出来。”
巴勃:“你可以这么要求,但他干得不错呀。”
诺埃:“逼他出来!”
巴勃:“如何办到呢?”
诺埃:“走最快的捷径——用钱。”
巴勃:“对,用钱可以办到。但要把手伸到大西洋彼岸。这一路上雁过毛拔,你即使是大明星,也难以筹足这大笔款子呀。”
诺埃(语气轻松地):“我会弄来的。”

盛夏阳光照耀下的海岛。一辆汽车沿盘山公路向上行驶着。车内,诺埃和哥利并排坐着,不时欣赏窗外的景色。
哥利:“希腊人有句谚语:‘他并未拥有一切,但拥有物主。’他似乎会拥有你。”
诺埃莞然一笑。
……康斯坦丁宫殿式的宅第。诺埃乘坐的汽车停在门口,早有一批侍从恭候她的到来,总管家亲自带领诺埃与哥利进入大厅。
总管家:“巴吉小姐,您来了,希望您觉得愉快。”
诺埃(高傲地点了点头):“我会的。”
诺埃与哥利在楼梯口分手。她迳直上楼去了……

康斯坦丁宅第的一套客房。早晨,阳光泻入,整个房间显得金碧辉煌。诺埃对着古色古香的梳妆台打扮自己。她低头注意到桌上放着一只盒子。诺埃将它打开。
特写:一只镶满宝石的手镯。
诺埃不屑一顾,转身吩咐旁边站着的一个女仆:“请退回给康斯坦丁先生。”

同一天中午。诺埃在房中又打开了一只首饰盒。里面是一块熠熠发光的蓝宝石。诺埃作怒状,吩咐女仆拿走……
……深夜。客房。诺埃发现桌上放着一束玫瑰和一张请柬。她马上露出了少女般天真的微笑,然后拿起花束吮闻。一直在留心观察的女仆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长廊里,诺埃裹着华丽的夜礼服,穿厅绕柱,来到了康斯坦丁帝王式的行宫。
康斯坦丁(身穿睡衣,从一张大床边站起):“听说你要受到三次邀请,果然如此。我一天内发出三次邀请。你反正来了,何必再浪费时间?”
诺埃(含悄脉脉):“是的。”
说完,她将发髻抽开,柔软光滑的栗色头发披在肩上,神态妩媚动人。她开始脱衣。
康斯坦丁(激动,喃喃地):“你在逗弄我……”
诺埃让夜礼服从肩头滑下……

私人侦探巴勃办公室。诺埃提着一只皮箱进来。她把皮箱端端正正地放在巴勃的办公桌上,然后叫巴勃自己打开。
特写:满满一箱钞票;巴勃惊呆的面孔。
诺埃春风得意,飘然而去。

帕德逊航空公司的办公室。
拉利(怒气冲冲):“你叫我离开此地是为了什么?我常常在恶劣的气候下驾驶飞机,你该付我十倍薪金才对!”
公司经理斯蒂:“对不起,我内弟要来。他一直给本公司投资,没有他,我得关门。我原以为银行支持你……”
拉利:“我需要工作!如果不能增加股份,我就当一般工作人员好了。”
斯蒂:“这大可不必,但我内弟……”
拉利(暴跳如雷):“叫他去死!他要是这么有钱,该买下泛美公司!”
斯蒂(见状不妙):“拉利,我得走了。”
拉利:“你干么溜掉?”
斯蒂:“我只是不想看见别人在乞求。”
拉利:“乞求?”
他挥拳将斯蒂打翻在地,愤然离去。

私人侦探巴勃办公室。
巴勃(一口气地):“……他到处找不到工作。你已经收买了航空界,但你还没收买陆地上的……假如拉利先生肯屈尊在陆地上工作,即使是康斯坦丁先生的钱……”
诺埃(打断他,板起面孔):“我没有叫你调查我!”
巴勃:“我并无不敬之意。只是希腊和巴黎的报纸都报导你在各地拥有别墅,在希腊沿海拥有私人岛屿……”
诺埃(打断巴勃):“你看拉利先生真的无法在……”
巴勃:“美国航空界求得一职?也许只能在嘉年华会上表演飞行了。”
诺埃(满意地):“谢谢。这笔钱够作你的遣散费了。”
巴勃(不怀好意):“还不能说一下子就结束了吧?”
诺埃:“如果你还有别的打算,那必将自食其果。康斯坦丁是个有权势的人。好了,这笔交易到此结束。”

