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现在电影市场很好,进电影院消费电影已成常态,但是垃圾片却越来越多,好像不管拍的多烂,都有SB会去看,是个包赚不赔的生意,拍摄的一干人又拿钱又能佯装艺术家,美不胜收!





垃圾就不多说!下午有幸去看了读库的《归途列车》专场,开始还担心地问同事纪录片会不会太闷啊,她很肯定地说这部不可能出现无聊的情况。虽然有她的保票我还是担心的不行。

电影一开始就是火车站人潮涌动,穿着各异的旅人像战士冲锋陷阵般向车上狂奔的镜头。冲在最前面的清一色都是扛着大大编织袋,衣着乡土的农民工,这样的场景相信每个在火车高峰期去过火车站的人都应该熟悉吧,我想起了以前自己坐火车时,每次遇见狂奔的农民工都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赶,不是每人都有票么?然后转身向卧铺车厢通道走去。后来一次在候车大厅,无意听到旁边人的对话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跑的这么快不是怕没座,而是怕那大大的编织袋无处安放。此番对话电影中陈素琴也在车上无奈的说过,这一时,仿佛人已经无关紧要,编织袋里放的是什么呢?过年回家了,应该都是些带给家人的物件吧。

电影中陈素琴、张昌华夫妇说的最多的句式就是“只要……就可以了。”“只要过得下去就可以了”;“只要能回去就可以了。”这背后显示的是种卑微地、小心翼翼地心态。他们从来要的都不多,但就是这一点点的需求也需要付出极大的心力还不一定会成功。他们在偌大的城市生活着,没有奢望被众人看到,只是固守在自己那狭小、幽暗地小地方,重复一样的工作,他们买不起自己生产的东西,更不知道这些东西去的国家是什么样子的。他们唯一执着的就是——过年回家。他们可以在气温零下的车站排一星期的长队只为买两张无座车票,我记得当陈素琴终于拿到票时,发自肺腑地激动、欢喜、雀跃,这是片中她最快乐的一刻。

我记得上一年过年时候,各大新闻都在报道春运怎么如火如荼,人们怎么水深火热,然后就有一群人出来说,过年回家是中国人一大恶习,人家外国怎么怎么不吃这套云云,说的有条有理,想来说这些话的精英们大抵出门都是搭飞机的吧。

春运对于这些在外打工的人来说,是一年一次的狂欢,而这样的欢喜都来自于留守在家的儿女,父亲张昌华也曾经质疑过这样的事情,说回家就是刚见面开心,后面就又不说话了,有必要么?可是虽然他质疑,却还是等在车站年年回家。这就是人性啊!

回到家中,母亲挨门唤着儿女的名字,刚见面时拥抱、欢笑,让人以为这是多么其乐融融的一家啊,可是却在女儿给外公烧香时倒出了真相——她恨父母!16岁的少女缘何去恨一心为家的朴实父母?片子讲出一个现实:农村已无生路,唯有外出打工才可养家糊口,但是家人分离,孩子从小就缺失父爱与母爱。长辈一味的付出,子辈却并不认同,彼此都出于爱,却结于恨,这是一个莫大的悲剧。没有一个错的人,却都活在一个大大的谬误中。可悲的不止是他们,我想归根结底还是那个起于农村却又无限盘剥农村的组织。



电影结束时,有人问这个片子这家人看过么?导演范立欣说“父母看过了,母亲一直不理解为什么女儿这么恨她。女儿一直没看,她说她不想再伤心一次。”



父母一直希望女儿能好好学习,然后考出去走出大山。女儿却意外的选择外出打工,这其实在乡村是很平常的现象,孩子长到初中、高中的时候就退学去打工了,女儿后来跟朋友说虽然工作很辛苦,但是有钱了,就不像上学要跟父母要了。这个女孩像很多处于青春期的少年,那么迷茫、愤怒、孤独,世界仿佛因为他们的懂事而突然换了一张脸,那么尖锐,这对于一个不谙世事的女孩来说是多么的难以适应。她的想法无法被成人所认同,她有一次和朋友说“我们去流浪,漂泊吧。”她要自由,离开那个伤心地,既然父母从她出生就没有照顾她,她也没有必要假装有过多的亲情在。少年处理事情不就是这样么,只有两极,非此即彼,非爱即恨,没有中间地带可言。她有太多情感被压抑住,无处发泄,其实这个时候也是人逐渐认识自己的过程,她心里没底,在面对选择怎样人生的大选题时,她也是心下害怕,不知道等待她的结果将会是什么,所以每次父母问她不上学出来想干嘛?她都说不知道,其实是暗自担忧,但有不想选另外一条路:读书。所以只能用不知道来逃避。



唔,一不小心剧透了这么多,看来不能再说下去了,不然我就成了低劣的观众,剥夺他人观影的快感了。



说说这部电影的诚意所在吧,一部纪录片拍了足足三年,若干个地方,几次春运的混乱经历,我一直以为是有几个拍摄组共同完成了,可是导演却说是他和摄影师两人完成,我当时完全完全石化在那里,没看过电影的人完全无法理解这是个多么巨大的工程,单单几个车站场面就足以让普通人这辈子都不想再抬起摄影机了,更何况三年如一日的拍摄。

导演范立欣是个彻底的城市人,但是电影里的人生活的地方都非常糟糕,想到这么些年来他同他们一起,这该是多强大的意志力和决心那!

三年时间磨出一部诚意满满的片子,一部感动人心又给现实抽一耳光的片子,除了佩服、感谢外,更多的是思考:能做什么呢?这个世界会好么?同你在一片天空下的他们能否有改变人生的机会呢?还是我们仅仅是知道了?我带着满满的问号也陷入像少年时一般迷惘……








归途列车(2009)

又名:回家的最后一班列车 / Last Train Home

上映日期:2010-09-03(中国大陆) / 2009-11-22(阿姆斯特丹纪录片电影节)片长:87分钟

主演:陈素琴 Suqin Chen/张昌华 Changhua Zhang/张琴 Qin Zhang/张洋 Yang Zhang/唐庭岁 Tingsui Tang

导演:范立欣 Lixin 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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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xy
dxy • 无言