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09-05-17
大灰狼 • 海南鸡饭:相濡以沫，亲情难舍
香港的年轻导演就两个还喜欢，一个是彭浩翔，另一个就是毕国智，跟彭胖子相比毕国智应该少点才，毕竟前者能拿王义夫在奥运赛场晕倒的一幕炮制出一个《全职杀手》的剧本，如今则是大踏步的朝大师之路迈进。毕国智没有那么天马行空，却也有不少奇思妙想，加上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五年里在香港电影界也做出了不小的成绩。《海南鸡饭》是毕国智的处女座，也是香港首部申请“辅导金”拍摄的电影，有人说它太像《饮食男女》或者《喜宴》，不过抛除这点相像，《海南鸡饭》也许算得上不俗的作品了。
片中的张艾嘉开着一家餐厅，招牌菜就是海南鸡饭，它香气扑鼻、肉味鲜美，吃的当红影星Q姐都眼笑眉开。海南鸡饭的隔壁便是海南鸭饭，我不知道导演为什么拿“鸡”和“鸭”摆在一起，而且莫名的指代起异性恋和同性恋。张艾嘉扮演一个很传统的女性很尽责任的母亲，天天盼着三个儿子一块回家吃团圆饭，哪知大儿子天天跟着航班飞，二儿子又走马换灯一样的换男朋友，谁都没空踩她。这样的生活是相当让人憋气的，能做的就只有自我安慰，“我还有Leo”，那是他的小儿子，一个木讷而又老实的高中生，却也是一个GAY，他那着急的妈妈天天求神拜佛，问遍了印度法师和道教仙人，得到的答案都是：三个儿子都一样。人到中年总是盼着儿女恋爱、结婚、生子，走那个教条般的人生轨道，自己也好带一带孙辈来排解寂寞，于是对她来说隔壁抢生意的“海南鸭饭”与亲生儿子们的“同性爱”成了最不能接受的东西，为了儿子她也甘愿想尽办法找药房，并不惜传统隔壁的金水来一次“色诱之术”，实在是可怜了天下父母心。
在李安拍的《喜宴》里，那个父亲身为将军，在得知了儿子同性爱之后有些扭捏，最后还是决定宽容了一把，至少他是有了个孙子，可以对“无后为大”的祖训进行交差了。《海南鸡饭》里的母亲则是一个典型的忙碌命，白天在餐厅开业养家，晚上还得对儿子的性取向而殚精竭虑，她苦口婆心的劝大儿子Daniel不要跟法国男人结婚，也会一个个巴掌扇向小儿子Leo的脸颊，对她来说，那是最后的寄望，却因为这“矫枉过正”的耳光给打散了，一切的努力也随之付水东流。金水是暗恋了她许久的那个邻居，为了引起她的注意甚至开起一家“海南鸭饭”，她也不是不晓得那个囧男人的真情，只是儿子的事情好像经不起再拖延了，自己寂寞不寂寞总可以暂先摆放在一旁，所以干脆就回绝了他。《海南鸡饭》也比《饮食男女》多了一份纯真，几个孩子基本上是涉世不深，没有《饮食男女》里的女儿们那样复杂的性情，反倒显得可爱，小儿子Leo花光积蓄也要送母亲一条金项链，二儿子Harry很嬉皮，换到的男友做什么就送母亲什么，今天是洗发水，明天是饼干，后天又会是牙膏，天天变着花样，倒是也不烦。
梅拉妮•罗兰的出现像一阵风，悄然而来又飘忽而去，围绕她的身世仿佛一个迷，你既无从猜测，更不晓得是否有这么一个人来过这里。那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姑娘，在大清早揉着惺忪的眼神去注释水盆里水流的变化，她说那是大自然的规则和常态，不是你说扭转就能扭转的，我们唯一能做的也只能是“顺其自然”。Life first，别的什么都不重要，所以也没必要去渴求、去逼迫，有时候一件东西我们握的越紧了，它反而离我们越远。这个女孩又仿佛是一种催化剂，她代表西方的开放文化，来弥补东方古朴思想里那种对理解和自由的缺失，影片里一再出现1111和11.11的数字符号，象征着四个彼此靠近而独立的个体，也许那才是一个家庭相濡以沫的根本，亲情不是禁锢，它需要理解和宽容。
一直觉得这样的电影是温馨透彻的，哪怕它没有什么激烈的情节，也一样能慢慢浸透你的心房。四十多年前的邵氏红星凌波也慷慨的客串了一把，眉眼之间依旧还能辨认，只是她的辈分已经升格为外婆；还有张艾嘉，她有过《金玉良缘红楼梦》里的青涩、《八两金》里的淳朴，如今也已经变的沧桑。这便是岁月，它可以流逝到容颜变幻、心境百转，却散不尽那份相濡以沫的骨肉之亲，当影片结尾一家人团坐在一起的时候，那种激动又突然的化为内疚了，于是缓缓的挖起一勺鸡饭放入口中，那滋味，也许只有自己知道。文/灰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