康斯坦丁的海滨别墅。碧浪细沙,花香鸟啼。康斯坦丁欠着身子,正在全神贯注地写生作画。诺埃从他背后悄悄走来,一只玉手搭在他宽阔的肩上。
诺埃:“对不起,我打扰你了。”
康斯坦丁(放下笔):“什么事?”
诺埃(撒娇地):“我从巴黎飞回来很不愉快,驾驶员粗鲁无礼。我还换了两次班机。”
康斯坦丁:“那是私人机场,你当然得换飞机。”
诺埃(似乎被提醒,进一步娇嗔地):“我必须到日内瓦去办事。可这多么不方便呀。”
康斯坦丁:“你会有私人飞机的。我打算送你一架作为生日礼物。”
诺埃高兴地跳了起来,狂吻康斯坦丁。
诺埃:“那是什么样的飞机?”
康斯坦丁:“有机翼,有引擎,大概还得配驾驶员。”
诺埃:“可你喜欢雇用坏脾气的希腊人。”
康斯坦丁:“飞机属于你,就由你来选驾驶员好了。”
诺埃:“这如何着手办?”
康斯坦丁:“去找总管家谈谈吧。”
诺埃去。康斯坦丁放下画笔,纳闷地沉思起来。

华盛顿。弗雷泽公司办公室。
弗雷泽(兴冲冲地对拉利):“我只提供了名单,你就被选中了。这我并不感到意外。因为你资历最佳,对方叫你马上去报到。”

盘山公路。一辆汽车婉蜒而驶。车内坐着拉利夫妇。
凯瑟琳(目不暇顾):“景色真美。”
拉利:“过会儿我们就要见那个大人物了。”
……康斯坦丁别墅内。拉利等候召见。
诺埃格外地梳妆打扮,摆出一副雍容华贵的样子,走到拉利身后的台阶上。
拉利(看见了诺埃,但没认出):“我叫拉利·道格拉斯。”
两人目光碰到一起。
总管家(突然出现):“原来你早已见过巴吉小姐,幸会、幸会。来,康斯坦丁先生现在要接见你。”
诺埃含情脉脉地目送拉利离去。

诺埃的私人停机坪。拉利和副驾驶员保罗在等诺埃。
保罗:“先警告你,她很难对付,我是说她非常任性。”
拉利:“我崇拜一流人物。”
保罗:“如果你不讨她喜欢,你就完了。”
诺埃的汽车从远处驶到飞机跟前。她在女仆的搀扶下登上飞机。
拉利(行礼):“早上好,各位要去尼斯?”
诺埃(目不旁视,没好气地):“不是早就对你讲了吗?你要多留神,別出差错,一定要飞得特别平稳。”
飞机腾空而起……

拉利夫妇的住所。拉利显得忿忿不平。
拉利:“我为她开了五次飞机,对她说的话总共没超过五个字。”
凯瑟琳:“真是荒唐。她一定恃宠生娇,貌美性蛮。”
拉利(自言自语):“这已经是多年前的事了。”
凯瑟琳(诧异):“什么?”
拉利:“一九三九年我曾在巴黎呆过几个星期。我认识了一个年轻女郎,她来自穷乡僻壤,身无半文。便与我同居。我花光了钱就回伦敦去了。(语气转为坚定)她不可能是那个姑娘。”
凯瑟琳:“你为什么不问问她?”
拉利(恼火):“难道让我冒然去问大富翁的情妇——我们是否在八年前有过一段艳遇?”
凯瑟琳(妒忌地):“她在找你,这好极了!”

停机坪。诺埃从飞机上下来,拉利跟在后面。
拉利(鼓足勇气):“小姐,我们曾在哪儿见过?”
诺埃(装作没听见):“你来替我拿行李,很好。”
拉利(不放松):“你为什么总难为我?”
诺埃(严肃地):“我以为康斯坦丁先生已告诫过你。别这么跟着我,我不想见到你。”

拉利夫妇的住所。凯瑟琳嘴里哼着歌,给拉利准备了丰盛的晚餐。拉利垂头丧气,无心用餐。
凯瑟琳:“那位小姐还在刁难你?”
拉利:“一直没断过。”
凯瑟琳:“她是你原来认识的那个姑娘吗?”
拉利:“我敢肯定说是的。”
凯瑟琳:“你当时怎么对待她的?”
拉利(不耐烦,跳起):“我不想让两个女人一起来逼我!我白天受够了气,晚上你还要吵!”

停机坪。后景有一架白色旅游飞机。
保罗(忧虑地):“苏黎世机场发来气象报告说天气恶劣,风速大而且气流急,白天的视野仅为一度,此外还将有雷电出现。拉利,我们得取消这次飞行。”
拉利:“你去跟小姐解释吧。”
保罗(打电话):“巴吉小姐,我是保罗。我们得取消苏黎世之行。那里四面环山,地形险恶,而且要冒着大雨飞行……”
诺埃(电话里):“难道飞行员是懦夫?我要将此事告诉康斯坦丁先生。”
保罗(放下电话,对拉利):“看来我们非得起程不可了。她象你一样疯狂。”
正当两人说话时,驶来了诺埃的汽车。她下车后,矜持地登上了飞机。
螺旋桨发动。飞机一下子升起,在蓝天白云间遨翔
……驾驶舱里。通向机舱的门略开。
拉利(操纵驾驶盘):“她在干什么?”
保罗(回头往门缝里一看):“看时装杂志。”
拉利(揶揄地):“要是看遗嘱,那倒更加理智。”

天色转暗。飞机在厚云层里飞行。由于气候突然变化,机身颠簸起来……
乌云密布,雷电闪闪。诺埃乘坐的专机在铅灰色的云层上面艰难爬行。机舱里,诺埃忐忑不安,神色紧张……

字幕:苏黎世。诺埃的专机终于降落在当地机场上。
一家旅馆。拉利由侍者带领,来到一间简陋寒伧的客房。
拉利(不满地):“这里连狗窝都不如,一定是弄错了。”
侍者:“按照巴吉小姐的吩咐,给你住普通房间。”
拉利:“她住哪儿?”
传者:“‘帝后’套房。她叫你十点正拿行李去。”
拉利顿时冒火了,他打开门,冲了出去。
拉利毫无顾忌地闯入“帝后”套房。这里陈设豪华,一片幽静的湛蓝色。拉利从客厅径直步入卧室。突然传来诺埃的声音:
“你到这里来干什么?出去!”
拉利一把抓住诺埃,把她紫紧搂在怀里。
诺埃(软中带硬):“知道么,你这样做有什么结果?我可以解雇你,或者送你去坐牢,也或者——将你留在身边,让我开开心。”
拉利(狂吻诺埃):“你早知道我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
两人热烈拥抱、接吻。拉利将诺埃按倒在床上。

诺埃与拉利抱睡在床上。
诺埃(抚摸拉利健壮的胸脯):“我可以在拍电影的地方安排住所。你离开妻子有没有麻烦?”
拉利:“她已经习惯我不在家。咱俩可相聚两天。”
诺埃(假装一本正经):“你得检点些。要彬彬有礼,牢记自己的身份。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得马上来。”

黑洞洞的房内,凯瑟琳脸色悲哀,泪水纵横。忽地灯一亮,可以看到凯瑟琳坐在一张靠椅上。拉利直到深夜才回家。
拉利:“凯瑟琳,你为什么不开灯坐着?”
凯瑟琳:“我坐下来的时候天还没黑。”
拉利:“你可以不等我呀。”
凯瑟琳:“丈夫四天四夜不回家,妻子一直在等他。旅途愉快么?象往常一样?她是否依然对你很刻薄?”
拉利:“不,只是觉得讨厌。她长得非常漂亮,我宁可看她,也不愿看你喝醉。我每次总是看见你杯不离手。干吗不干脆用吸管呢?”
凯瑟琳:“当我忍无可忍的时候,我会的。”
拉利(挖苦地):“别再买弄文句了。”

诺埃的寓所。诺埃与拉利幽会,情意绵绵。
诺埃:“……我可以离开康斯坦丁。他也常常弃旧迎新。我计划,你一两个月后就辞职,然后我们去美国结婚。告诉你老婆,说你要离婚。她一定会马上告诉康斯坦丁的。”
拉利:“你真聪明。”

拉利家。夫妻俩发生争吵。凯瑟琳十分激动。
拉利:“咱俩再也不能算夫妻了。这究竟是谁错?”
凯瑟琳(大声地):“双方都有错。我们有一个月没温存了。我即使碰碰你,你也不碰我。我了解你,在你第一次带我上床时就已经知道你是故意说男孩、女孩的。但我并不介意,因为我爱你。”
拉利:“你究竟想说什么?”
凯瑟琳:“当时你撒谎,现在你也撒谎。你曾经跟她睡过觉,现在也是如此。(嚎啕)我怎么会这么蠢呀?让他勾搭唯一雇主的情妇啊?”

诺埃的寓所。她悠然地坐在安乐椅上。拉利进来。
拉利:“她每天上美容院和健美院,决心全身改造一下。”
诺埃(娇嗔地):“但愿不是你鼓励她这么做的。”
拉利:“我已经对她说一切都完了,可她不同意。”
诺埃:“先办好你的离婚手续。至于我和康斯坦丁的问题,可能需要较长时间才能解决。”
拉利(急切地):“要等多久?八年?我不打算再等。”
诺埃:“八年了,咱俩只相会了两个月。康斯坦丁会发觉咱俩的关系。你刚才说凯瑟琳将告发咱俩,咱俩必须马上行动。”
拉利:“我们已经有了一切,何苦再……”
诺埃:“我不想再当情妇。”
拉利:“你为什么突然想做妻子呢?”
诺埃:“因为按理我应该得到好的归宿。你是我生命的烛光,但你把它带走了。多少年来我紧追不舍,发誓要把你留在我的视线之内。来,(走入卧室)我要给你看件东两。我准备了一套婚纱,(打开衣橱,从方盒里取出白色婚纱)是一位空军飞行员叫我买的。他答应回来跟我结婚,叫我在维克多酒家等他。哪位飞行员再也没有回来。他是我唯一心爱的男子。我要穿上婚纱。(说着穿好)你看。我是一位美丽的新娘吗?”
拉利(动情地):“是的。”
诺埃:“如果你再离开我,肯定跑不掉的。我会向康斯坦丁告发的。他曾经对许多人下毒手。拉利,你一切都得听从我,我要完全拥有你,死而后已。”

―家餐馆。拉利和凯瑟琳一边呷酒,一边亲切交谈。
拉利:“没事了。我非常对不起你,几乎失去了你。”
凯瑟琳:“我也没有尽贤妻责任。”
拉利:“过错在于我。”
凯瑟琳:“我们回美国去好吗?”
拉利:“好呀。一周后我就向康斯坦厂辞职。自从退役以来,我们还没好好玩过。回国前游览一下希腊的山水,你看怎么样?”
凯瑟琳:“我很讨厌希腊。”
拉利:“我是说远离这里好好聚聚。(似深情地)凯瑟琳,我爱你。”

风光旖旎的游览胜地。公路上,拉利驾车疾驰。
拉利夫妇在一家旅馆下榻。
凯瑟琳:“这儿真好,外面还有花园,又可以在厨房自己烧饭。我真喜欢这地方。”(临窗远眺)
……钟乳石洞口。拉利和凯瑟琳买好票进去,正碰上一位导游。
导游:“我可以给你们当导游。”
拉利:“不必了。”
导游:“洞里部分地方没照明,有危险哪。”
拉利:“我们不会出事的:
凯瑟琳:“你为什么不要导游呢?”
拉利:“有导游图和手电筒就行啦。”
这时天色已不早,游客们渐渐离去。拉利和凯瑟琳却径直往里面走去。
凯瑟琳(有点不安):“大家都走了。”
拉利:“还有一小时才关门。”
两人来到石洞的深处。
两人站在一根高大的石柱前。
凯瑟琳(大声喊):“喂!喂!”
回声连绵不断,洞内似乎还很深。
凯瑟琳:“现在什么时候?”
拉利:“放心,我们才来了十分钟。你看那边——”
凯瑟琳:“你觉得很愉快是吗?”
拉利:“是的。听酒店里的人说又发现了一个新洞。”
两人贴着岩壁一步一步往下走。过会儿,来到一处挂有“危险”告示牌的地方。
拉利:“当心脚下。你听到潺潺水声吗?”
凯瑟琳(兴致勃勃):“让我下去看看。”
拉利:“不,我们到后面去看看。这里有通道的。”
拉利把挡人的栏杆移开。两人走入危险区。
凯瑟琳:“拉利,你这干什么?”
拉利:“这栏杆只是防止小孩入内。”
凯瑟琳:“竖起告示牌必有道理的。”
拉利:“这里面应该有一个湖泊。五分钟内找不到它便回去。”
凯瑟琳:“这一段旅程我真可以写下来。”
拉利:“酒店老板说这一带有个湖泊和许多壁画。(走到一处)瞧,果然有个湖泊,真美呀!”
凯瑟琳兴奋地往湖中投一石子。良久才听到补嗵声。
拉利:“壁画一定在附近,去找找看。”
凯瑟琳(勉强地):“跟我来。我带你去看。”
两人弯下腰往前走。洞里的光线越来越暗,几乎一片漆黑。
凯瑟琳(不安地):“景色虽很美,但我没心思再看了。”
拉利将手电筒光照四周岩壁。果然那里有一幅幅壁画。
凯瑟琳:“嗬,多美的肖像画啊。一定有千年历史了。(只顾走去看,离拉利越来越远)还有圣人像和宗教仪式图。这地方一定是做礼拜的……”
突然,拉利熄灭手电筒。
凯瑟琳(惶恐地):“拉利,你可吓坏了我。别这样。这里不可开玩笑。(发急)快开电筒。(未听响声)拉利,回答我!”
霎那间,周围万籁俱寂。凯瑟琳不觉一阵恐惧。
凯瑟琳(大声疾呼):“拉利!”
只听得她在黑暗中哭泣。凯瑟琳用双手摸索着走……猝不防,一失足,掉入深渊。“啊!”一声惨叫在黑黝黝的山洞里回荡……

拉利夫妇的住所。受了重伤的凯瑟琳躺在床上。她丧魂落魄的样子。床边站着一位戴眼镜的医生和拉利。
医生:“你没事了,女士,请放心。”
拉利(凑近妻子,假惺惺地):“凯瑟琳……”
凯瑟琳(又是害怕又是厌恶):“别碰我!”
医生:“她惊魂未定,你到隔壁房间去吧。”
凯瑟琳(忿忿地):“叫他走。”
但拉利仍朝床上凑过来。
医生:“请不要刺激她。”
凯瑟琳(欲从床上起来):“他想杀死我。”
医生:“谁?”
凯瑟琳:“他扔下我一人在洞里,好叫我死掉。”
医生:“不,你只是有一段可怕的经历。我给你开镇静剂。你醒来以后一定会觉得好点的。”
凯瑟琳:“你不知道,他会趁我入睡时将我杀掉的。”
医生:“正是你丈夫带领人把你找到的。他离开石洞后便马上报警。幸亏他行动及时。现在请你好好躺着。你们早该离开那个石洞,本季度已经发生四次意外事故了。明天早上我再来看你。”

风雨交加的夜晚。诺埃匆匆走着。她被强烈的情欲唆使,不顾雨下得这么大,独自一人来到拉利的住所。砰砰敲门。
凯瑟琳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嚯地从床上爬起来,披着睡衣走到窗前。在闪电的亮光下,她看见诺埃在喊拉利。
诺埃:“没人看见的,我要见见你么。”
拉利神色紧张地开门,将淋湿了的诺埃领入走廊内。
拉利:“万一给别人看见咱俩在一起,那怎么办?”
诺埃(发狠地):“你得趁她睡熟时下手。”
凯瑟琳听到此话,不觉大惊,赶紧返身回房,把门锁上。
拉利:“我只能到此地步。”
诺埃:“如今我己不能罢手。”
拉利:“但我实在不能再下手。只好让你冒险告诉康斯坦丁了。”
诺埃(又气又恨):“我会告诉的,相信不?”
拉利离开诺埃,来到凯瑟琳房门前。
拉利(一边敲门):““凯瑟琳,你为什么关着门?快开门!”
屋内的凯瑟琳匆匆忙忙写了一张纸条,随后打开后窗,淋着大雨逃入花园里。拉利踢开房门,进去一看,不见妻子,便来到后窗口,向外张望。
屋外大雨如注,雷电交加。凯瑟琳躲在一堵墙后,湿淋淋的身躯踡缩着。拉利也赶到花园里,不停喊着凯瑟琳的名字。
凯瑟琳无路可逃,见岸边拴着一条小船,就爬了上去。拉利的目光朝小船扫来,但没看见凯瑟琳。她匍匐船底,一点不动。
狂风暴雨把小船的缆绳刮断了。小船随着浪头飘了出去,没多久,一个巨浪把小船掀翻,凯瑟琳无助地被卷进汹涌的漩涡里,转眼就消失了……

监狱会客室。身穿囚服的诺埃跟康斯坦丁交谈。
诺埃:“我是无辜的。对不起,我害得如此不安。”
康斯坦丁:“我原打算在你被捕前将你杀死。当时我只要找到你,是会这样做的。”
诺埃:“你为什么不这样做?”
康斯坦丁:“因为你已经占据了我的心。以前我从不如此爱一个人。”
诺埃:“康斯坦丁……”
康斯坦丁(打断她):“先听我说,我并不宽大为怀。要是没你也行的话,我早就把你杀了。这我能够做到。但我需要你,我要你回到我的身边。”
诺埃:“太晚了,是么?”
康斯坦丁:“如果我释放你,你是不会回到我身边的。你在回答以前先要保证一件事——你不能再见他、占有他。”
诺埃(思索片刻):“我愿意陪伴你。”
康斯坦丁(走近她):“那么我们可以忘掉过去。过去的事情已无法改变,我们只须留意未来。我已经为你们请好了有名的大律师。他承办的案件、包括谋杀案无一诉败。也许你听说过他,他叫伍迪。”

法庭。伍迪律师正在侃侃地辩护。诺埃和拉利站在被告席里。
伍迪(语调抑扬顿挫):“先生们、女士们,这次审讯简直象一出闹剧。我要求停止审讯。原告患歇斯底里症,胡说丈夫要在石洞里杀害她。其实是她丈夫救了她。凶手绝不会这样做的。医生也承认她神智不清。她需要注射镇静剂。还有什么?对了,旅馆一位工役说他认出……诺埃当晚前去拉利住所。这完全是捕风捉影。我只须问一下,尸体在哪儿?码头上发现的睡袍碎片并不表示发生了谋杀案。此案并不是谋杀案,只涉及通奸。报界也已判定当事人有罪。至于凯瑟琳的下落,有多种猜测。意外事故还是自寻短见,这谁知道呀?诸位,不能以谋杀定罪,定这一男一女的罪。我们不必再浪费时间,应该结束这次审讯。被告已受到足够的惩罚,他们将终身受到舆论的谴责。这已经足够了。”
法官:“检察官先生,请讲吧。”
检察官:“我也想尽快了结此案,但并非辩护律师所建议的方式。据法国私人侦探巴勃供称,巴吉自一九三九年起已认得拉利·道格拉斯。两人早有不寻常的关系……”
在场的巴勃表示同意。
检察官(继续说):“……出事后拉利并未主动救妻。直到石洞导游问起他妻子,他才说失踪。此外,我请求将……另一个具有决定性意义的证据出示法庭。”
法官:“你的请求获准。”
众人神情紧张地注视检察官。
检察官(掏出一张纸条):“这字条是在旅馆的卧室里发现的。清洁女工找到后,因不知其重要,没立即交来。此字条上写的,足以使人相信这是拉利太太的手迹。”
伍迪:“相信?在这字条上没人签名,莫非是捕风捉影?”
检察官:“有一位证人来自美国,叫弗雷泽。他可以证明这是拉利太太的手迹。他还带来了拉利太太的手迹字样。”
法官:“字条上写着什么?”
检察官(念字条):“丈夫与诺埃现在邻屋,他们要杀我。”
全场大哗。法官宣布休庭。

看押所一室。伍迪律师与诺埃、拉利谈话。
拉利:“认罪?你疯了!”
伍迪:“且听我细说。”
拉利:“不,你要我们违愿承认杀人。我们可没杀人。她的死完全是意外的。”
伍迪:“不过你能否证实此事?现在你不在美国,而是在希腊。根据当地法律,未证实自己无辜——便算有罪。”
拉利:“那么你快快证实我们无罪。认罪并不是有效可行的办法。”
伍迪:“现在我已别无他法。”
拉利(站起):“什么意思?”
诺埃:“拉利,坐下,听伍迪律师说。”
拉利:“我已经听从他了。可以承认有过动机,但不可承认谋杀。”
诺埃:“伍迪先生,请多关照呀。”
伍迪:“谢谢你,夫人。当我接受办理此案时,深信我方诉讼胜利的机会很大。但是那张字条改变了一切。因此我马上申请退庭。我把最新发展的情况通知案人,他同意必须请求补救。他获得申请后便同会审法官举行会议。昨晚我会见案人与法官他们,法官同意如果被告转而认罪,可轻判你们各人五年监禁,其中四年缓刑,实际上你们只须服刑一年。期满后拉利将会被解递出境,永远不准进入希腊领土。坦率说,达到这样的安排也很不容易。法庭这么宽大,全看在巴吉小姐的幕后人情面。”
诺埃与拉利对视良久。

重新开庭。气氛异常严肃。康斯坦丁也列席旁听。
法官:“请被告到前面来。”
诺埃与拉利走前。
法官(站起,庄严宣读判决):“被告方面一定已知希腊法律,它从未因涉嫌谋杀罪而将被告判处极刑的。令本席及全体陪审团惊讶的是,被告竟一反以前的供认,转而认罪。这使本席觉得非常困惑。鉴于出现不利证据,被告才转而认罪,由此看来被告并非良心发现。请问,被告以前良心何在?良知也不足以赎罪愆。被告竟以冷血手段谋杀无助女子。本席以国家赋予的权利,并根据本国的法律,判决——被告诺埃与拉利死刑,由火枪队执行。”
全场震惊。诺埃十分沮丧,合上眼睛。
拉利(朝康斯坦丁的方向使眼色):“是那家伙玩的把戏。(对诺埃)你早该看出来了。”
法官宣布散庭。诺埃由士兵押到门口,忽然回头望了一下康斯坦丁。他旁边的伍迪律师佯装不满的表情。康斯坦丁若无其事地从侧走过。

男犯牢房。拉利垂头丧气地坐在里面。“哗啦!”铁门打开,拉利抬起头。
画外音:“拉利先生!”
拉利由几名士兵押着步出。
女犯牢房。诺埃在梳妆打扮,她已换上一身白服,宛如披着婚纱。
“砰!”从外面传来一排刺耳的枪声。诺埃一怔。女看守给她一面镜子。
诺埃:“谢谢。今天有阳光吗?”
女看守:“有的。”
诺埃:“很好,我喜欢阳光。”
执法官:“小姐,时间到。”
诺埃站起,步出。一牧师为她祈祷。
牧师:“愿上帝的恩慈怜悯我,赦免我的罪,我承认过错……”

刑场。一队士兵持枪站好。诺埃从容不迫地走到一堵石墙前。
执法官:“你要说什么话吗?”
诺埃摇摇头。
牧师(上前对诺埃):“愿上帝宽恕你。”
诺埃坦然微笑。
行刑队长递上一块黑布。
诺埃:“不用了。”
她抬头仰望蔚蓝色的天空。她的脸依然那么媚美、端庄。
行刑队长:“预备!瞄准!开枪!”
随着一排枪声,诺埃倒在墙沿下。
银幕上是一片鲜红的玫瑰。响起钟声。

女修道院。康斯坦丁和院长嬷嬷款款地走来。
院长嬷嬷:“承蒙您经常大力捐助,谢谢。”
康斯坦丁:“这没什么。”
院长嬷嬷:“在上帝的眼里则不然。(手指前方)她在那边。”
放目望去,只见一个身披修女服的女子站在树萌下。噢,她就是凯瑟琳。音乐起。
院长嬷嬷:“上帝安排让我们拯救你的朋友。那天晚上狂风暴雨,她却被海浪冲上了岸。”
康斯坦下:“您说是上帝,我说是命运。她身体怎么样?”
院长嬷嬷:“一天比一天强壮。不久便可出去。”
康斯坦丁:“谢谢您,院长嬷嬷。”
说完,迳直走到凯瑟琳的跟前,怜悯地望着她,吻了吻她的手,然后挽着她一起迎着灿烂的阳光向远方走去……

(全剧终)

午夜情挑The Other Side of Midnight(1977)

又名:午夜情

上映日期:1977-06-08片长:165分钟

主演:苏珊·萨兰登 / 玛丽-弗朗丝·皮西尔 / 雷夫·瓦朗 / Raf / Vallone / 克鲁·古拉格 / Clu / Gulager / John Beck / 

导演:Charles Jarrott / 编剧:Barry Sandler/Daniel Taradash/Herman Rauch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